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以為你心實,這樣看來也未必啊。」別看這張崇正不拘小節,可是也不容易糊弄過去。
楚平嘿嘿一笑,「前輩,不必多心,小道方才所言皆是真心話,關於那獸崽小道確是後來得知,那日分別也……」
「好了,從前的事也不必再提。」張崇正遂打斷了楚平的話,這才道,「罷了,我就給你一個還人情的機會。」
便將那酒咕咕的往肚子裡灌,喝到滿臉通紅,遂又跌撞的出門去。
楚平便收拾碗筷,這般夜深了,竟然也沒有一絲睡意,挽起袖子慢悠悠拾掇。
待收拾好,才叫醒靠著牆角睡著的忘塵,「回去睡吧!」
「啊?」忘塵迷迷糊糊睜開眼眸,大約有幾秒的滯愣,才瞬間反應過來,見鍋碗瓢盆一個個整齊的早已放回原處。
才道,「師父為何不叫醒弟子?這些粗活弟子來做就行了。」
「誰做都一樣。快去歇息吧,你也奔波了一日,明日需早起練氣,誦經。」
「是,弟子定不敢懈怠,只是方才在席間聽師父好像明日要與那老前輩一同去丘海?」忘塵還是忍不住詢問起來,柳葉彎眉不覺輕蹙,「弟子聽聞那丘海常年有猛獸出沒,行人一般不敢路過那裡,都選擇繞上一天的山路,可見那裡不是個好地方。」
「什麼猛獸?」楚平問道,尋思為何張崇正又偏偏要去那裡?
「弟子也不知,但凡進去的,就沒有活著出來的,那麼危險,師父能不能……」不去,這兩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是師父,作為弟子也沒有什麼資格阻攔,心下卻是擔心的緊。
楚平當然能看出忘塵的欲言又止,不過,這一趟還非去不可,否則關於獸崽之事實難安心。
「嗯,為師心中有數,你不必擔心,照顧好師弟,道觀就成。」楚平囑咐道,「還有你戴著的這個也別隨便取下來,對你是有益處的。」
忘塵不覺低頭看了看那玉石,自己倒瞧不出有什麼不同,不過挨著肌膚時有一股涼滑之意,也頗為舒服,既然師父囑咐了,她點點頭照辦便是。
……
翌日,楚平早早就起了身,將一應的法器在乾坤袋中裝好,順便囑咐鍾馗這段時間自己不在道觀,他必須好好靜心打坐,將道門的經法熟悉熟悉。
拾掇妥當,便去喚張崇正準備出發。
剛跨進他院中,便見他在院中痛痛快快的揮劍舞動,比楚平濃郁精純數倍的劍氣激盪而開。
整個院中的地面好似在微微顫動一般,耳畔不絕迴蕩著那劍鳴聲。
楚平全程看下來也覺得血氣翻湧,這就是金丹修士的功力,自己相較起來相差甚遠,趁著這刻功夫,楚平卻想起張崇正從前的玩笑話,心下便有了主意。
「前輩的劍法精妙。」
「酒備好沒有,備好了就上路。」張崇正完全不接話,自顧說道。
楚平遂將手中的酒袋遞了過去,「當然,知道前輩離不開美酒,小道怎麼敢疏漏,早早讓忘塵為前輩備好了。」
張崇正才稍稍歡喜起來,「這點你倒合我心意,你的弟子也不錯,比起你來,也個個猴精。」
「是嗎?哈哈,得到前輩誇讚也是一種榮幸。」楚平當即一笑,昨夜形成的隔閡倒似不見了。
一大早有酒喝的日子不多,張崇正此刻看起來心情愉悅,並未提起昨夜的事,兩人似乎又回到了一同在閻羅山的狀態。
說走便走,兩人如此便出了道觀,下了山。
楚平自然不知身後有一道眸光一直追隨了許久許久……
按照老方法,當然還是使用土行術,來到丘海鏡內。
這次倒不是很暈,看來是習慣了不少。
等意識回籠,眼前的幻像逐步消失,楚平第一件事就是,摸清地形。
沒有絕對得把握,那麼逃生的路線總需要摸清,當即四下張望起來。
天眼巡過,看看附近是否有危險出現,有張崇正在前,楚平多少也是有些底氣的,張崇正的御劍術與陣法相當精通了。
說來也怪,丘海?
楚平可未見任何一珠水。
「前輩,這裡是丘海?可以並未看見河流。」楚平不覺疑惑。
「你看看哪裡!」張崇正隨手一指,楚平看見那邊似乎有貝殼之類的屍體,難不成原來這處是有海的?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變乾涸了。
其實這也好解釋,只不過楚平心思卻不在這裡,他一心在尋找野獸蹤跡,還未看到真身,一切都是徒然。
「前輩,你確定你要找的獸崽在此處?」可是這附近根本沒有猛獸的腳印,亦或許說是生物的氣息,這外界口口相傳得,到底是真是假?楚平不禁起疑。
「不急。」張崇正不以為意,手指引動,背後的劍便「唰—」一聲傾鞘而出,化成一排劍,猛然朝著那丘海之處一戳。
砰,砰,砰——
那些泥土便隨之被彈飛了數丈,眼見一個坑洞便呈現出來。
兩人走近一瞧,便見那坑洞裡面飛泥土似乎在快速動彈,有什麼東西便潛伏在那泥土下。
楚平不覺屏息,這謎底一下眼見著要揭開了,少不得一陣屏息待氣。
啪,啪,啪——
清脆幾聲,便見幾隻活魚的往地面飛躍而起。
然而還未等楚平反應過來,張崇正便率先離開了此處。
「前輩,等等小道吧。」許是張崇正不料竟然只是幾隻小魚,便打算去周圍瞧瞧,怕遺漏了什麼重要地方。
「嗯。」
楚平見張崇正也不願意說是什麼獸崽,自也不必好問,反正跟都跟來了,只需保證他能成功獲得獸崽便成,一切聽他的。
兩人剛剛沒有跨出幾步。
轟——
一聲驚天巨響,無數泥土飛濺,楚平與張崇正也少不得中招,一身泥漿糊身,好不狼狽。
還未回頭,便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了兩人頭頂,楚平與張崇正,並未回頭查看,可是朝著前方快速跑去。
「快。」
身後一股強烈的氣流衝擊而來,帶著橫掃千軍的氣勢,若不是兩人跑的快,定被碾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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