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拍攝不緊不慢地進行著,陸致遠從中學到了很多知識,也有了更多的感悟。筆神閣 bishenge.com
電影真的跟報紙、小說以及音樂截然不一樣。
可以說,攝製一部電影是跟工業跟投資等方方面面相結合的一個過程。
每一個步驟都跟花錢有關,寫完劇本要去看景,看完景要選演員,要請攝影團隊租器材,拍攝過程每天的吃喝拉撒,膠片不夠要去買,拍了之後要去沖洗,質量不好的要重拍,做完這些之後還要做後期,後期完成還要談發行。
外人看著輕輕鬆鬆拍部電影出來圈錢輕而易舉,其實根本不是這樣,苦水都在自個肚裡,輕易不對外人言道。
好在《屏住呼吸》劇組人人得力,幫著陸致遠卸去了不少壓力,不然初次執導的陸致遠十有會崩潰。
這個時候的他才真正知道「沒有十年磨練,輕易不做導演」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絕非空談。
陸致遠是有了既成原著的部分畫面做借鑑,這才晃晃悠悠地堅持過來。
其中有些細節的把控初始不為劇組眾人理解,等他解釋之後大夥才明白其中所指,這些都讓劇組上下信心百倍,協力同心。
但是因為前期圖便宜而導致得四大主演均是銀幕初哥的弊病逐漸開始顯露。
又一次喊停之後,陸致遠不顧眾人探詢的目光,無可奈何地叫四位演員來到一邊。
「我不得不說,你們演得真的很爛。我想對於表演你們知道的絕對比我多得多,但是我只想告訴你們一點,到了這裡,那些知識沒用。它們只是教你平時如何沉澱,而這裡需要你迅速進入到人物內心。何為內心?你不是安妮,你就是羅姬,是一個需要儘快拿錢去救人的不惜丟失自己尊嚴的女孩。」
陸致遠頓了頓,見安妮低頭沉思,轉向埃爾文,「你是個盲人這沒錯,但你更是個軍人,一個越戰軍人,一個出生入死為國流血的軍人,你得有彪悍之氣,誰他媽敢惹你你就玩死他,明白嗎?」
埃爾文大聲答道:「明白了導演。」
陸致遠看了看時間,「你們兩個也是一樣,你們首先得給自己的角色賦予一種人生,他是怎麼形成這種性格的,這個你必須熟知。這樣吧,今天就到這裡,暫時不拍了。你們回去後把自己的角色從五歲開始經歷了什麼,後來變成了什麼性格,都做個總結。明天開始,我希望你們會有個改變,加油吧,夥計們。」
說完,他對劇組宣布下午改拍空鏡頭,其餘無關人員可以先行告退。
劇組上下聽了這話,臉上均無喜色反而陰雲密布。
誰都不喜歡這種被動的休息,半天的拖延將會造成今後更大的被動。
四位主演羞得無地自容手足無措。
陸致遠見狀準備叫張金標開車送他們回去,「金標呢?」
羅尼疑惑地答道:「您不是說晚餐不好吃,叫他跟大雷一起你的餐館了嗎?」
陸致遠一拍腦袋,「是的,我是說過,他們坐了誰的車?」
詹姆斯克拉布舉手答道:「我的。」
陸致遠沉吟片刻,「羅尼,你和詹姆斯一起組織下午的拍攝,我去看看,隨便送他們回去。」
說完,陸致遠帶著四位演員離開了片場。
車上,四人對陸致遠表示歉意,陸致遠點頭沒說話,他就是想讓四人感到羞辱,這樣才能知恥後勇。
五人一車先後送走了安妮、湯姆和山姆,最後車上只剩陸致遠和埃爾文。
陸致遠緊繃的臉這才鬆緩下來,「原本我以為你這個角色是最不需要擔心的,誰知道」
埃爾文羞愧滿面,「對不起,我回去好好想想。」陸致遠點頭,車子急速向公寓駛去。
車到公寓,埃爾文徑自上樓結合劇本練習表演,陸致遠來到前院。
王大雷和張金標都在,見陸致遠進來趕緊上前招呼。
「大雷,你們把雞肉多帶點,讓老美開開洋葷。」
王大雷笑著點頭稱是。
吳尚香走過來說「大哥,上午有人想找你推拿。」
「誰啊?推掉不就完了嗎?」
「他說他是個演員,跟詹姆斯·奧布里是朋友。」吳尚香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陸致遠。
「詹姆斯這個敗家貨總是出賣老子」,陸致遠看了看名片,「安東尼·霍普金斯?這是誰?」
吳尚香搖頭表示不知,陸致遠把名片揣進口袋,暫時不予理會。
「行,你們忙,我先回片場了。」
陸致遠擺擺手,驅車離開餐館。
車到卡爾弗城,陸致遠靠邊停下,朝一間雜貨店走去。
在美國很少有香港或者內地那種雜貨鋪,多是可以收銀結賬的小超市。當然,華人區例外。
走進雜貨店,裡面人不多,陸致遠到貨架上拿了一條煙準備走,驀然發現貨架另一側有一張似曾見過的黑人臉孔,正在試戴一幅墨鏡。
陸致遠對黑人面孔眼盲得厲害,透過貨架的空隙看著對方,冥思苦想,此人在哪裡見過?
此時一個少年經過,就在擋住那人下巴、只露出眼睛的那一刻,陸致遠猛然回想起來,此人正是那日追殺自己最凶的人,約莫該叫愛德華。
陸致遠拿了煙趕緊去收銀台結賬,回到車上躲好。
不一會兒,愛德華戴著墨鏡出來,往西走去。
陸致遠開著車子緩緩跟上。
前行不足五分鐘,愛德華往右拐進一個小巷。
陸致遠下來把車鎖好,尾隨在後。
穿過巷子,閃出七八個黑人,那日伏擊陸致遠的幾人恰好就在其中。
幾人交談之後,沿著迪尤肯大道左拐右繞來到一個湖邊。
湖面波平如鏡、湛藍如洗,湖邊林木高大,雜草叢生。
林木間有一個廢棄工廠,門口停了四輛車。
愛德華幾人分散開來,人人持槍扇形排列埋伏在周圍的草叢裡,愛德華就在陸致遠前方十米處趴著不動。
陸致遠見幾人鬼鬼祟祟,知道沒有好事,也便趴在一邊靜觀其變。
約莫十分鐘後,廢棄工廠里走出三人,提著皮箱,擠在一輛車上離開。
愛德華幾人沒有任何動作。
陸致遠知道幾人準備做什麼了,把心一橫,躡手躡腳爬了過去。
逼近約有三米距離的時候,愛德華終於感覺不對,將將就要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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