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梟皺起眉頭。
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看一眼自己手裡提著的魚,介於方才王秀才的態度,霍梟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釣來的魚送給這位。
於是……
怎麼來的就怎麼離開了。
王秀才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霍梟離開。
同時……
還是有離開的魚。
吧唧一下嘴巴,使勁兒在地面跺跺腳:「非人哉,鼠輩……」
罵人的話脫口而出。
學堂裡面的幾個學子,站起身子將王秀才此刻的模樣學了個九分九。
霍梟離開學堂,回家的途中從蘇家路過,想到蘇家還有一個蘇衡……
原本打算進去詢問醫生。
然而……
剛走兩步,腳步停頓一下。
往後退去。
蘇家的蘇渠芙簡直就跟牛屎一樣,沾染上了可就不好了。還是按著王秀才說的明兒去青樓請教一下。
反正又不是去不起。
霍梟提著魚,在街上轉悠一圈,又回到自家。
,
。
蘇沫兒到天黑,也就釣了兩條小魚苗,比霍梟釣的小多了。
提著魚走回家。
打算親自處於了。
然而……
周氏直接把蘇沫兒給推開了。
「休息著去,這些事兒用不著你做,年紀還小,得多休息,萬一累狠了,就沒的救治了。」
「您聞不了魚腥味兒。」蘇沫兒臉上帶著無奈。
這個便宜娘,已經把灶房當成了她個人的基地,別人碰觸不得。
只是上次周氏直接就吐了,蘇沫兒哪兒還敢讓周氏動手。
「你想什麼呢,懷孕跟做魚有什麼關係,再說,我都已經三個月了,又不是生第一個孩子,哪兒有那麼嬌弱,屋子裡歇著去,實在不成就遛狗去。」
「……我去遛狗。」
蘇沫兒被趕出來,牽著狗鏈子。
在村里轉了一圈。
冬日的夜裡,街道上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偶爾遇見一個落單的,人看見蘇沫兒遠遠的躲開了。
蘇沫兒……
蘇沫兒翻了一個白眼。
看來那殺人狂的凶名,在村里流傳挺廣的,村裡的人一個比一個膽小,用的著怕成這樣。
轉悠一圈,回到家裡,魚香四溢,蘇柒嘰嘰喳喳的聲音在院子裡迴蕩。
如果不考慮那些糟心事兒。
現在的生活還算是比較和諧,溫暖的。
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坐在一起吃個飯什麼的。
真幸福。
夜裡。
蘇沫兒閉上眼睛。
一道冷風吹進來。
睡的迷迷糊糊的蘇沫兒睫毛顫動一下,到底是沒有睜開眼睛。
上次夜半醒來,差點兒被氣瘋。
這次……
還是老實睡覺吧,別說床邊多了一個人了,就是過來一頭老虎,該裝睡的還是得裝睡。
容珂被蘇沫兒這姿態給氣笑了。
床上的人有沒有睡著。
只是聽呼吸就能分辨出來。
方才的一瞬間,小丫頭明明呼吸一窒,隨後放平穩了。
「裝睡?」
「……」蘇沫兒假裝沒有聽到。
容珂伸手,手指落在蘇沫兒脖頸上。
「繼續裝下去,我捏死你。」
說著話的同時,手上微微用力。
蘇沫兒立馬睜開眼睛了。
小命要緊。
「攝政王爺,小的這地方這麼簡陋,您怎麼……」
「不裝睡嗎?」
容珂收回手,背過身子。
蘇沫兒翻了一個白眼,她還敢裝睡嗎?
繼續裝下去,狗命都沒了。
「睡醒了,不困了,廠督大人抿困嗎?要不要睡一睡?」蘇沫兒見容珂收回手,膽子大了一點兒。
慢慢試探眼前這人的底線。
「不用。」容珂拒絕了蘇沫兒的邀請。
視線落在蘇沫兒臉上。
月光在蘇沫兒的身上鍍了一層銀色,小姑娘臉上多了一點兒肉,瞧著生澀又有朝氣。
關鍵膽子也大。
即使武將世家出身的小姐,或者邊塞彪悍的女人,只要聽見他的名字,就會不自覺的後退。
邀請上床的……
容珂是第一次接到。
「不用就好。」許是跟容珂見面的機會多了。
每次都活著,蘇沫兒的膽子也大了。
緊了緊身上的被子,看一眼容珂:「你深更半夜的來一個少女的房間做什麼?」
「……」瞥一眼蘇沫兒,容珂沒說話。
房間安靜極了。
沒人說話,一片靜謐,氣氛有些怪異。
蘇沫兒的視線落在容珂夫人狐裘上,白色狐狸皮做成的大氅,瞧著就輕盈漂亮,她喜歡呀!
可惜了,暫時還是買不起的。
「大人,李大夫他們是不是去了京城?」
「嗯。」
容珂點頭。
從身上摸出一本書冊。
扔到蘇沫兒的臉上:「這是字帖,把你的字的寫好看一些。」
「……」莫名其妙。
蘇沫兒看向容珂,一臉的疑惑。
這位為什麼要送她這個?
「這是送我的?」
「……字太醜。」容珂答非所問。
蘇沫兒眼神閃爍一下,想到上次容珂來的時候,房間放著的宣紙,上頭是蘇棠的字,新手寫的自己麼,沒有風骨,只有形狀。
難不成辣到這位王爺的眼睛了?
不過,就算辣眼睛了,也不能半夜三更再來一次?
到底是為了什麼?
蘇沫兒低頭,她能夠想到的,只有溫九娘。
只是,眼前的人不提這個話茬……攝政王爺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難相處。
心思更是琢磨不透。
「攝政王是來教民女寫字的?」
「想多了。」容珂將房間唯一的凳子拉倒身邊,坐了下來。
看一眼桌子上放著的油燈。
拿起身上的火摺子,點亮。
冷月寒風,孤燈兩人。
容珂坐在房間不說話。
氛圍麼,怎麼看都有些壓抑。
蘇沫兒抿了一下嘴唇。
看向容珂:「您打算在這裡坐一晚上?」
「不可以?」
「可以可以,你若是喜歡還可以住在這裡。」蘇沫兒非常的從心,心裡怎麼想的,嘴裡就怎麼說。
容珂拎起手裡的玉蕭挑開床上的輩子。
蘇沫兒冷的猛地坐起來。
摸著衣服穿在身上。
沒有空調暖氣的晚上,到底多冷呢。
穿衣服的時候都是吸溜吸溜的。
「去煮一碗麵。」
「啊?」
煮麵,加一個雞蛋,不要肉,放點青菜。」
「青菜沒有,白菜可以嗎?」
「可以!」
容珂點點頭。
蘇沫兒往灶房走去。
和面擀麵,一個人燒水切菜……坐在灶台前方的小桌子上,時不時看一眼自己的房間。
從窗口的紗紙上可以看見裡面的人影。
也不知道這位大老爺到底是做什麼來了?淨是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蘇沫兒在灶房忙活。
動靜驚醒蘇柒。
蘇柒跑到灶房看了一眼。
「姐,你在做什麼呢?」
「餓了,煮一碗麵。」
「哦。」
蘇柒迷迷糊糊的往茅房走去,解手之後,晃悠著身子回到自己房間。
根本沒有發現家裡多了一個人。
蘇沫兒煮好麵條,往裡放了一個荷包蛋。
回到臥房。
遞給容珂。
「給你。」
沒有豬油,沒有雞絲肉末的麵條能夠有多好吃?
清湯掛麵的……
蘇沫兒往容珂看去。
容珂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吃麵的速度不快不慢,腰肢沒有傾斜,挺直腰背,髮絲披在後背,一手拿著筷子,夾著麵條送到嘴裡。
旁人吃麵經常會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但是容珂吃麵。
依舊優雅。
麵條是筷子送到嘴裡,而不是吸進去。
喝湯的時候拿著勺子,一勺一勺的。
一碗麵吃完。
容珂說道:「溫九娘我帶走了。」
「搞清楚沒,是有靈泉還是空間?」蘇沫兒對溫九娘太好奇了。
即使明白,好奇心能夠害死貓。
依舊忍不住問了一句。
容珂低眸:「想知道就去京城。」
話落,從房間裡離開。
冬日裡。
房間又剩下孤零零一個人。
蘇沫兒看一眼桌子上放著的字帖,翻開一下。
視線落在大門外面。
如果不是桌子上這個字帖,她都要以為這位攝政王的根本就沒有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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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字帖,繼續睡覺。
半夜被容珂驚醒,蘇沫兒早上醒的有些晚了。
走出院子,沒有看見鄧大頭,蘇沫兒臉上多了一絲疑惑。
周氏瞧見,說道:「鄧大頭已經去了炭窯那邊,看你還沒有醒就沒有叫你,今兒是年前最後一天賣炭了,你去了早些回來。」
「曉得。」
蘇沫兒應了一聲。
用涼水洗淨手臉。
走到灶房捏了一個包子啃了起來,蘇柒瞧見問道:「你昨晚上不是已經吃過面了,現在還餓?」
「我那是長個子,吃的本來就多。」
蘇沫兒說道。
周氏在灶房裡忙碌,聽見蘇沫兒的話,應和一聲:「可不是,長個子呢,得長高一點兒,再長高一點兒穿衣服才好看。」
「……」
聽見周氏的話,蘇沫兒差點哭了。
個子矮就是如此的悲催。穿個衣服都不好看。
隨便一身就跟一個矮冬瓜一樣。
得虧了長得比較瘦,如果胖一點,那是真的沒眼看了。
過了年就十四歲了。
一般來說,女孩子過了十五歲幾乎就不長了。
她應該還有一年的時間。
蘇沫兒安慰一下自己,吃好喝好了,營養上去了,配合一些運動,肯定能夠拔高几厘米的。
雖然……長高几厘米,她也到不了高個子的人群里,但是至少不會太矮,導致穿衣服都不好看了。
啃完包子,蘇沫兒又吃了一個雞蛋,補充蛋白質,看一眼周氏說道:「娘,改天咱們弄點豆漿喝吧。」
「豆漿?」
「就是用豆子泡水了放在石磨里磨出來的汁水,煮熱放點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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