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瀾聽到陸寒的話,原本對這些人的不知羞恥很煩躁,瞬間就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眨呀眨,接著就輕笑出來。
這個年輕人真壞。
『轟隆隆……!』
??水面已經劇烈跳動起來,冰凌橫飛寒潭激盪,風暴如千萬噸的巨輪碾過,發出震耳翁明,終於帶著恐怖威能和這些人解除了。
轉眼間就把驚叫聲覆蓋,巨大的衝擊力和推力中,所有身影祭出各自的法寶,頓時無數色彩接連成片,各種和罡風撞擊的聲音,以及天地怒嚎混合在一起。
眨眼間就剩下昏暗一片,原來雪白的中心處,竟然暗沉無比毫無光芒,但最黑的地方,卻是這些最靈長物種的內心。
陸寒一動不動,只是雙目中光澤閃爍,殘月彎彎的光芒不斷掃視,直接洞穿風暴,盯著每一處地方。
「原來如此!」
他忽然呢喃,這還沒過多久,又見到了那十八對白幽孒古蟲,隱藏在其中洶洶而來,此刻沒有再編織成陣列,完全屬於肆無忌憚的亂攻。
很快就有第一個倒霉鬼遭殃,一隻白幽孓以驚人的速度,狠狠撞在看似厚重的防禦上,同時射出一道細細冰絲,直接洞穿防禦,打在那個元嬰初期修士的腹部。
這一擊並未造成致命傷,但是卻破了他的防禦,接著才是最恐怖的,三尺長的蟲身猛撲過去,揮灑出大片白色顆粒,那人的驚叫被風暴嗆住,轉眼就成為冰雕藝術品。
身旁的幾人臉色大變,紛紛揮動法寶向這裡打來,但是白幽孓四翅扇動,速度奇快的盯在冰封雕塑的腹部,從猙獰口中探出半尺長鋒針,精準扎在元嬰上,大快朵頤的汲取著精華。
冰雕幾欲膨脹,顯然裡面之人慘叫並掙扎,但也只是象徵性而已,冷徹的溫度已經凍住每一根經脈,神魂都開始僵硬,已經屬於古蟲的美餐。
當冰雕潰散時,已經化為無數冰晶碎渣,再也沒有那個身影的痕跡,當然這次終於被陸寒發現了蟲王。
那是一隻足有近丈的巨蟲,身體幾乎透明,不用閃動翅膀,因為根本沒有翅膀,便能自由自在停留空中,快速掃視這些身影,似乎在尋覓可口的獵物。
已經生成的獠牙如鋸齒,在風暴中閃爍著寒光,頭頂進化出兩對眼睛,咕嚕嚕的轉動不停。
轉眼間就停在陸寒和纖斕身上,因為這兩人被淹沒在各色光華里的核心處,如被眾星捧月護在其內,宛如最尊貴的皇者。
在陸寒和白幽孓對視的剎那,一股悸動之意驀然而生,這是強者才能產生的危險感覺,這蟲王再次蟄居數千年,不知進化到何等境地。
『糟了,果然福禍相依哈,本想打個盹養養精神,唉!不過再也無需費神找這東西了,既然自己送上門來,蟲王可是好東西啊,多少代價都難以買到。』
無論萬物
纖斕似乎也察覺到不妙,仿佛有危險的東西在自己身上掃過,不由的轉首看著陸寒,卻發現他已經大踏步向前走去,離開眾人陷入跨進風暴里。
「稍安勿躁!」
這是陸寒留給所有人都四個字,就算他又看見,兩隻白幽孓共同拿下了一個元嬰級別強者,接著就消失在所有人眼前和神念中。
很多修士面面相覷,但那個中年美婦還在,這股凝聚力才算還能維持,眾人的法寶法器狠命運轉,支撐起大大小小的斑駁世界。
幽孓蟲王自然早就發現了靠近的身影,近丈身軀跳了跳,便從原地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後退數里,那裡毫無冰凌,純粹的冰水不斷蕩漾起波紋。
「唉——!」
「唉!」
這是兩聲嘆息,一個來自幽孓蟲王,一面來自陸寒,然後下方水面便平靜無波,宛如一張水色紙板,十里內再也沒有雨雪風霜,將一切喧鬧隔絕在外。
「你們古代幽孓一族,原本就是以白色為尊的,但還不是你們這種白,因為傳承的途中發生過兩件大事,距離今天應該正好兩萬四千年了吧?」
「…………」
陸寒的話沒有得到回答,對面三里外的幽孓蟲王也未有任何動作和表示,但那四隻半瓢似的怪目里,進行著頻繁和深度收縮。
「原本,你們對寒屬性神通的領悟,也並沒有今天這麼透徹,誰叫你們那時的幽孓之王,做出那般愚蠢的決定,帶著全族去了那個地方。」
「你……住口吧!」
仿佛某個人,再也受不了刺激,那靈魂深處劇烈翻騰後,嘶啞聲音很低沉傳來,幽孓蟲王全身驀然透出陣陣奇光,是透明的光。
「好,那就換點別的,你已經比天陽上人很厲害了,也算能橫行混坤大陸,主僕間的禁制也早已灰飛煙滅,卻仍舊停留至今。」
一個倒背雙手,目光無悲無喜的青年,仿佛在和熟人聊天,還把話分開來說,反正這句只是前半部分,雖然透漏出的信息很重要。
「真的看不透啊,越來也看不透你,雖然自從你們進來,在第一殺陣里,我就感覺到你的不凡,呵!」
那嘶啞聲音也緊跟著,幽孓蟲王沒有翅膀,按說外形上該有些突兀和另類,但是的確沒有絲毫瑕疵,還是如渾然天成般。
它自然是老怪物了,如果按照目前的界面鑑定,在這裡守護了四千多年,再加上與那個人類相識的時間呢,似乎有點算不過來。
這個年輕人,為何這麼快就到達此等地步,幽孓蟲王正在想,也準備向前開路,畢竟任何一件事,總會有最終結果的,如今即將結束。
和這個人類相同年紀的人,多半還在築基期徘徊或者努力,它也見過如此年輕的金丹境修士,甚至它的主人說,這麼大時已經位列元嬰強者了。
它也相信,雖然並未親眼看見,但面前之人的境界,竟然給它一種危險感覺,分明就是個化神初期的氣息嘛。
卻斬了中期,也殺了後期的,惹到他的人都死了,惹到自己主人的卻還活著,而且活的很好。
最意外的,還是此人對自己族群很了解,居然知道那段密辛,不堪回首的往事,屬於白幽孓一族最痛苦的記憶,更笨銘刻在傳承里,如今又被這人類挖掘出來。
這該是絕密啊。
「這次之後,鬼哭寒潭或許就沒有秘密了,你是想最後一次盡忠吧?白幽孓蟲族自古以來都鐵令如山制度森嚴,如今你卻放任那三十多隻小蟲放肆,恐怕也是它們此生最後一次肆無忌憚玩耍,以後想去哪裡?」
「呼——!就算你說對了,我們還是要打的,外面那些廢物發掘主人寶藏,早就超出當時預料,這本該在六百年前就能結束,哼!」
不知不覺間,陸寒和蟲王周邊,竟然有一座冰山逐漸誕生,而且還向高處延伸,此時已經高達百丈。
自外部看去渾厚巍峨,占據方圓二十里之廣,還在抵抗的數百身影,已經發現前方異常,都不可思議的看著,一面地域極寒風暴,確切實在防禦一種怪蟲襲擊。
冰山內部空空如也,只有兩個身影遙遙對立,幽孓蟲王的身軀開始緩緩轉動,一股寂滅冰冷之意越來越濃。
「那兩顆珠子,若陸某沒猜錯,此刻就在你的手裡,這些貪婪者肯定會撲空的,甚至一無所獲。他們能否有所得,其實只看你這蟲王的心情,畢竟好幾個所謂的五洲尊主,也在此處空手離去嘛。」
『嗡嗡……!』
陡然間,冰山內部空域以後再回應陸寒,虛空掀起不小波瀾,隨後便被白茫茫占據,不一樣的法則之力蕩漾開來。
這是領域,幽孓蟲王四隻怪目,冷然無比的盯了陸寒一眼,它的身軀更加透明,幾乎要和虛空融為一體。
「我的心情?呵呵……目前只想和你打一場,如今本蟲畢竟已經和蒼元老鬼並列,那就用一擊證明你自己,知道那麼多也沒用,實力才是王道。」
仿佛在合格人族面前,自己有些赤果果的,好多秘密都被對方知曉,它也很惱怒和驚駭,但卻不能有絲毫外露,廝殺才是主要任務。
「好!陸某是客人,也在氣勢上不如你,那就先出手了!」
陸寒微微一笑,接著深深呼吸,繼而抬起右手對著幽孓蟲王,輕輕屈指一彈。
有劍氣破空,有雷音滾滾,卻不見任何東西,或者說無形無物。
但那種撼動天地的威能,無法形容的磅礴,的確都真實存在,再敵人的領域內,仍然爆發出無可睥睨的威能。
仿佛有巨人跨越高山大河,破開阻擋自己的任何雜亂,毫無保留一往直前,後面留下的只有一路印記。
『嗆哴——!』
『當—!』
清脆龍吟聲和撞擊聲,詭異的來自幽孓蟲王身後,那裡靜悄悄的兩丈外,忽然出現一把三尺青鋒,現身同時就斬在了蟲王身軀上。
幽孓蟲王似乎沒察覺,在它後背正中位置,爆發出一圈圈空間漣漪,有聲的音波和威能,以及在它身軀上留下的小傷口,都在緩緩消失,很快就恢復如初,似乎從未發生過這一切。
「嗯!竟然傷到我了,而且你還沒出全力,果然很可怕,那就接受法則的碾壓吧。」
冰山內部白茫茫空間,忽然開始向某個方向擁擠而去,周圍沒有任何縫隙,過程也比較平和,很緩慢的都壓向那個身影,他很年輕!
幽孓蟲王的腦袋,說完就轉動一百八十度,看了看背後傷口消失的地方,它知道那是一把銀月色精芒,給自己造成五寸長的口子。
它也防禦了,動用六成神通,對受傷有心理準備,應對的目的和防禦,僅僅為了保命。
這幾千年來,幽孓蟲王打跑了六個正副尊主,有時候兩敗俱傷,但它的恢復速度無與倫比,這是蟲族的天賦和傳承,與之媲美者寥寥無幾。
今天再次迎來強者,只是攜帶著玄靈秘鑰,這就和往日不同了,幽孓蟲王自然和藍暖相見了,而且還把這個美女送下寒潭深處,那是主人玉佩被發現的地方。
『空間法則?』
陸寒感受的壓力,從最初毫無所有,驀然增加到成千上萬斤,此刻已經可以用十萬斤計算,就這麼從四周擠壓而來。
『吼!』
片刻後,當空間壓力上升到十五萬斤左右,即便陸寒肉身很強悍,仍然感受到絲絲危險,最強的仍然是大道,是這寰宇。所以一聲龍吟響起,陸寒肌膚上,開始出現層層龍鱗,後背上有條蛟龍虛影翻騰,肉身之強悍再次猛增。
方才斬向幽孓蟲王的那一劍,陸寒自然有所保留,劍內的玄陰真氣也只有六成,並且未施加任何小手段,否則只需打出一絲在對方體內,這成精的傢伙就要任憑自己擺布了。
但在更大利益和好處面前,真正殺招就像老虎,此刻只需呲呲牙即可,拍你一爪子是王者不容侵犯的表態,只為後面更深遠的籌謀。
『嘎吱吱……!』
當壓迫來的空間擁擠到極致,就會出現扭曲跌宕,而且會越來越強,陸寒即便動用真靈神通,對方吊打蒼元境的蟲王,對法則領悟力自然獨樹一格。
在仙鏡內,那株『隱精芝』長大不少,仍然懸浮在虛空,幾朵小花開始綻放,其中一朵即將結果,正享受仙界至寶的滋養。
此刻這朵奇花忽然伸展開來,從最高處的葉片上,落下一滴精純的水珠,但在半空就被某個無恥者劫走,繼而滋潤了陸寒的身軀。
轟——!
一股狂暴的力量猛然釋放,強烈壓迫來的空間,忽然開始反彈回去,龍吟聲再次傳來,一處領域內的小領域逐漸成型,雖然僅有四方形的三丈大小。
『咦?』
幽孓蟲王驚訝出聲,身軀一個恍惚,就到了陸寒附近百丈外,仔細觀察著內部情形,內部那個身影也微微睜開雙眼,對它笑了笑並扔出三個字:
「繼續吧!」
「好!」
只見幽孓蟲王怪目翻動半晌,意外的神色里已經有些惱怒,它以為這青年已經可以了,只要此人說句話即可結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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