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茶杯,池宗整了整衣領,笑著說道:「小年,晚上我有飯局,就不陪你了,你坐會兒。」
餘年聞言心頭一陣難受,還是點了點頭,滿臉堆笑的說道:「乾爹,您有事兒,您先忙。」
「嗯。」
池宗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聽說你爸媽來江都了,一會兒早點回去陪他們。」
「好的。」
餘年表情不變,心裡更加難受。
池宗提起手中的公文包,往門口走去。
就在池宗消失在門口幾秒後,重新又走了回來,問道:「你剛才說你給你乾媽買了禮物?」
「嗯。」
餘年老實的點了點頭,「一隻手鐲,不知道乾媽喜歡不。」
「唉。」
池宗嘆了口氣,說道:「晚上趕時間嗎?」
「不趕。」
餘年說道。
「既然不趕時間,那跟我一起。」
池宗挑眉道:「就當是見見世面。」
「誒,好嘞。」
餘年雙眼一亮,激動的說道:「那我跟乾爹一起去。」
話音剛落,餘年想到池曼,問道:「小曼吃飯怎麼辦?」
「不用管她。」
池宗心裡多了幾分欣慰,「這麼大的人,能餓著?」
「是呀。」
池曼看出餘年的心思,連忙催促道:「我沒事,你趕緊去吧。」
「好,那我跟乾爹去了。」
餘年指著禮物說道:「裡面有零食,你餓了記得吃。」
「嗯嗯。」
池曼笑顏如花道:「我會的。」
池宗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心情變得格外複雜。
帶著餘年出了別墅,司機早己經將車停在門口等待。
上車的時候,池宗注意到路邊的奧拓,好奇道:「這車你開來的?」
「嗯。」
餘年點了點頭,上前主動為池宗拉開車門。
「還行。」
池宗點點頭,鑽進了車裡,餘年跟著上了車。
司機發動車子,駛離別墅。
「今晚飯局主要是見幾個生意老闆,到場了少說話就行,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別太拘謹。」
池宗介紹其今晚的飯局,說道:「別看這些人有錢,其實和普通人差不多,不難相處。」
「好,我聽乾爹的。」
餘年笑道:「對我來說,今晚的飯局是長見識的最好機會,我一定虛心學習。」
「你有這個心態就好。」
池宗說道:「按理說,這樣的飯局離你太遠,你沒出社會,帶你來不合適,不過今晚你乾媽不在家,沒辦法。」
說到這兒,池宗補充道:「到了飯局,你就別喊我乾爹了,叫我池副主任就行,你也知道,我這身份特殊,有些該避諱的東西還是要避諱下。」
「我記下了。」
餘年強撐著笑容,說道:「絕不給乾爹帶來麻煩。」
打心底里說,池宗撇開兩人關係的話,讓餘年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的關係越來越遠,心中的分量也越來越低。
他不是傻子,非常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表面上是避諱兩人關係,實則是認為他這個乾兒子拿不出手,不想讓人知道。
畢竟兩人不全是系統的人,沒啥相關工程的利益往來,避諱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的事情。
本著看破不說破,餘年自然將明白事兒藏在心裡。
他看著身旁的池宗,心裡明白,現在的池宗水漲船高,身邊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若是他這個乾兒子拿不出手,在沒必要介紹給其他人認識的同時,兩人的關係也會逐漸變淡,最終斷了聯繫。
社會就是這樣,乾爹哪兒有那麼容易就能認的,餘年想開了,也就理解了。
何況,人家現在一躍成為招商部副主任,這升官的速度和火箭一樣,不是想高攀就能高攀的。
轎車內,逐漸陷入安靜。
餘年感覺有些尷尬,可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打破尷尬。
因為餘年知道,當別人覺得你位卑言輕的時候,你說再多的話都是廢話。
「這半年在學校怎麼樣?」
忽然,池宗開口打破了車內的安靜。
「挺好的。」
餘年說道:「雖然求學路上有些破折,但是總體都過得去。」
「那就好,在學校里還是要好好上學,不然出了社會,到了用真材實料的時候,什麼都沒有。」
池宗緩緩說道。
「我明白。」
餘年說道:「我會努力學習,不讓乾爹失望。」
「前段時間,我聽說你在差點被學校開除?」
池宗看向餘年,問道。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餘年苦笑道:「當時校長不喜歡我,正好那時候和同學打了一架,所以被開除。」
「當時事情鬧得很大,我都從報紙上看到了。」
池宗笑呵呵的說道:「各個報社鋪天蓋地的報道,有這事兒吧?」
「有。」
餘年慚愧道:「讓您見笑了。」
說到這兒,餘年嘆了口氣,感慨道:「幸虧社會還給我一個公道,我才能繼續留校讀書。」
「哪裡是見笑,是長了見識。」
池宗說道:「你懂得利用輿論向學校施壓保護自己,這是非常正確的事情,只是」
說到這兒,池宗搖頭道:「我不鼓勵利用輿論,因為事情一旦通過輿論鬧大,這事兒就失去了控制,說不定會反噬。」
「我明白。」
餘年謙虛的說道:「做人應該低調點。」
「不錯。」
池宗說道:「該低調的時候就要低調。」
他看了眼餘年的臉龐,問道:「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不小心被貓抓的。」
餘年隨便找了個理由,心知這比說實話強的多。
像池宗這種系統單位的人,自然不想接觸亂七八糟的事情。
「看印記,我怎麼看著像是被人抓的?」
池宗打趣道:「貓爪子可沒這麼大。」
「真是貓抓的。」
餘年苦笑道:「正常人怎麼會抓臉。」
「這倒是。」
眼見餘年堅持,池宗也沒戳穿,「這年頭,打架抓臉的少。」
「」餘年。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寶鋼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透過窗戶,餘年看到一群人正站在酒店門口等著,看到車子立即簇擁過來。
其中有一個熟悉的人影。
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和自己有摩擦的洪偉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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