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你的意思是讓我再找個人一起砍柴,上午送碳下午砍柴?」
「對的,就砍柴半天,等錢滿溢身子好了,您就不用幫忙了,正好那個時候也到了春耕的時候。」
「也成,閒著也是閒著,砍柴的人那麼多,遇見野豬了狼了的機會也不大。」
鄧大頭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蘇柒見鄧大頭答應的痛快,就把待遇說了一下:「砍柴半天,工錢不會多的,一個人六文。」
「成,有錢更好了。」
鄧大頭聽見有錢掙,臉上的笑更憨實了。
上午送碳能有10文錢,下午砍柴六文錢,一天下來十六文,兩個月就是一兩銀子。
若是能夠穩妥的幹上一年,就有六兩銀子了。
自家花銷,一年也就三兩,孩子念書,二兩,還能餘下來一兩銀子。
再說……
家裡還有幾畝地,也有收入。
那日子,多紅火。
只可惜,這活兒不長久。
錢滿溢傷好了之後,他就得後撤了。
蘇柒見蘇大頭答應的豪爽,心裡的壓力稍稍退去。
看一眼天色,說道:「天都黑了,咱明天見,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
鄧大頭瞧著蘇柒走遠,直到看不見蘇柒的身影,才一顛一顛的往屋子裡走去。
劉絮娘手裡拿著針線,正在納鞋底,瞧見臉上帶著傻笑鄧大頭,問道:「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有錢掙了唄,咱家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媳婦兒你真好,你長得好看,當年能夠看上我……」
「行了,一把年紀了酸不酸。」
柳絮娘說著,低下頭。
眼裡噙著淚。
她曾經也是村裡的一朵花,嫁給鄧大頭也不過是身不由己。
但是成親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後悔過嫁人的舉動。
鄧大頭雖然長得醜了點兒,但是聽話踏實對她也算是言聽計從的。
跟村裡的大多數女人來比,她算的上是幸福的那一溜的。
這樣還有什麼好求的呢。
蘇沫兒這一.夜過的極為辛苦。
照看錢滿溢,在床邊整整守了一晚上,畢竟照看傷患的事兒還是她比較專業,換成周氏指不定明兒一早起來,周氏跟錢滿溢一起生病了。
蘇柒明日還得去賣炭。
太辛苦肯定是不成的。
這麼一來,一晚上下來,蘇沫兒都沒有閉眼,不過也不是瞪著眼睛盯著錢滿溢,照看錢滿溢的時候還把麻醉藥弄了出來,一舉兩得。
幸好……
夜裡錢滿溢身板比較好,受了傷也沒有發熱。
不然,又是麻煩事兒。
次日清早。
周氏早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外頭的天還是黑的。
村外的雞叫的也勤快。
周氏走到灶房,煮了雞蛋,開始轉動石磨磨豆漿。
蘇柒醒來的時候,周氏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
瞧見洗手的蘇柒說道:「吃了東西再去縣裡,總是回來之後吃,身體負荷太大了,你們正好是長身子的時候。」
周氏說著,將熱騰騰添加糖稀的豆漿擺在堂屋裡。
除了豆漿雞蛋,還有幾個熱包子。
蘇柒小臉上全是驚訝,看向周氏:「娘,您什麼時候起來的,我都沒有聽見。」
「讓你聽見了可就不得了了,趕緊吃了去炭窯。」
「哦。」
蘇柒拿著包子啃了一口。
瞧見裡面的韭菜,眼神一亮:「娘,炭窯那邊的韭菜被你割了?」
「可不是,辛辛苦苦的種下去的,總得吃幾次。」
周氏說著,往錢滿溢休息的房間走去。
錢滿溢還處於昏睡中。
蘇沫兒靠在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的,這副模樣,明顯的隨時都能睡著。
周氏既心疼又難過。
走到蘇沫兒身邊說道:「你去吃點兒東西,躺床上睡一會兒,我照看錢滿溢。」
周氏說著,臉上的無奈變得濃郁起來。
大丫頭守著一個男人一晚上,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更不好嫁人了。
這事兒得捂住了。
雖然說,她這個當母親的知道大丫頭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外頭壞心眼的人太多了。
一個不小心就得被流言給埋了。
蘇沫兒抬頭,呆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看向錢滿溢,伸手在錢滿溢的額頭碰了一下。
還好……
周氏站在一旁,把蘇沫兒的舉止看在眼裡,心疼的不是一丟丟。
怎麼能夠隨便碰觸男人呢。
蘇沫兒察覺周氏臉色的變化,說道:「娘,我是大夫,這種事兒日後是少不了的,您也甭操心了,我暫時還沒有成親的打算。」
「要不,就忘了你會醫術的事兒。」
「娘,如果不是會醫術,咱們早就餓死了。」
見周氏還想說什麼。
蘇沫兒轉身往外走去。
周氏那些話,聽到耳朵里只會讓人心煩。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聽。
堂屋裡只有蘇柒,蘇棠還沒有醒來。
昨兒小孩在她的房間休息的。
蘇沫兒啃著包子,往外走去,把蘇棠從被窩裡拎了出來。
三個人坐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蘇柒還在心疼花費的錢。
蘇沫兒嘆口氣。
給蘇柒講了一下千金買馬骨的故事。
雖然說……
她們眼下的事兒跟千金買馬骨沒有一處相似,但是,蘇沫兒機智的把蘇柒心裡的豪放給勾.引出來了。
熱血蘇柒,瞬間就上頭了。
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
眼睛都閃亮亮的。
蘇沫兒低下頭,肩膀顫動起來。
小姑娘真的好哄騙。
蘇棠看一下蘇柒,再看一眼蘇沫兒,低下頭,若有所思。
想要說些什麼,被蘇沫兒一瞪,嘴巴閉的緊緊的,憐憫的目光落在蘇柒身上。
真笨!
若是走出村子,不改變一下,會被人騙的褲子都落不著的。
「你那是什麼眼神?」蘇柒被蘇棠鄙視了一下。
不經意就對上蘇棠的目光。
跟蘇沫兒,她是懟不過的。
但是跟蘇棠小傻子,若是干不過,就得反思一下了。
「覺得二姐你好神勇。」
「小寶也聰明了很多,掌握的詞彙也多了。」
「嘿嘿。」
蘇棠憨憨一笑。
蘇柒胃裡滿足了,心裡也滿足了,看一眼蘇沫兒說道:「我去掙錢養家了!」
「加油!」
蘇沫兒鼓勵一聲。
瞧著蘇柒離開,鬆了一口氣,其實忽悠人也挺累的。
「姐,你再給我講一下千金買馬骨的事兒。」
「行啊,給你講述原版的,沒有刪改過的。」
「嗯。」
農家飯桌上,向來不會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蘇沫兒跟蘇棠兩個人對面坐著,倒是歡快。
飯後,蘇沫兒補了一覺,拿著自己的銀針,往隔壁村子走去,掙錢這種事兒,還是不能停止的。
張富貴的身子,到底是怎麼樣,還得看過才知道。
蘇沫兒走到張家。
抬眼看一下大紅色門,還有門前的石獅子。
往裡走的時候,被看門的人給攔了下來。
「小姑娘,來這裡做什麼?」
「……」蘇沫兒頓了一下,如果她說是給張富貴減肥才過來的,這兩人怕是不僅不會相信,或許還會把她當成騙子趕出去。
畢竟……
在醫術這個行業,還是比較看重資歷的。
她年紀小,沒鬍子。
這點人情事故還是懂的。
想了想說道:「我來找張金銀,他上次借給我幾個銅錢,我還給他。」
「這事兒倒是我們公子做的出來的,你等等,我去叫人。」
「謝謝兩位了。」
蘇沫兒站在石頭獅子旁邊。
伸手在石獅子身上摸了一把。
冰涼冰涼的。
這年頭的石匠真厲害,不僅可以雕刻石獅子,還能做一些石器,比如磨盤。
到了後世,這些手工活兒都差不過失傳了。
石磨這個東西,若不去一些偏遠的村子甚至都看不見。
喝豆漿用的都是豆漿機。
石磨這麼東西,對於新一代的年輕人來講,大概是存在於電視劇跟老圖片裡。
把玩著石獅子。
肩膀被人一拍。
蘇沫兒本能的來了一個過肩摔。
張金銀躺在地上。
捂著肩膀,哎呦哎呦叫起疼來。
「你怎麼回事?」
「是你呀!」
蘇沫兒臉上閃過尷尬。
這不是在破廟那邊生活的時候養成習慣了麼。
「對不住,對不住。」蘇沫兒反應倒是快,趕緊誒地上躺著的人道歉。
張金銀從地上爬起來,繞著蘇沫兒走了一圈,突然說道:「我說小丫頭,乍一看你還有些認不出來,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漂亮多了。」
「你不請我進去?」
「請請請。」張金銀連連應了下來。
拉著蘇沫兒往家裡走去,身為男人章金銀算是粗心大意那一流里的,根本沒有發現蘇沫兒在悄悄的揉捏肩膀。
張金銀一個成年健康的男人,體重再輕也超過了一百多斤。
蘇沫兒方才雖然用了巧勁。
但是……
肩膀還是被扯著了。
兩人一同往院裡走去。
張家很大。
也很空曠。
裡面有下人,不過下人也不多
大概是各自都有忙活的事兒。
兩人走到張金銀的院子裡。
張金銀說道:「你叫什麼來著?」
「蘇沫兒。」張金銀不知道她的名字,蘇沫兒早就猜到了。
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哪兒會專門去記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的名字。
「蘇姑娘,你是我見過的最正直的一個人了。」
「嗯?」
這是要商業互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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