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思穎小心!」看著陳思穎腳下不穩,飛快地沖自己滑了過來,劉宇凡立刻大喊了一聲,隨即下意識地伸開雙臂想要擋住那個紅色的身影。可是此刻兩個人都是在光滑無比的冰面上,腳下沒根。陳思穎這一下子突然大力撞來,劉宇凡攔是攔住了,只不過也被這狠狠一衝,結結實實的仰面摔了開去。
「啊!」陳思穎一聲尖叫,卻是死死地抱住了劉宇凡。結果就是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以一種躺在冰面上的方式,直直地滑出了好幾米。
好在這冰面足夠厚,雖然兩個人這麼折騰,卻是一點兒事也沒有。
感覺著身上傳遞過來的重量,回過神來的劉宇凡,這才看到了死死抱住自己的陳思穎,看著她那一臉緊張的樣子,劉宇凡不禁好笑起來,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喂,師姐,沒事兒啦。」
經劉宇凡這麼一拍,陳思穎才回過神來。看到近在咫尺,正衝著自己壞笑的劉宇凡,小丫頭哼了一聲,揮拳敲了劉宇凡一記,這才撐起身子來站好。只不過在光滑的冰面上,她還是有些站立不穩,這下卻是不敢像剛剛那樣,毫無顧忌地大喊大跑了。
劉宇凡也麻利地站了起來,笑著沖陳思穎說道:「師姐,不是這麼玩滴,你小時候肯定沒這麼滑過吧。」劉宇凡笑嘻嘻地問道。
「哼,你少看不起你,連冰刀我都試過,專門學了兩個月呢。」陳思穎不服氣地說道。剛剛她也確實是大意了,沒想到這冰面如此光滑,心裡興奮之下又沒注意控制身體,這才鬧出了剛剛的笑話。
「喲,真的啊,那怎麼剛剛還摔了一個大馬爬呢?」劉宇凡嘿嘿笑道。
「要你管!」陳思穎狠狠白了劉宇凡一眼,看那意思,劉宇凡要是再逗她,這小丫頭肯定再度暴走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來我教你,這裡和你那滑冰場可不一樣,你首先要把重心放低,就像這樣,然後助跑幾下,看我的啊。」劉宇凡一邊說著,一邊給她做了一個示範,壓低身子猛跑幾步,隨即一個急停,整個人在冰上就那麼直直滑了出去。
「哈,這還不簡單,看我的。」看著劉宇凡的樣子,陳思穎嬌笑了起來。這動作難度太低了,不過看上去很好玩的樣子,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玩過呢。
兩個人一前一後,互相追逐著,嘻笑著,偌大的天地里,仿佛就只剩下了這一對人兒。就連陽光,仿佛也變得分外柔和起來,淡淡地籠罩著這一對開心的男女。
瘋玩了一個小時,兩個人俱都是有些累了。特別是陳思穎,本來就是女孩子家,又很久沒有做過如此激烈的運動了,此刻小臉紅撲撲的,在發稍隱隱還有著一層香汗,站在那裡嬌喘吁吁,看上去活力十足。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太累了,休息一會兒。」陳思穎看著不遠處的劉宇凡說道。不過雖然嘴上說著累,她的眼裡卻閃著興奮之色,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無拘無束地開心過了。
「好,休息一會兒,我也累了,咱們去車上吧,別在外面,剛剛流了那麼多汗,當心感冒。」劉宇凡衝著陳思穎說道。剛剛這一番運動,自己的身上也微微有些發汗了,這可是數九寒天,就這麼站在冰天雪地里,那可是鐵定要感冒的。
「恩,好啊。」陳思穎一邊說著,一邊徑直向著岸上走去。
兩個人上了車子,劉宇凡打開了暖風,又打開了車載cd,柔和的音樂聲響了起來,兩個剛剛瘋狂過的年輕人,此刻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喝杯熱水吧。」劉宇凡從車子中央的杯架處拿起保溫杯,給陳思穎倒了一杯熱水。
「恩!」接過水杯,小丫頭輕輕捧在了手裡,溫暖的感覺讓她頓感舒服了許多。
輕輕啜了一口水,思穎靜靜聽著車子裡的音樂,整個人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柔和的薩克斯風,靜靜地在車廂里飄蕩,是那首凱麗金的《回家》。聽著這首曲子,不知怎的,剛剛還開心大笑的陳思穎,卻一下子湧上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陳思穎怔怔地看著車窗前面的風景,突然淡淡地說道:「宇凡,我要去米國了。」
「什麼?去米國?什麼時候?」聽到陳思穎的話,劉宇凡本能地吃了一驚,急切地問道。
「過完年之後吧,家裡想讓我去米國進修。」陳思穎沒有轉頭看劉宇凡的表情,兀自在那裡說道,仿佛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哦,這樣啊,那~~~也挺好的。」聽了陳思穎的話,劉宇凡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按道理說,他似乎應該說聲恭喜,但這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能感覺到自己心裡那股不舍,可是說起來,自己有什麼理由不舍呢?思穎又不是自己的什麼人,她有她的自由,有自己的天地,而自己,充其量只能算是她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吧。
可為什麼,突然聽到她遠行的消息,自己的心裡會那麼地不舒服?
「是嗎?」聽到劉宇凡這句話,思穎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像是在反問劉宇凡,又像是在問她自己。
「恩,出國深造一下,增長一些見識也好,畢竟你將來~~~」劉宇凡說到這裡,突然覺得自己無法說下去了,因為這些話,就像根本不是他說的一樣,說出口是那麼彆扭。
「你就真的那麼希望我走嗎?」陳思穎嘆了一口氣,把杯子放回杯架,轉身看著宇凡問道。
看著那對清澈如水的眸子裡的疑問,劉宇凡心裡一陣發緊,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宇凡,你有喜歡過我嗎?」看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劉宇凡,陳思穎卻句句緊逼,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我~~」看著陳思穎近在咫尺的那張精緻的小臉,劉宇凡一陣語塞,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思穎突然問出來的這句話,為什麼自己沒有一點突兀的感覺?而且似乎還有幾分欣喜?一個聲音不住地在劉宇凡的心裡反覆響起。
是啊,你原本就是喜歡她的,只不過你的心裡不願意承認而已。因為你已經有了雅姐,你沒辦法再接受她的感情。
而且,你還在怕,怕她的身份太高。對,一直以來,你都不願意面對,但其實,你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偶爾有過交集,但卻命中注定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一直以來,這些壓抑在內心最深處的想法,突然隨著陳思穎這句話,一股腦地涌了上來。
可是,拋開這一切,劉宇凡,你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一點都不喜歡嗎?內心深處,那個聲音依然在執著地問道。
只是,這一次,面對這個問題,重生以來一直對自己自信滿滿的劉宇凡,突然慌了。
是啊,拋開這一切,自己真的對這個小丫頭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你幹嘛搶我的歌?」
「說了多少次了,叫師姐!」
「宇凡,你喜歡過我嗎?」
……
一幕幕往事,如同閃電般划過腦際,劉宇凡驚訝地發現,不知不覺間,這個小丫頭竟然已經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深深的烙滿了印跡,無處不在。
看著劉宇凡的樣子,陳思穎暗暗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算了,我就知道是這樣。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做多情罷了,你的心裡,終究還是只有雅姐。」
「思穎,不是你想的那樣。」聽到陳思穎的話,劉宇凡脫口而出解釋道。
「那是什麼。」陳思穎突然扭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劉宇凡。這眼神是如此銳利,劉宇凡從來沒有見過陳思穎這樣的眼神。那眼神,似是刺中了他的軟肋,讓他幾乎失去了對視的勇氣。
「思穎,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們之間~~」劉宇凡說到這裡,有些說不下去了,聲音里充滿了苦澀。
「我的身份?」小丫頭何等聰慧,別看劉宇凡這句話沒有說完,那潛台詞陳思穎卻是完全明白了。
「宇凡,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和別人不同。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這麼覺得。沒想到現在看來,你也是一俗人。」看著劉宇凡,陳思穎有些輕蔑地笑道。
「俗人?」看著陳思穎,劉宇凡怔怔地問了一句。
「沒錯,俗人。難道不是嗎?本來,你有膽氣追求自己的老師,我還一直很欣賞你,覺得你敢愛敢恨。你既然都能夠接受她,為什麼不能接受我?就因為我背後的那個家庭,讓你感覺不到你的驕傲了嗎?」看著劉宇凡,陳思穎一連串話語,像連珠炮一樣轟了過來!
這一串話,直接把劉宇凡給問蒙了。
一個聲音,在他的腦際轟然炸響。
是啊,為什麼不接受她?她那麼可愛,對自己那麼好,付出了那麼多,自己為什麼不接受?就因為自己的驕傲,接受不了她背後家庭的蔑視?
宇凡怔住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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