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洪玲關到門外面,她又哭又喊又捶門的聲音傳進來,都一個下午嘞,她還真能堅持不懈。
香芹終於意識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洪家有這樣一門的親戚,也真是過得不容易嘞。
香芹忍不住埋怨洪福,「洪叔,那時候你咋想著讓他們郭家搬到你們家來嘞?」
洪福嘆息,都不敢直視誰的眼睛。他可算是引狼入室,招來了這麼難伺候的一家人!
「那時候他們見我把房子蓋起來,也說要蓋房子,說他們沒地方住,暫時住進那院兒。」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洪福都有些不好意思提。郭家的人可以不要臉,他不能不要他這張老臉。「他們說蓋房子,我也知道他們是騙我的。我沒攆他們走,是因為那時候洪誠還小,我一忙起來,就沒有人照顧他。我就想著他們能幫我看一下孩子……」
洪誠接道:「看個屁,我沒有飯吃的時候,要是不往他們那院兒去,他們從來不說把飯給我送過來。」
香芹不由為郭濤感到惋惜,郭濤要是真的因為這件事兒留下前科,別說下半輩子的路不好走,哪怕是對象都不好找。
到了傍晚,終於聽不見外頭有洪玲的聲音嘞。
洪福鬼鬼祟祟的去門口扒門縫出看了看,發現洪玲騎來的三輪車還擱門前放著,就知道洪玲還沒有走人。
又過了一會兒,洪家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酒店前台的小妹打來的。酒店前台的電話,是洪福這兩天才裝的,目的就是他跟洪誠不在的時候,小妹拿不準的事兒,就打電話聯繫他們。
洪誠聽的電話,聽小妹說是郭志剛領著郭湘湘去酒店拿錢,他真的是為郭家那些不要臉的人捏了一把汗。
郭家的人以為洪誠和洪福沒擱酒店,就當是山高皇帝遠,他們就可以擱酒店裡為所欲為了嗎?
洪誠當然是不讓小妹給郭家的人一分錢,結果聽電話那頭郭湘湘鬧起來,好像還打了騎來,他就告訴小妹,讓小張他們幾個員工把郭湘湘和郭志剛攆出酒店去。
郭家的人真的是越來越能耐嘞,不給他們一點兒厲害,他們真的不知道自己姓啥嘞!
撂下電話,洪誠問從門口拐回來的洪福,「爸,我姑她走了沒?」
「沒有,還擱外面蹲著呢!」洪福無奈道,洪玲要真是一直蹲在外面,他就一直不能出門啦?還真是可笑人。
洪誠說:「將才林小妹打電話來,說我姑父跟湘湘一塊兒到酒店要錢去嘞。」
洪福咬了咬牙,半晌後毅然決然的指著電話,低吼起來,「報警,直接報警!他們家要是嫌關郭濤一個人不夠,那就讓警察把他們一家都給抓起來,讓他們進去給郭濤作伴!」
洪誠知道洪福說的是氣話,就沒有當真報警。
不過經過這件事,他也學到了教訓,「我覺得咱們家酒店必須得招倆保安,要不然咱們不在的時候,誰都闖進去鬧事兒,也不是辦法!」
洪福的臉色略有緩和,他想了想,然後頷首道:「招保安,也可以。我記得有一段時間,來咱們酒店吃飯的客人老丟東西,回來找的時候都沒找見,也確實該找保安治治那些三隻手的人!」
哪怕招了保安沒用,把他們往那兒一擺,也足夠嚇唬住人的。
洪誠望向正擺碗筷的香芹,笑問:「香芹,招保安的事情,你咋看?」
突然被點名,香芹難免侷促,她很少插手酒店的事情,洪誠讓她發表意見,這不是在為難她麼。
香芹看了一眼洪福,洪福似乎有些期待。
她的腦子轉的飛快,她認為保安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吃閒飯,不過關鍵時候能夠派上大用場。出事兒的時候,他們能夠撐起大局面。
香芹心裡已經有了人選,於是說道:「要不然打電話到段家莊,問問二毛吧,二毛學過拳擊,應該挺適合當保安的。」
洪福眼前一亮,重複道:「學過拳擊啊!」
洪誠也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兒,馬上就不以為意起來,「可別把他想的有多厲害,說他學過拳擊,他可沒有正當的拜過師傅,就是擱自己家院子裡扎了一個沙袋,亂捶一通!」
「人家隨便一拳,就能把你捶趴下嘞吧!」香芹笑話他。
亂捶一通就能捶破還幾個沙袋嗎?洪誠這是不服氣人家比他厲害吧!
洪誠張大眼,拿出自己兇狠的模樣,空口挑釁,「讓他過來跟我練練,我不把他捶趴下才怪嘞!」
「你又不是沒見過人家打架,」香芹記得,那時候擱十字路口,段家莊的人跟李家村的人大打出手,當時洪誠也在場,大概是親眼見過二毛的拳頭有多硬吧。「二毛一個拳頭往你臉上砸下去,那都能擱你臉上落下一個碗口大的青腫。」
香芹把一個別的男人說的這麼厲害,洪誠心裡當然不舒服。
他當即抄起電話,給段祥打了過去,讓段祥給二毛帶個話,抽個時間找他來練練手。
段祥笑他,「你就這麼想找打?」
連他也這麼說,洪誠更是不服氣嘞。
他聲音大起來,「有本事你就讓二毛來找我,我一根手指頭就把他摁趴下嘞!」
「咦咦咦,」電話那頭傳來段祥陰陽怪氣的聲音,「你一根手指頭把他摁趴下,除非二毛讓著你,不然那樣的情況根本就不存在。」
這時候香芹湊到洪誠的跟前,對著話筒說:「祥子舅,你別聽他胡說,他是想找二毛東酒店的保安呢!」
「當保安啊,那我問問二毛願不願意。一個月多少錢啊?」在段祥看來,能打動人的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錢。
招保安這個決定,也是洪誠突然想出來的,具體的細節他還沒有來得及跟洪福商量,他也不能給段祥開一個空頭支票,於是就說:「工資面談。」
第二天,段祥給洪誠打了一聲招呼,就把二毛帶到洪誠家裡來嘞,他還多帶了一個人,那就是段昊。
段昊可不是來湊熱鬧的,他聽段祥說洪家的酒店要招保安,他心裡蠢蠢欲|動,也想來應徵。首先就是聽聽洪誠開的工資咋樣,要是洪誠開的價錢沒用他現在的工資高,他當然是不再考慮的。
段祥擱洪誠面前大搖大擺,「你不是說要找二毛練練手嗎,我現在保證給你帶過來嘞。」
洪誠一下就慫嘞,馬上轉移話題,「還帶來倆,都是想當保安的吧,要不然讓他們倆打一架,誰打贏嘞,我就招誰。」
「真的啊?」二毛當真嘞,差點兒就把段昊給提著領子撂出去。
見二毛真要動手,洪誠連忙攔住,「開玩笑的,我跟我爸商量好嘞,招倆保安。」
段昊還在猶豫,「一個月多少錢?」
「試用倆月,一個月四十。」洪誠也不拐彎抹角。
段祥看了倆好兄弟一眼,跟洪誠討價還價起來,「一個月四十,也太低嘞吧。」
「我不是說先試用嗎。」洪誠的話還沒說完,「保安不光要保護我家酒店的安全,還要保護人跟你們自己的生命與財產的安全。擱我們家酒店,經常有喝醉酒耍酒瘋的,還有鬧事兒的,還有下手偷東西的,要是試用的這倆月,情況要變好,以後肯定跟你們加工資,到了你們成為正式工的時候,就給你們一個月開七十。」
段祥想也不想,「七十五吧!」
七十塊錢已經不少嘞,現在擱外面給人打工,哪有一個月七十塊錢這麼好又輕鬆的活兒。
段昊聽了很是滿意,他願意辭去現在的工作,到洪誠的酒店去,「那我去試試。」
聽段昊這麼一說,二毛像是得到慫恿一樣,連忙做了決定,「那我也去試試。」
「啥時間開始?」段昊問。
「從六月一號開始吧。你們先準備準備,我也想辦法給你們一人準備一套保安的制服。」
這麼決定好以後,段祥他們沒有立刻回去,而是留在洪家裡打遊戲。
他們三個人,但是只有兩個遊戲手柄,只能兩個人玩遊戲。三個人你爭我搶,差點兒大打出手。
見他們爭搶,洪誠也不攔著,他還真的想看看段昊和二毛比起來,到底是誰厲害。
香芹一樁事兒,跑來問段祥,「祥子舅,那邊橋都不能走,你們仨是咋過來的?」
洪誠連忙擱香芹後頭沖段祥擺手搖頭,意思是讓段祥不要說。
段祥的注意力都擱遊戲上嘞,眼睛從電視機的屏幕上拔不下來,壓根兒就沒去看洪誠一眼。
段祥回答:「河裡的水下去嘞,東頭那邊的渡船開嘞,我們是坐船過來的。」
香芹恍然,轉身對洪誠說:「我得回去嘞。」
洪誠無奈,想留的就是留她不住,「你說讓我養著你多好,還非得要自己一個人做生意!」
「我自己能養活我自己。」香芹不想跟他討論這方面的事兒,她擱洪家這些天,基本上沒她啥事兒,去酒店幫忙,做個苦力活兒還找招人嫌棄,也就只有自己當老闆,她心裡會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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