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細雨濛濛,嘩啦嘩啦,雨滴落在薄薄的瓦片上,同時也敲醒了緊繃的人群。
定河城幾人當即推開門走了出來,不動聲色地站在房門前打量著站在細雨里,手中拎著一堆重物的儒雅書生。
毫無疑問,此人便是藺溫柔口中的陶有嵐了,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哥哥。
「真是不湊巧,今天出門忘記帶傘,半路竟下起大雨來,剛買的新鮮食材也被淋濕了,真是不好意思。」
陶有嵐慢吞吞地吐著字,無視眾人的表情,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木桌上,只是臉上僵硬的微笑在抬頭撞見宮煜他們時,忽地凝固起來。
「來了兩位新客人?」他狐疑地撓撓腦袋,「那我的菜是不是買少了?」
「不少,」宮煜翻身從二樓一躍而下,落在木桌前,隨意瞥了眼裝在袋子裡的雞鴨魚肉,還有水靈靈的青菜,「老闆,你這些菜還挺新鮮的。」
「是嗎?」陶有嵐臉上的笑再度掛起來,「當然新鮮了,我一大早便出門趕集,到市集時,賣菜賣肉的王嬸和牛哥剛開攤不久,食材當然新鮮。」
「市集?離這裡很遠吧?老闆真是辛苦。」
「不遠不遠,也就大概一二三四五里路吧,很快就到了,王嬸和牛哥人很好的,每次都給我多稱半斤肉。」
陶有嵐說著,還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錢幣放在宮煜眼前搖了搖:「你看,我今天帶的錢都沒用完呢。」
宮煜的視線落在那張錢幣上,目光倏地一沉,因為那根本不是錢,而是死人用的冥幣!
陶有嵐死了,這件事他們已經從樹妖的口中知曉了個大概,只是他不明白,死人住的地方也會有市集麼?
這些肉和菜是從哪兒來的?陶有嵐口中的王嬸和牛哥是否來自奉神村?
事情……好像又變得更加複雜了。
宮煜隨意掃了眼客棧里其他人,他們似乎並不驚訝陶有嵐在光天化日之下掏出一張冥幣,就好像是在他們眼裡,這冥幣就是普通錢幣。
看著看著,他的視線就和崔厘軒的視線撞在了一起,兩人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告訴其他人,這個陶有嵐手中拿的可是冥幣啊。
他是死人!你們快跑!
「老闆走這一路辛苦了吧,要不這頓飯我去做?」溫白從樓上走下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客人,說著就要去拿桌上的食材。
陶有嵐沒有說行也沒說不行,於是溫白就權當老闆默認了,拎起食材就往後面的廚房走去,還順帶將宮煜也帶了過去。
走時,宮煜無意間瞅見陶有嵐後頸被雨水打濕的地方此時已經癟了下來,就像是一個圓滾滾的皮球忽然漏了氣。
來到廚房,這裡的陳設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一口鍋,一個灶,再隨便堆些柴火放些缺了口的瓷碗筷,就是這裡的全部。
「你還真打算在這裡做飯?」宮煜看到溫白手腳麻利地系上圍裙,活脫脫的一副良妻賢母的模樣,一時間竟搞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麼。
「當然,」溫白的聲音很好聽,總是能莫名平復人們焦躁的情緒,「畢竟我做飯很好吃,每次我做飯,小白都吃的很乾淨呢。」
宮煜:「……」大師兄你是怎麼面不改色說出這句話的啊?
小白就是溫白養在膳堂里的那條小白狗,也是溫白獨一無二的試毒小白鼠,每每吃完飯,小白都會被黑白無常無情勾走,但一到飯點就會被溫白從地府搶回來。
循環往復三百次,小白被毒怕了,黑白無常也放棄了,後來只要一看到是勾小白的魂,乾脆直接放棄。
他們就沒見過比他們還要閻王的人!
宮煜抿抿唇,也懶得去打擊自己這個師兄的自信心,打不過就只好加入咯。
可他剛掀開裹著肉的袋子,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球忽地轉過來,黑色的瞳仁死死地盯著宮煜,它下面托著一張完好無缺的人皮,以及幾坨……還在跳動、鮮活的肉/塊。
頓時,天幕一片譁然。
【媽呀!大半夜的給我嚇死了,害的我一下子抱住我對象。】
【這這這……這不會是兩腳羊吧?】
【真是佩服反派,看到這麼恐怖的一幕還面不改色跟著個沒事人一樣,要我,早就被嚇得尿褲襠了。】
【大家可別被反派以前那副人畜無害的外表給騙了啊,可別忘了,他後面把整本書殺的就只剩下書名!要不是男女主有主角光環庇佑,怕是早就嗝屁了。】
【emm……定河城的人其實都挺瘋的,就比如何奈,他看著就是很乖的那種人設對吧,可你們誰能想到,最後殺死男主的不是反派而是他啊!】
【還有大師兄,大結局女主被他揍的連親媽都不認識了,還被削成了人彘,生不如死!】
【不是,你們這都是從哪兒看的劇情?原著是這麼寫的嗎?】
【啊?你不知道?原著新修啦,改了好多內容,我聽說女主粉在各大平台大罵作者,甚至還把作者P進太平間,誰知道作者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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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夠了,我們書圈能不能別搞粉圈那套?搞得跟真人明星為了個番位撕逼一樣。】
……
宮煜你看著沒事,其實人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
他強行按下胃裡的不適,險些將前幾天的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溫白扭頭看過來,依舊是那漫不經心的語氣:「這地方有些邪氣,不能久留,你也看到了,待久了就會產生幻覺,外面那群弟子怕是都被「邪魔」污染了。」
宮煜乾咳幾聲,這才回過神來:「對了,老薛說他和老何就是追著一隻「邪魔」來到不寒山的,大師兄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一些聯繫?」
溫白笑笑,沒有答話,反而一甩袖袍,將手旁的肉和菜換成了外界正常的靈植和靈獸肉。
就在溫白要擼起袖子開始燒菜時,幾雙手不約而同從四面八方伸出,齊齊攔住了溫白掄著鍋鏟的手:
「大師兄,這個菜是非燒不可嗎?」
薛不聞痛心疾首地說著,一邊說還一邊給一旁的何奈使眼色,示意何奈搶下溫白手裡的鍋和鏟。
宮煜呢,老早就抱著菜籃子跑到門口,一臉警惕地盯著屋內的「賢妻良母」:
「大師兄這真不能怪我,外面那些人現在或許還活著,可吃完你做的飯後,怕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溫白眼睜睜地看著手中的鍋鏟被何奈費力扯走,無辜地搓搓手:「你們要相信我,我最近真的有好好學習廚藝的……」
「這無關信任,有關性命。」宮煜抱著菜籃子搖頭婉拒了。
而此時,一直站在門外看到定河城搶鍋搶鏟搶菜整個過程的崔厘軒:「……」
他說怎麼一眨眼薛不聞和何奈就不見了呢,原來瞬移到這兒來搶鍋鏟了。
他不明白,你們定河城是有什麼恐溫白做飯症嗎?
喜歡重生黏人病嬌師兄總對我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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