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花在大家心裡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爹死了娘跑了,家裡就她跟弟弟兩個孩子了,吃喝都不知道咋辦呢,也就她能笑出來,還不如她弟弟小豆子懂事兒呢。
呼啦啦的一大堆人站在自己跟前,葉小花不僅不怕,只是覺得葉婆子這會兒如此興師動眾的,到時候打臉會不會很疼?
到死是用自己的砍柴刀呢,還是用自己的鞋底子呢?
這會兒葉小花已經開始捉摸待會兒用啥打葉婆子的臉了。
「咳咳……」村長一大早連回籠覺都沒睡就被折騰起來了,這會兒也有所不滿,而且尤其是最讓人頭疼的葉家,他這會兒滿臉堆著褶子,滿滿的寫著不情願,不過身為村長,保一村平安寧靜是他的責任。
他咳嗽了這兩嗓子,就是給那些竊竊私語的人聽的,讓他們閉上嘴巴,該自己講話了,「弟妹,你說吧,一大早上的把我喊來給你做個見證,做個啥見證啊?」
按著村子裡的輩分,葉婆子應該管村長叫聲三哥,在村長跟前,她也不敢像之前那麼跋扈囂張了,反倒是矯揉造作了起來,差點沒把葉小花給噁心著。
不能吐,不能吐,早飯也是很貴的。
「三哥……嗚嗚……」葉婆子掩面而泣,一旁的秦秀蓮也是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模樣。
村長嘆息了一聲,「有事兒說事兒唄,哭啥啊,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了?跟我說,我給你做主,是不是因為這倆孩子?」
葉婆子哭著點頭,「嗯,我……我可沒臉見人了。」
葉小花不知道葉婆子是打年輕的時候就如此呢,還是只有在村長跟前這樣,實在是讓人倒胃口。
她都著急了,葉婆子要是再不說,那自己可說了。
「三哥,原本家醜不可外揚的。」
屁話,葉小花嗤之以鼻,看看這烏央烏央的人都把他們家的小院子塞滿了,有的實在進不進來,還坐上了她家的矮牆。
葉小花就等著呢,她家的矮牆可不禁坐,誰坐壞了她就讓誰賠。
「實在是……我這心裡堵的慌啊,可憐我家老二為了這個家拼死拼活的,命都搭上了,可到頭來,養的卻不是自己的種。」
村長也沒想到是這麼勁爆的話題,驚的白鬍子一翹,渾濁的眼珠子也瞪的溜圓,「啥?弟妹,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沒亂說,又不是啥光彩的事兒,我亂說這個幹啥呀,要不是我替我家老二委屈,原本我是打算把這個秘密埋藏一輩子的。」
咋就成了秘密了呢?葉小花表示不懂,不過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村長和葉婆子身上,葉婆子擠眉弄眼的,如果他們再年輕個幾十歲,葉小花真的會覺得他倆有事兒。
這會兒還不是葉小花說話的時候,她就靜靜的聽著,同時抓緊了小豆子的手,拍著他的腦袋,讓他不要害怕,有自己在,就沒人敢動他。
「小花和小豆,根本就不是我們葉家的種,那是李氏那個賤女人,跟人私通生下來的。」
原本的確有這樣的風言風語在村子裡頭傳,可是那都是閒話,今天葉家的老太太都出來證實了,大家覺得今天沒白來,果真有場好戲看,不過也有的人心善,葉婆子這麼一說,大家也猜到了姐弟倆的命運了。
「這可不能亂說,事關重大,弟妹,你可有證據啊?」村長謹慎的道。
「唉,這不明擺著的事兒嗎?」秦婆子指著葉小花和葉小豆給大家看,「鄉親們,你們好好看看,這倆娃哪一點像我們葉家的人,再說了,她那個娘,啥德行,我都不稀罕說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殺千刀的李氏,老天有眼,咋不讓雷把她劈死呢。」
葉小花覺得是時候該自己說句話了,她仰著頭,依舊是打算扮豬吃老虎,這一招百試不爽,「奶奶,你說啥呢,我咋聽不懂啊。」
「別叫我奶奶,我可不是你奶奶。」
「哦,死老太婆。」不讓叫就不讓叫,誰稀罕啊。
「跟誰說話呢,誰讓你這麼叫我的?」葉婆子沒想到葉小花竟然這麼稱呼自己,要不是這兒人多,早就一巴掌抽過去了。
葉小花眯著眼眸,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你不讓我叫你奶奶的,安我聽別人這麼說你,我就這麼叫你了。」
「誰……誰這麼說我了?」葉婆子問道。
葉小花眼珠轉了轉,視線卻已經落在了秦秀蓮的身上,秦秀蓮趕忙解釋,「娘,我……我可沒這麼說過您,您別聽她胡說。」
「她是個傻子,她會撒謊嗎?」葉婆子反問道,目光兇狠,秦秀蓮要遭殃了。
人前娘來娘去的稱呼的那個親密,背地裡竟然這麼罵自己,葉婆子氣的大口喘著氣。
「死老太婆……」葉小花再度開口。
葉婆子差點沒一口背過氣去,「不許這麼叫我。」
「不讓叫奶奶,也不讓叫死老太婆,那叫……老不死的吧!」葉小花此話一出,好些個人沒認出,笑出了聲音。
要不咋說呢,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好人遇上了這麼個傻丫頭,不氣死也得搭上半條命。
「這也是你教的?」葉婆子連問都沒問就直接看向了身旁的秦秀蓮,秦秀蓮那個冤枉啊,她啥時候說過了,她從來都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啊,該死的傻丫頭,竟然敢誣賴她。
「娘,真不是,我怎麼能這麼說您呢,我沒有,您不說老不死的……」
「閉嘴吧你。」葉婆子真的快要氣炸了。
葉小花看向了急於解釋的秦秀蓮,不用說,這個主意肯定又是她出的,她才是主謀,要收拾,兩個一起收拾了。
「我跟小豆子不像爹,那大堂哥也不像大伯,是不是我們都一樣,都不是葉家的孩子啊?」葉小花仰著天真的小臉問出對於秦秀蓮來說卻是無比惡毒的話。
秦秀蓮上次吃了一個虧了,可是她以為傻丫頭真的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可是她發現她錯了,這個傻丫頭似乎不那麼傻了,她這是要拉自己下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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