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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的慘叫聲已經十分悽厲了,她向著羅家人伸出了手:「救我!」
而羅家的人一個個都很是有些目光驚悚地看著方芳的肚子,話說在他們的人生當中,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的肚子居然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變成這般的樣子呢。
起初的時候,方芳的身子還是可以翻動的,可是不過才一會兒的功夫過去了,方芳卻只能徒勞而絕望地仰面朝天躺在地面上,此時此刻的她就好像是一條乾涸的魚兒一般,大張著嘴巴,無力地喘息著,無力地看著那頭頂上的天花板。
不過很快的肚子裡傳來的疼痛,卻是令得她的整個身體都為之一震,而且她的四肢居然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柔軟度蜷曲了起來,當然了這樣的柔軟自然並不是真的屬於方芳的,這樣的柔軟根本就是她肚子裡的那個東西因為正在拼命地吸收著她身體裡最後的那一點點的能量,而導致她筋的收縮而造成的。
疼,疼,方芳忍不住再次慘叫了起來,她再次向著羅家的人伸出了手,她哀求著:「殺了我,殺了我,求求你們,殺了我吧……」
看著方芳那張素白的臉孔上,已經爆出了一條條高高凸起的青筋,而且那雙本來明媚而美麗的雙眸卻是也向外鼓了起來,並且還布滿了血絲,不得不說此時此刻的方芳就好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而且她的身上也飛快地被青筋所占據了。
方芳現在是真的絕望,她從來沒有如此這般渴望著死亡,在她看來只要她死了那麼便不用再承受如此這般的痛苦了,所以這一刻她是真的,真的不想要再繼續活下去了,她想死。
不過蕭哲的聲音卻是幽幽地響了起來:「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而一個人只能死一次!」
方芳不敢相信地瞪大著眼睛看向蕭哲,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死人又怎麼會感覺到疼呢?
方芳不敢相信,她憤怒地盯著蕭哲,那痛苦的聲音里也是滿滿的怒意:「你胡說,如果我已經死了,那麼我又怎麼可能會感覺到疼呢,死人怎麼可能會感覺到疼呢,而且你看我正在呼吸,我還能動呢……」
只不過方芳的那尖銳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呢,一邊的離歌笑卻是忍不住接話道:「喂,女人到底是誰告訴你的,死人就不知道疼了,是誰告訴你的死人就不能呼吸,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了,你之前又沒有死過,你怎麼就知道不能呢,不過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因為你是真的死了!」
離歌笑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他故意地把你真的死了這幾個字咬得很重,再加上這小子那一臉得瑟的笑容,無論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這小子根本就是在興災樂禍呢好不好。
當然了,如果現在有人開口去問離歌笑你是不是在興災樂禍,那麼只怕離歌笑也是一定會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而羅家的眾人卻是越聽越害怕,話說對於死人的理解,他們在今天晚上又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方芳卻還是固執地不肯相信:「不,不,不,你們就在騙我!」
蕭哲從來就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於是她很乾脆地翻了翻眼皮,然後道:「你的身體裡連血都沒有了,你覺得一個沒有血的人還會再繼續活著嗎?」
方芳的聲音頓住了,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到,只不過她一直不肯承認罷了,她為了得到羅家的一切她可是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可是卻沒有想到到了最後自己居然還是兩手空空連根毛都沒有得到,就得去死了,她不甘心啊,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甘心的,而且她憑什麼甘心啊。
可是她的自欺欺人,卻是再次被蕭哲給無情地擊碎了,這個少女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她為什麼要同情羅玥玥,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如果,如果不是這個少女多管閒事的話,自己又怎麼可能會落得如此的下場呢。
於是方芳的眼睛裡便迸射出仇恨,她恨恨看向蕭哲:「你,你,都是你,如果不是……」
梅長歌的眼底一寒,然後居然一步便來到了方芳的身邊,接著他居然一抬腳便踩住了方芳的嘴巴,讓她沒法再惡毒地罵下去了,而房間裡的其他人卻是又都呆了呆,梅長歌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很溫文爾雅的少年,按說像他這般的少年應該是不會做出如此這般的舉動的,可是,可是……
梅長歌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寒霜,他冷冷地看著方芳,然後低沉的聲音卻是裹著萬年的玄冰一般:「你剛才想要說什麼,敢說哲不好的傢伙我都不會放過的!」
離歌笑一捂自己的眼睛,話說現在的表哥看起來好可怕的樣子,呃,他的小心臟正在收縮著,嗚,嗚,以後他再也不敢招惹表哥了,話說,話說這種樣子的表哥,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呢,而且他現在也算是聽明白了,表哥之所以會這麼對方芳,完全是因為方芳剛才想要對哲姐姐放狠話,嗚,他以後也敢再隨便地招惹哲姐姐了,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哲姐姐根本就是表哥的逆鱗好不。
蕭哲也沒有想到梅長歌居然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這般樣子,不過對於現在的梅長歌,她倒是並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而且對於此時此刻霸氣側漏的少年,她的眼睛居然亮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方芳那圓滾滾肚子卻是也終於停止了繼續的脹大,而且因為脹得太大的關係,所以已經將方芳的肚皮撐成了薄薄的一層,就如同一張紙般的薄,而燈光下,眾人竟然似乎可以透過方芳的肚皮看到裡面正有著一個孩子在動來動去,沒錯的,就是動來動去的,時不時地還會舉起他的小拳頭,或者是小腳丫把方芳的肚皮撐起一個鼓包。
羅玥玥眨巴著眼睛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是什麼,這是,這是什麼孩子?」
現在就算是真的沒有長腦子的人也看得出來,方芳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絕對不是什么正常的孩子。
蕭哲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一個人胎鬼仔,方芳在與那個鬼在一起的時候,她應該便已經有了身孕,不過只怕她自己卻並不知道與鬼在一起的第一夜,這個色鬼便應該已經將那個孩子體內的陽氣全都吸乾了,也就是說那個孩子還沒有成形呢便已經胎死腹中了,可是這個色鬼卻用自己體內的煞氣將這個孩子繼續溫養成形,只不過這個時間會很長,絕對不是短短的十個月就能完成的。」
羅玥玥似乎有些明悟地道:「哦,她在害死我之後,應該就很快與那個色鬼交易了,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在她的肚子裡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
羅玥玥自己做鬼娃也有三年的時間了。
方芳的嘴巴卻是張大了,很明顯蕭哲所說的這些話也令得她感覺到十分的震驚,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懷孕了!
媽蛋的,早知道自己懷孕了,那麼她大可以仗著肚子裡的孩子,母憑子貴地嫁給那個男人,何必自己還要搞出這麼多事兒來呢,只要嫁給了那個男人,那麼她方芳便早就已經過上了闊太太的生活了……
可是,現在再想那麼多卻已經太晚了。
羅玥玥這個時候居然看到方芳肚子裡的那個人胎鬼仔居然正扒著方芳的肚皮向外看著,他的那雙眼睛居然是一種異樣的腥紅色,而且羅玥玥甚至可以從那個人胎鬼仔的嘴角看到一抹陰毒的笑容,於是羅玥玥不由得大叫了起來:「啊,蕭哲,你們快點殺了那個傢伙啊,快點殺了他啊!」
可是蕭哲,梅長歌還有離歌笑三個人卻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羅玥玥不明白了:「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殺了他?」
離歌笑翻了翻白眼,然後毫不客氣地開口了:「白痴,如果能殺的話我們早就動手了好不好,那孩子雖然是鬼仔,可是卻是人胎,如果出手殺了他的話,那麼會大損陰德的,而且還會報在家人的身上!」
羅玥玥呆了呆,關於這一點她是真的不知道,雖然她直覺告訴她,如果任由著方芳肚子裡的那個人胎鬼仔繼續活下來,對於她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兒,可是她卻是真的沒法再次說出來讓蕭哲他們把那個人胎鬼仔給殺死的話了。
畢竟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著自己所想要守護的,保護的人存在著,羅玥玥知道,蕭哲,梅長歌,離歌笑三個人也是一樣的,就如同她一般,如果她不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親人那麼她也不會求著蕭哲帶她回來,求著蕭哲來救她的親人。
將心比心,羅玥玥是無論如何也說出來請蕭哲出手殺了方芳肚子裡的那個人胎鬼仔的話來。
蕭哲,離歌笑,梅長歌三個人現在卻是幾乎都可以看到那依就是在方芳肚子裡的那個人胎鬼仔得意的笑容,是的,很明顯那個色鬼在出這招的時候,早就已經將蕭哲他們三個人的反應算計進去了。
一時之間這個房間裡居然陷入到了一陣詭異的安靜中,安靜得眾人似乎可以聽得到那個人胎鬼仔得意的笑聲。
終於當又過去了整整一刻鐘的時間,於是那個人胎鬼仔卻是輕輕地豎起了小拇指,然後便就那麼輕輕地在方芳的肚皮一划,於是那肚皮便應聲而開,一個足月大的孩子便自方芳的肚子裡飄了起來,他的眼睛紅紅的,就如同是被鮮血染紅的一般,他勾起了嘴角,於是尖銳的笑聲卻是得意地響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樣,怎麼樣,現在我就在你們的面前,可是你們卻根本就不可能將我怎麼樣啊,哈哈哈哈……」得意而放肆的大笑聲,便在房間裡迴蕩了起來。
離歌笑緊緊地握起了拳頭,他現在,他現在真的很想要一拳頭便打爆這個看起來弱弱的鬼小孩兒,這個王八蛋居然敢如此地嘲笑他們,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兩隻同樣溫暖的手掌卻是同時握住了他的兩個手腕,離歌笑微微一怔,然後卻是抬頭看了看,卻是正對上了蕭哲與梅長歌的兩張笑臉,蕭哲緊緊自己握著離歌笑的手,然後微笑著道:「現在我們的確是不能殺他,可是他同樣的暫時也不能害人不是嗎!」
沒錯,這就是人胎鬼仔與小鬼的區別,小鬼已經失去了人身,而人胎鬼仔卻還是具有人身的,而且那個色鬼既然已經與人胎融為了一體,那麼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與人胎分離開來了,或者說他從此便只能如同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長大,不過他卻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他只是一個被困在人類身體裡的鬼罷了。
人胎鬼仔的大笑聲結束了,然後他一臉陰狠地盯著面前的梅長歌,蕭哲還有離歌笑三個人:「你們三個的樣子我記住了,哈哈哈哈,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說著他居然自己扯斷了那與方芳身體相連的臍帶,然後便直接再次從窗戶翻了出去,向著遠處飄行而去。
梅長歌看著那人胎鬼仔離開的方向眼底里卻是閃過了一抹深沉,人胎鬼仔這種東西的成長速度可是極快的,說不定他們很快便會再次見面了,而且到時候只怕這個混蛋便已經褪出了小孩子的樣子。
可是,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會好好地守護住他想要守護的人的。
而蕭哲也是看著那人胎鬼仔離去的方向卻是沉默不語。
……
現在雖然是深夜,可是京城的街道上依就是燈火通明,而且路上的車流雖然較之於白天的時候要少了許多,可是卻還是來來往往不斷。
而在那林蔭下的人行路上,卻是正有著一道黃色的身影正在緩步而行,那是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男子,話說這個時代穿著道袍滿大街亂走的人,這位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男子的身材有些消瘦,看那個頭應該是在一米八左右的樣子,他身上道袍下擺也許是因為覺得礙事兒的關系所以便直接高高地束在了腰間,露出了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還有腳上的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再往上看,青年的背後居然還背著一個天藍色的背包,裡面鼓鼓的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他的頭髮很長,已經披到了肩膀上,可是卻並沒有紮起來,就是那麼隨意的披散著,而且他的劉海也是一樣的有些長,卻是擋住了他的眉眼,讓人能看清楚的只是那高挺的鼻樑,還有一張薄而有些戲謔的唇,只是在晚風偶爾吹開他額前的劉海時,那雙眸子裡卻是有著閃動的精光一閃而逝。
而現在他一邊走著,手裡居然還一邊打著拍子,嘴裡也正哼哼著一種俗不可奈的節奏,並且這個傢伙還時不時地抬手碰觸一下自己耳朵的位置,好吧,這位詭異的大半夜出現在京城街頭的道士打扮的男子居然還戴著一個質量很不錯的耳機,而且現在看他所打出來的節拍,正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小蘋果》。
當走到一處紅綠燈的時候,正好人行道上的綠燈暗去,紅燈亮起,雖然現在並沒有車通過,可是這個道裝打扮的男子卻還是停下了腳步。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卻是突然間心頭一動,於是他微微抬起了頭來,卻是看到夜空中一個足月大的嬰兒正向著東南方向而去,他的眼睛眯了起來,雖然是夜晚,可是當夜風拂過,那雙閃動著精光的眸子裡卻是清楚地倒映出了那個嬰孩兒的樣子,他看得很清楚,在那個孩子的身體周圍居然是一團厚重的黑氣,那,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那居然是一個人胎鬼仔,而且看起來還應該是一個剛剛出生的人胎鬼仔呢。
目光深深地向著剛才那人胎鬼仔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男子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卻是越發的大了起來,看得出來現在他的心情可是真的很不錯呢。
很好,很好,這一次的京城果然沒有來錯,看來應該會很趣呢。
男子一邊想著,一邊抬腳便走上了人行道,可是他卻並沒有看到此時此刻人行道上的紅燈還沒有暗去,綠燈也並沒有亮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一輛白色的最新款的寶馬越野車卻是風馳電摯一般的沖了過來。
明亮的車燈令得男子微微皺起了眉頭,同時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開車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壯漢,而且這貨居然還在打著酒嗝,雖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馬上就要撞到人了,可是他除了嘴裡罵罵咧咧的:「媽的,滾開,你想死的話老子便成全你好了!」於是那車的速度卻是半點都沒有減。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道裝男子卻是側頭向著越野車看了過來,額前的劉海被風吹起,那雙眸子裡兩道冰冷的目光卻是直接撞上了司機的雙眼。
「啊!」司機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一疼,然後他一閉眼的功夫,那輛白色的寶馬越野車卻是直接撞過了道裝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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