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間升起了霧氣,一推開門就能看見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尤其是在那山頭上,兩屆相隔,像是天山一線。
就算是到了七月份,這裡的早晨還是冷的,寒氣刺骨。
隨意吃了個早飯之後,蔣成文就又開始鋤地。
而韓靜則是去洗碗去了。
昨天已經翻了不少了,今天一天應該能弄完,早點弄完早點收工。
鋤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
蔣成文休息了一下,擦了擦頭頂的汗水。
一轉頭卻見韓靜扛著鋤頭走了過來。
「嗯?」
蔣成文愣了一下。
只見韓靜扛著鋤頭走到了他面前,放下鋤頭道:「我去借了把鋤頭,剩下這點很快就能弄完了。」
「你確定你要弄這些?」蔣成文眨眼問道。
「有什麼不能的。」
韓靜說道:「以前我聽爺爺提起奶奶,奶奶還在的時候他們都是一塊弄這些東西,有時候我爺爺還比不過我奶奶。」
「時代不同了嘛。」蔣成文說道。
韓靜說道:「那我上輩子就喜歡你了,這總行了吧?」
蔣成文心中微頓,接著點了點頭。
這個理由,他甚至無法反駁。
……
韓靜扛起了鋤頭,接著開始翻地。
蔣成文也不明白,明明這個時代已經能讓她擁有一些特權,但她卻依舊有著自己的執著。
不隨時代變遷而變化,始終有著自己的判斷。
這不是執拗,而是對於生活與自己的一種解讀。
如今很多女性都想做個被疼愛著的公主,是因為物質富足,在加上輿論對愛情的引導,久而久之就有了這種現實。
這其實說不上對,也說不上錯。
這些個道理,在大多數人都認同的情況下,就成為了無法反駁的真實。
這是可悲的,但慶幸的是,韓靜不是這樣的人。
這個懂事的讓人心疼的姑娘,有時候甚至都不像是個女孩子。
蔣成文起身,他也扛起了鋤頭,順著另一邊挖起。
兩個人這一早上就在地里忙碌著,時不時有雜草被清理出來。
兩個人弄始終是要快一點,從早九點一直到正午十二點,這一大片地就已經翻完了。
而在一旁的田坎上,已經堆滿了雜草。
兩個人倒也不管地上干不乾淨,累了就坐下,休息了起來。
韓靜輕喘著氣,捏了捏肩膀道:「好久沒幹農活了,有些手酸。」
「你這一下子使這麼大力,肯定會不舒服的。」
蔣成文說道:「一會回去燒點熱水拿毛巾敷一下,免得腫了。」
「嗯嗯。」韓靜點了點頭。
鋤頭躺在兩個人的身旁,面前的地里從滿是雜草變為了如今的有序井條,源自於兩個人共同努力。
韓靜撐著下巴,望著遠處的田野,興許是有些累了,一往遠處看就覺得尤為放鬆。
她輕聲嘀咕道:「以前爺爺奶奶應該也像我們這樣坐在這過吧?」
蔣成文頓了一下,說道:「興許呢。」
韓靜笑了一下,說道:「說真的,等我倆老了,說不定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我覺得就挺好,狗子你說呢?」
「我嗎?」蔣成文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在哪都無所謂,關鍵你想去哪。」
「昂?」韓靜看向他。
蔣成文說道:「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問我去哪,我去哪,你就跟到哪,你反倒是很少說過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
韓靜想了一下,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想跟著你。」
「你應該有。」
「什麼叫做應該?」
「就是必須。」
韓靜砸了咂嘴,她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
說實在的,她感覺在哪都可以。
韓靜本身就很奇怪,但凡是與蔣成文有關的事上她一向都有自己的主見,覺得怎樣好,怎樣不好。
但一旦說起自己,她就什麼都不知道。
就像是吹散的蒲公英種子一樣,隨著風吹到哪就是哪。
蔣成文心中微嘆,道了一句:「慢慢來吧。」
韓靜點了點頭,輕聲答應道:「嗯。」
兩個人收了鋤頭,接著將那些雜草堆在一起全都給燒了。
濃濃的白煙從鄉間的天地里升了起來。
白眼升入天穹,像是化成了虛浮的白雲一樣融入了天空之中。
「噼啪……」
這種雜草燃起的火很大。
連同著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起來。
兩個人站在一旁看著,韓靜卻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地里。
蔣成文回過神來,轉頭見韓靜目光灼灼。
「看什麼呢?」蔣成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韓靜吧唧了一下嘴,說道:「想吃烤地瓜了……」
「嗯?」
蔣成文看向了那一片地里,好傢夥果然是一片番薯地。
他當韓胖虎是在看什麼呢。
「那……」
蔣成文話沒說完,就見韓靜邁開了步子。
「嗯?你幹嘛去?」蔣成文問道。
「挖地瓜。」
「等等,等等。」
蔣成文攔下了她,問道:「是咱們家的地嗎?」
韓靜眨眼道:「不是啊。」
蔣成文吧唧了一下嘴,說道:「偷人家的東西不好吧……」
「什麼叫做偷啊。」
韓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讀書人……」
「打住!」
蔣成文說道:「你當你是孔乙己啊。」
韓靜癟了癟嘴,說道:「可我就是想吃嘛,你看著火都燃了,不剛剛好嗎。」
她湊近了一些,細聲說道:「我跟你說嗷狗子,那塊地里的地瓜可大了,咱們這裡就屬他家的地瓜種的最好。」
「你怎麼知道?」
「我年年來拿。」
「拿?」
韓靜駭了一聲道:「這些都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
「烤地瓜。」
蔣成文哭笑不得,他怎麼覺著韓胖虎這個時候還有點可愛呢。
「走?」韓靜眨眼道。
蔣成文咳嗽了一聲,點頭道:「那就走!」
「等我拿把鋤頭!」
「好嘞。」
兩個人扛著鋤頭興沖沖的就朝著的番薯地里去了。
到了這兒,兩個人就像是無惡不作的地痞流氓似的。
因為這裡沒有很多的規矩,更沒有那城市裡的條條框框,只要不做的太過分,都能容忍。
嗯,前提是不被抓到。
一般而言,在鄉下這種地方,要是偷東西被抓,搞不好要被吊著打,因為這裡一向不愛跟你講法律。
「好了沒?」
「好了好了。」
「拿那兩個大的!」
「剩下的呢?」
「塞回去!」
「走走走,快走!」
韓靜扛鋤頭,蔣成文抱著地瓜,兩個人跑的飛快。
「你跑慢點!」蔣成文提醒道。
韓靜跑的飛快,壓根就沒聽見蔣成文的。
兩個人跑回了火堆旁邊。
蔣成文撐著膝蓋喘了口氣,說道:「不是,你扛著個鋤頭怎麼跑的這麼快。」
韓靜將鋤頭放了下來,說道:「因為我是慣犯了。」
蔣成文聽到這話啞然一笑,說道:「你還很驕傲?」
「哼~」
韓靜輕哼一聲,接著從蔣成文的壞里接過了兩個大番薯。
她顛了顛重量,欣慰道:「今天記你一功!愛妃你等著,朕去給你烤地瓜去!」
「不打江山了?」蔣成文問道。
韓靜說道:「那得先補充糧草啊。」
蔣成文點頭笑道:「成,你說的都對」
韓靜從一旁樹上瞥了一根樹枝下來,然後在火堆中間弄開了兩個坑,然後就把兩個番薯給扔進了坑裡,再重新蓋上。
這種悶出來的番薯永遠是最香的。
韓靜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說道:「搞定,走狗子,我們去撒種子去!」
之前花店老闆給的種子,一大袋這一片地估計是種不完的,畢竟是花,種的太密集了很難養活。
韓靜倒是輕車熟路,走兩步就撒幾刻種子,距離把控的都很到位。
蔣成文問道:「你這也太熟練了。」
韓靜一邊放著種子,一邊說道:「也還好吧,以前忙來忙去,幫著爺爺做了不少活,本來還有幾片田地的,後來也荒了,就這片地里種一些菜,熟了就跟著爺爺去街道擺攤賣,一片地只賺的了幾塊錢。」
蔣成文問道:「不種穀子嗎?」
在這鄉下地方,能掙錢的地方少之又少,大多數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更不會有什麼工作,所以許多時候,吃的米也是自家種的。
「爺爺腿腳好的時候在種,留下一些陳米,那幾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韓靜撒了幾粒種子,說道:「過的也算是安逸。」
蔣成文聽到這話心裡挺不是滋味的,說道:「你以前吃過的苦比我想像的多。」
韓靜搖頭道:「比起身體上的苦,心理上的才是最讓人無奈的。」
蔣成文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向了她。
韓靜的臉色平和,似乎感受到了蔣成文的目光。
她轉過頭來,臉色卻是多出了幾分笑意。
韓靜說道:「不過現在已經好起來。」
蔣成文和煦一笑,點了點頭。
「嗯。」
讓人放鬆的永遠不是身體上的疲勞,而是心靈上的。
當某個人給你的生活帶來了別樣的色彩,那麼不可否認的,這個人將會成為你命中別具一格的那一位,就算不是戀人也無妨。
所以才有了『珍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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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有點事耽擱了,實在抱歉,之後會慢慢補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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