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張萍看到沐陽拿下雞後,又搬下一件一件年貨,實在尷尬了。
「張老師,我可沒客氣,就當這裡是我家了,我先去忙殺雞先。」沐陽說完,就提著其中一隻公雞來到一樓的廚房。
脫掉小西裝放在凳子上,挽起袖子。
找出鍋燒水,拎起雞脖子,三兩下拔掉雞脖子處的絨毛,拿起菜刀,一氣呵成把雞脖子給割了,放了一會血,待公雞雙腿蹬直不折騰了,扔在院子裡,公雞翅膀扇幾下就完了。
找來一個塑料盆,水剛好燒開,倒入一些熱開水進盆中。
沒有直接用開水燙雞,先用冷水混了一盆溫水,把雞毛沾濕了。
倒掉溫水,才放熱開水,倒抓起雞爪,把雞放進開水盆中,晃了幾下拿起,拔掉最難拔的翅膀羽毛,感覺能拔掉後,再燙雞爪,時間長一些,直到能脫皮,不再讓雞泡開水,然後開始拔毛。
張萍和女兒站在門檻看著,發覺這小子手腳真靈活,比她爸還牛。
張萍還有一種錯覺,怎麼感覺沐陽特別熟悉她家的廚房,找東西特別快。
「你們怎麼讓小陽殺雞了?」
宋健從樓上拿茶葉下來,準備給沐陽泡茶喝,卻想不到沒幾分鐘,雞都殺上了,毛都拔光開始清理內臟了。
沐陽看到岳父,笑哈哈打了聲招呼:「叔,你別客氣,我就當這是我家了。
今天中午你得讓我表現一下,你們一年到頭都辛苦忙著,難得清閒幾天,先歇一歇,喝喝茶。
雪露,我不是帶回來一盒茶葉嘛,就泡那個,快去,別讓你爸媽站著。」
宋健尷尬了。
客人來了,卻親自殺雞上廚房,到底這是誰家?
「哦,哦,好的,爸,媽,你們回客廳坐著吧,就讓他折騰吧。」宋雪露推著父母進客廳。
宋健終於有台階下了,進屋後,心想這怎麼回事呀,看向老婆。
張萍笑呵呵,看到老公看她,低聲說:「看我幹嘛,你得問你的好女兒,從哪裡找得好女婿,幹活和誇人都有一手。」
「媽,我眼光還行吧?」宋雪露抱著母親胳膊,自豪笑問,張萍白了她一眼。
宋健也點評道:「嗯,我看也挺好的。
你爸我最討厭光吹牛不做實事的人,就憑他殺雞這動作,看來平時沒少做農活。」
「哎,先多觀察觀察吧。」張萍嘆氣,真不知女兒碰上沐陽,是好是壞,最怕沐陽在外面招惹其它女人,誰能受得了他那嘴巴,誰都能哄飛起來。
「我真坐在這裡,不去幫忙了?」宋健不好意思問道。
張萍瞥了一嘴:「坐下吧,就你那三腳貓廚藝,進去只會礙事!
我倒想嘗嘗小陽做得如何,雪露,你去幫打下手。」
「哦。」
宋雪露離開客廳,打下手還行,免得沐陽一個人忙著,真不好意思。
張萍故意支開女兒,低聲和丈夫聊著,一會雜辦?
「嗯...好的...就這樣吧!」
此時,沐陽系上圍裙後,開起併線作戰模式。
清洗後雞後,小跑到車上,沒一分鐘,從車上拿下來一些蔬菜、蔥和蒜,還有一條魚,魚是他來之前路過魚攤位買的。
宋雪露父母看到沐陽這個模樣,看來是有所準備呀。
宋雪露家也買了很多菜,菜和佐料已經洗好,就等著沐陽上門開炒,結果想不到沐陽自己動手起來了。
天氣略冷,先煲好湯。
半小時後,時間剛卡在十一點鐘,桌上已經多了幾道菜,木耳燉雞、白斬雞、紅燒鯽魚、梅菜扣肉、素湯一個,再加兩個炒素菜。
宋雪露幫拿碗筷,擺好飯菜,才叫父母過來。
宋健看著一桌豐盛的菜,邊洗手邊贊道:「小陽呀,你這手藝不錯,比叔叔強多了。」
沐陽系下圍裙,先讓三人坐下,邊說邊整理碗筷:「叔叔過獎了,叔叔如今忙於國家事業,廚藝偶爾疏忽了很正常,真實廚藝估計一般廚師也比不上,要不然,一家人怎麼可能保養得那麼好。」
張萍冷落說:「他那算什麼國家大事,就那雞毛蒜皮的事。」
沐陽一本正經說:「國家強調以民為本,國家是由千萬個小家庭組成,管好小家庭的瑣碎事,才能管好大事。」
「小陽政治素養高,是個明白人。」宋健贊道,「哈哈,喝酒不?」
「一般不喝的,陪叔叔就多喝一點。」沐陽打開一瓶茅台酒,親自給他倒滿一小杯,自己也倒滿。
「爸,你這酒鬼,別灌醉陽子。」宋雪露皺起小鼻子,向沐陽低聲說,「你小心點,別被我爸灌醉了,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她的聲音略小,但她父母還是聽到了。
「沒事,我和叔叔難得見真情,喝醉了最多相互間喊兄弟。」沐陽揶揄。
「哈哈,就是,還是小陽懂人情世故,來,小陽,我們先沾點新年的喜氣。」宋健聞言哈哈笑,沒有長輩的姿態,拿起酒杯。
「好咧,叔叔。」沐陽也不客氣地打趣,也就前世習慣了岳父岳母的性格,放得開,逗得母女兩人咯咯笑。
桌上氣氛活躍,再加上沐陽做的菜,模樣好,味道還不錯,四人吃得很開心。
沐陽被灌了半斤茅台酒,頭有些暈,臉略紅,張萍也不讓丈夫再給他倒酒了。
桌上,宋健夫婦沒問沐陽家庭的事,該問的,早就問過女兒了,就觀察沐陽人品如何,看他略有成就了,是否會擺年輕老闆架子。
若是一般年輕人,有點成就後都很傲氣。
卻想不到,這年輕人親自殺雞下廚,懂得人情世故,更會察言觀色。
餐桌上,沐陽沒有說一句壯志凌雲的大話,做生意的事,他提都沒提,就當自己是個乖小孩。
十八九歲這個年齡,宋健感覺他思想已經成熟了。
飯後,宋健夫婦想著沐陽喝了不少白酒,的確不適合開車回去,讓雪露帶他去房間歇息一下。
沐陽趴在床上,從下午二點睡到下午五點時才醒來,腦袋清醒了許多,轉過身,看到雪露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看書。
打量下女友的房間,床上有一股清香味,屋裡收拾得很乾淨,整潔,一張書桌上全是各類學習資料。
「陽陽,你醒啦,都怪我爸那酒鬼,一點沒分寸。」宋雪露嘟著小嘴,還在責怪父親。
沐陽笑道:「沒事,我難得和咱爸喝得開心。」
宋雪露拍他肩膀嗔怪:「你這人,有時候嘴巴就是堵不住。」
「天晚了,我也該走了,再留下來,真的不好。」沐陽可不敢留下來,別看他今天和岳父岳母聊得很開心,晚上肯定被攆走。
宋雪露再次問他頭暈不暈,感覺沒事後,去跟父母說一聲。
沐陽下樓時,碰上岳母,微笑說道:「張老師,天有些黑,我先回去了。」
「都五點鐘了,小陽,先吃個晚餐再回吧。」張萍客氣道。
「那真不麻煩了,我媽打來電話,家裡已經做好飯等我,再和叔叔喝酒喝開心了,我看今晚都回不去了,不合適。」
「那好吧,有空來玩吧。」張萍真不想留下他,同意女兒和沐陽交往,心裡已經認可這個女婿。
但時間還長著呢,不急著表態太多。
沐陽把母親交代的大紅包塞給宋雪露,說是他父母給的,宋雪露只好收下。
他帶來的年貨很多,但岳母回禮也很多,還給他塞了兩個紅包。
看到岳母搬出來這麼多東西,有些頭疼了,兩人來回拒絕,他收下了一些。
宋雪露站在大門口,看著車子背影遠去,直到看不到了才回屋裡。
張萍看到女兒的兩個大紅包有些厚,拿過來打開一看:「一封一千塊呀,哎,我和你爸給小陽封少了,一封才兩百塊。」
「媽,陽陽不會計較這些的。」
聽到女兒這麼說,張萍把錢重新塞進紅包,還給女兒,心想自己可能真的太過於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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