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也是一種緣分,倒不如分著吃。
大漢見寧宴將盤子往自己身前推。
臉瞬間就紅了。
想要克制一下,不去看桌子上的盤子,只是……有些事情哪兒這麼好克制。
若是真的好克制了,犯罪率就會低的讓人想像不到。
咕嚕……
肚子裡如擂鼓一樣的聲音再次傳出來。
「你,你把你的肉往你那邊挪挪。」吃別人的東西,大漢還有些做不出來。
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拒絕誘惑。
聽見大漢悶悶的聲音,寧宴差點兒笑了。
這人似乎還有些可愛。
堅持的人,能夠抵擋誘惑的人,向來都會被人高看一眼。
「吃唄,又不是不讓你吃。」
「某才不會吃嗟來之食。」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寧宴兩眼懵身。
「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
原本寧宴不會伸手在盤子裡抓東西吃,但是呢,這裡還是北地的範圍,人也比較豪放,豬肘剁的並不細碎。
用手抓著吃最有風味了。
寧眼液不是什麼矯情的人。
伸手抓了一塊,放在嘴裡,吃的時候那是一臉滿足。
大漢眼睛都瞪得跟銅鈴一般了。
這小娘們咋這麼可恨呢。
非逼著他搶東西吃是不是?
見大漢抓耳撓腮的,寧宴心裡又升起一些悔意,幹嘛來誘惑這個大漢呢。
將大漢打量一番。
瞧見大漢腰上掛著的狼牙。
眼裡閃過驚訝。
還是練家子啊!
不過……瞧一眼大漢的身形,就算不是練家子,長得這般五大三粗的,也應該有本事打死狼。
「交易一下,把你腰上別著的狼牙送我一個,這些都給你。」
寧宴說著,視線落在狼牙上。
大漢磕磕巴巴說道「這東西不值錢。」
「在你看來不值錢,在我看來卻是千金,這狼牙形狀不錯,可以請個人磋磨一下,雕刻成墜子掛在腰上。比玉石都美。」
「……」大漢不了解寧宴的審美。
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他還是搞不懂,狼牙有什麼美的。
女人怎麼會喜歡狼牙這種東西,簡直就猜不透哇。
不過,瞧著寧宴亮晶晶的眼睛,似乎真的很喜歡他的狼牙。
大漢也就沒有小氣。
將腰上掛著的一串狼牙都給拽出來。
扔在桌子上。
「……」這人還真的是憨實,她只是要一個狼牙,這人竟然將全部的都給了她。
好人!
「吃肉,你不吃我都不好意思拿。」
「哦。」
大漢咽了一下口水,從懷裡摸出一個菜糰子,就著菜糰子吃起肘子。
吃的是滿嘴流油。
至於大漢在這裡的消費,只有一碗茶水。
兩文錢。
想來是口渴的厲害,這才進來喝茶的。
不然……
寧宴視線在大漢的胸口瞥了一眼,鼓囊囊的,塞得肯定不是胸,大海大概都是菜糰子了。
寧宴算是比較細心的人。
同樣注意到,自從她個這個大漢拼桌之後,賊眉鼠眼的目光也少了很多。
這個大漢,似乎對於一些柔弱的人來說,代表著安全。
雖然急切的想要見到家裡的孩子。
但是麼……
事情也不不是絕對的。
人在江湖飄,遇見有趣的事兒自然是要摻和一下的。
若是在這個以道德禮儀為標杆治國的年代,都不能隨心隨性的幫人,她就真的是被後世……
「這位……夫人?」大漢吃飽了,抹了抹嘴角,看向寧宴。
觀察好一會兒才確定了夫人這個稱呼。
實在是走南闖北的女人少,瞧見寧宴……
皮膚好,也漂亮。
看不出年齡也可想而知了。
「有事兒?」寧宴抬眼。
「額,沒事。」
「……」寧宴突然笑了起來。
大漢本來就夠紅的臉更紅了。
氣惱的說道「你別笑了。」
「好的吧,你是哪兒的人?」寧宴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大漢聊了起來。
大漢的也實誠。
直接將家在哪兒說了出來。
大漢名字很樸實,叫張忠,很有時代特色的名字,這次出來是去城裡賣一些獵物的皮毛,能換不少錢呢。
換來錢了就可以給兩個弟弟用。
弟弟家裡不好過了,每家都有幾個孩子。
他就不一樣了,他連媳婦兒都娶不上,有再多錢都沒用,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死了,連個繼承的人都沒有。
所以麼,就給了弟弟。
寧宴越聽,臉上的表情就也豐富。
這年頭……
有這麼多奇怪的人啊!
放在後世,肯定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老大賣命掙來的錢,給了弟弟,自己連媳婦兒都娶不上。
老大竟然還覺得無所謂。
媽耶……
這是哪兒來的老實人,趕緊過來一起欺負他。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張忠終於發現寧宴眼神不對勁兒。
若是以往,到了這個時間,張忠早就著急回家了。
但是現在,許是吃過豬肘子的緣故,張忠有些心虛,他在外頭吃了好東西,沒有給弟弟還有侄子們留著。
回家之後若是被看出來,又得挨批。
所以麼,就不想回去那麼早了。
寧宴實話實說「看傻子。」
「……」張忠臉瞬間就變成黑色的了。
「你也彆氣,你兩個弟弟都有兒子了,按理應該扛起膽子,自己養家了,你一個當大伯的,這麼為人家操心,你這不是插足人家生活嗎?」
「是,是嗎?」張忠還是頭一次聽見這樣的言論。
以往村子裡的人都說他傻,淨是照顧弟弟,不然將打獵的錢存下來,這麼些年下來,也能存下一些,給自己找媳婦兒。
只是,爹娘在的時候經常說他是老大,老大得照顧弟弟們。
老爹說的還能錯。
老爹老娘沒了。
他不就一直照顧著弟弟。
這有錯嗎?
按理說是沒錯的。
他還詢問過隔壁村子裡,據說讀過書的夫子。
現在……
眼前這很好看的女人,竟然說他干涉了別人的生活。
其實仔細想想,他自己也能發現家裡生活的不對勁兒,別人家裡,老人沒了都會分家。
分家之後各自掙各自的錢。
誰家誰來管。
也就他沒有媳婦兒……
想的太多了,張忠眉頭擰成了死結。
「可不是,你干涉太多你弟弟的生活了,你這麼掙錢把錢都給弟弟分了,若是有一天你死了,你沒了,別嫌棄我說話難聽哈,你一個打獵為生的,說不準哪天就會遇見危險。
你這兩弟弟都是靠你照顧的,若是你沒了,他們日後還怎麼生活,若是真的想照顧你弟弟,你就狠心一下,不要干涉人家的生活。
最好就是搬出去,眼不見心境。
都是成年人了,你那些弟弟也應該扛起膽子了。」
寧宴說完,又給茶肆的佝僂著脊背的老太太要了一碗茶水。
說的話太多了。
得喝點兒水,潤潤嗓子。
她可真不容易,路上見個人都會幫忙做心理工作。
張忠……
張忠聽了寧宴的話,突然覺得似乎很有道理。
正巧有人找他一起押鏢,一走就說不準幾年了。
張忠原本還擔心他離開之後,兩個弟弟的日子不好過。
現在……
似乎明白了。
寧宴見張忠露出這種恍然大悟的表情,繼續說道「有句話叫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意思的是真正的好人不能將眼前的勞動成功交給別人,得教授生活技能,你可以教你弟弟打獵。」
「他們不用打獵,在鎮上有活兒干。」
「……」寧宴真的是要控制不住翻白眼了。
這倆弟弟就是螞蟥啊!
可著一個人吸血。
「行了,相逢就是有緣,再請你吃點肉,我也該上路了。」
寧宴說著,走到後廚那邊。
瞧見簡陋的鍋灶旁邊放著不到二斤的豬肉。
就讓茶肆的人處理了端到桌子上。
她對張忠說的一番話……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作用,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的。
張忠這次也沒有矯情。
大口的將肉吃了。
把不小盤子裡的肉吃完。
兩人就分道揚鑣。
人生每時每刻都會遇見一些陌生的人。
相逢的時候笑一下。
分別的時候也不會難過。
這樣的人,這樣的機會不知道有多少。
寧宴也不知道她的一番話到底有沒有作用。
騎在馬上,感覺到一些隱晦的目光。
寧宴回頭笑了一下。
一眼回眸,說不得驚艷了一個人。
手裡的鞭子打在馬背上。
張揚的人依舊張揚。
騎馬行走約莫半個時辰。
寧宴突然停了下來。
打劫這種事情,她終於遇見一次了。
別說還有些激動了。
將橫刀拿起,朝著人群看去,其中一個還有些眼熟。
可不就是在茶肆里瞧見過的,原本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
果然金庸小說誠不欺我,茶肆這地方,最容易發生故事了。
「小娘們兒將你身上的銀子都交出來。」
嘎啞的聲音從一個拿著斧頭的人嘴裡傳出來。
這人瘦巴巴的,個頭也不好,但是眼神……寧宴有些不爽。
這淫邪的目光哦,只是瞅一眼就倒胃口。
寧宴耐著性子問道「我把銀子交出來,你就放過我?」
幾個攔路的人聽了寧宴的話瞬間愣了一下,而後看向寧宴,眼裡帶著一些變態的邪惡,對上寧宴清明的目光。
再次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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