陳圓圓看著懷裡淚眼朦朧的朱莉,覺得應該先把事情穩住。朱莉其實也不是任性的人,將來可能慢慢會懂的吧。
「呦,莉寶寶哭啦,乖,別哭,別哭,沒有奶奶給你吃呦。」陳圓圓左手摸了摸朱莉的腦袋,右手拭去她的眼淚,哄道。
朱莉則是鬧彆扭似的轉過頭去,身體倒是沒動,甚至還拱了拱。
「你也知道我將來想出國的,現在這事有些眉目了,只是時間有些緊,我得在下半年上初三的。」陳圓圓組織了下語言,儘量控制下聲線,把傷感的語氣調整到平淡,不過還是略顯低沉的說道。
「那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的。」朱莉抽泣兩下,轉回頭,用手擺弄了兩下陳圓圓胸前的長髮,有些意動的說道。
「你跟我可不一樣,你的父母肯定給你未來做了個規劃了吧,你打算讓他們傷心麼?你不能讓你這些年的努力白費知道麼!」後面『真的白費了,那你就將有可能一無所有。』的話被陳圓圓忍住了,並沒有說出來。
收穫與付出成正比,即使差距有的時候會很大,不過當你放棄時,曾經擁有的一些東西可能就沒有了。自信、堅韌、希望與未來等等這些都不是想再有,就可以馬上擁有的,你得再繼續積累很長的時間,才有可能再找回它們。
其實可能不光如此,如果朱莉的父母是因為她才緊密的維持在一起的話,她假如有了變動,就有可能成為導致家庭破裂的導火索。
「但是......」朱莉好像被說動了,有了動搖。
「即使我上初三了,我們都還在一個學校,還是可以一起放學的。我向你保證,我將來即使去了別的地方,還是會經常回來看你的,怎麼樣?」陳圓圓用額頭頂在了朱莉的額頭上,右手扶住她的後腦勺,兩雙眼睛近距離相互對視著說道。
「你說...真的?」朱莉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兩隻手抓緊了陳圓圓的雙臂,確認著她的答覆。
「我發誓。」陳圓圓因為手臂被抓略顯疼痛皺了下眉頭,強笑著伸出左手,放在左耳邊鄭重的說道。
朱莉破涕為笑的鬆開了雙手,陳圓圓把她的頭放進了自己的胸前,聽著她述說著對未來的美好暢想。陳圓圓的眼睛裡的堅定,也慢慢的變成了迷茫,「將來的事情誰又說的准呢!」她心裡最後這樣想到。
這天過後,兩個人又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了,仿佛再也沒有了隔閡。
期末考試結束,成績沒多久就出來了,陳圓圓的名次幾乎沒有變動,朱莉則依然在初一制霸。謝婷嘛,成績不上不下,中游劃著水,尤靜還是頑強的在後面打狼,就如同前幾個月一樣,仿佛沒有變化。
之後寒假又開始了,這次的假期又該怎麼過呢?陳圓圓暫時還沒有計劃,這是這些年以來,唯一的一次沒再為著什麼而努力,鹹魚一樣躺在床上不想動彈。
熬呀熬,終於到了中午,在母親的呵斥聲中,懶洋洋的起身,穿起了衣服,她依然喜歡裸睡,奶奶走後,她就恢復了,母親說了兩次,她也沒聽,也就沒再管。
下面依然沒毛,不過胸大了不少,她歪著頭,想了想往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穿好了衣服,走到洗漱台前,依然覺得頭髮好難洗,覺得好累,在廁所幹什麼事都得蹲著,好麻煩。
菜飯是父親從外面買來的,依舊是四喜丸子、炒豆角和拌的涼菜。吃飯的過程中,沒有人說話,各吃各的,平時最先吃完的陳圓圓,今天吃的最慢,不過他們也沒有在意,開始各忙各的。
父親接到了奶奶的電話,讓他去取些東西。母親回到臥室忙著照顧嬰兒。陳圓圓吃著吃著就沒了胃口,用筷子拔起了碗裡還剩一半的米飯。
她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她這個歲數還是個小屁孩,飯也不好好吃,那時家庭條件很差,母親不知哪裡去了,僅剩的父親還會省一些錢頂著大雪給她帶回來好吃的,拍著她的頭,笑著讓她慢點吃,而自己一口也不碰。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已經滿臉淚水,用紙巾隨便擦了擦,收拾起了碗筷。回到自己房間,坐在書桌前,盯著鐘上的分針慢慢的移動,很是恍惚。
突然一聲嬰兒的啼哭,驚醒了她,一會兒隔壁的母親開始哼著兒歌,哄起了寶寶。陳圓圓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穿上了大衣,走出了家門。
她漫無目的的在寒風中走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在一家蛋糕店前停了下來,買了平時很喜歡的一款,坐在店裡,吃了幾口,就放下了,覺得難以下咽。
這種心情下,應該去哪呢?朱莉家?陳圓圓搖了搖頭,這小丫頭,還得自己來安慰呢。爺爺奶奶家?她嘆了口氣,選擇略過。王姨家?兩個小姐姐有的王姨忙的了,還是不添麻煩了。診所麼?好久沒去了,再加上有些遠,過兩天再說吧。
想來想去,自己能去的地方只有書店,「這一世活的和上一世一樣,依舊沒有啥長進。」陳圓圓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到了書店,這裡依舊很是冷清,平時的店員,並沒有在。一問才知道孫國良為他放了假,最近都不用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麼?」陳圓圓有些疑惑的問道。
「哦,我要出去一趟,找以前的老朋友敘敘舊,這書店這段時間歇業。」孫國良在床上收拾著自己的行李箱,衣物和洗漱用品幾乎沒帶,倒是裝了不少的書。
「你就帶這些去?」陳圓圓趁著他取別的東西,抽出一本,瞄了兩眼,絲毫提不起看的興趣。
「別亂動。」孫國良奪過她手中的書,看了看沒什麼損壞,鬆了口氣,抬頭瞪了陳圓圓一眼,放到了一邊。
陳圓圓興致缺缺的倒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喏,這是我走的這段時間裡,你的翻譯文件,別做的太快,省的沒事可做。」孫國良從柜子里拿出厚厚一疊的文件,裝到袋子裡,放到了桌子上,又開始忙活起來。
「哦,好,你打算去多久?」陳圓圓回頭看了一眼袋子的厚度,有些意外的問道。
「不知道,看情況吧。」孫國良帶上老花鏡,看了手裡的書兩眼,聽到她的話,回過神,想了想說道。
「那一路順風。」陳圓圓很是認真的說道。
「恩,一路順風。」孫國良聽到這個聲音,有些疑惑的看了陳圓圓一眼,覺得她今天有些不同,仔細瞅了瞅,沒發現什麼,同樣認真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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