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胡璃讓路遙7點來接她,說是約的8點的課。
可等她吃過飯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8點。
結賬走人的時候,已經8點05了。
上車後胡璃說道:
「今天不去練了,送我去個地方拿幾件衣服。」
「好的。」
路遙也沒什麼意見,自己只是個司機,老闆讓去哪就去哪唄。
況且剛吃飽就做運動確實也不合適。至少要等一小時左右才行,而現在這節骨眼一小時都9點多了。
車上只有歌曲的聲音,再無其他。
路遙估摸著,胡璃有點雙子座的特性。
挺人格分裂的。
這心情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
明明剛才在餐桌上還在享受美食,可到了這節骨眼,又開始網易雲EMO了。
莫名其妙。
但他也不多問,按照給出的導航地址,路遙來到了一片看上去相當有年代感的老舊小區門口。
他眼裡有些意外。
因為這小區看上去真的挺舊的。
與副駕這位兜里能隨便掏出來兩億零花錢的富婆絲毫不沾邊。
不過安保還挺嚴格,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是「刷」胡璃的臉才讓進。
而把車開進去後,路遙就感受到了小區裡的一些不同來。
有很多A6
或者說,除了A6之外,再就沒什麼豪車了。
看起來就像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區,甚至樓層也都不高,每一棟都是六層。
但氣質又有些不同。
胡璃指揮著他走,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處豎著三角樁的車位。
她下車把它挪走後,路遙把車停了下來。
「璃姐,我跟您一起上去麼?」
聽到這話,胡璃似乎有些猶豫。
可打量了路遙兩眼後,又點點頭:
「嗯,走吧。」
說著,她帶著路遙走進了單元門裡。
在路遙的眼裡,這樓至少得是九十年代初,或者更早一些。
可進入了單元門他就愣住了。
因為有電梯。
雖然看著很舊,可這種六層舊樓里竟然在原先設計建造的時候,就把電梯給考慮了進去那就有點厲害了。
要知道,國家規定裡面,七層樓以上才要求裝電梯。
更別提還要考慮這建築的年代。
電梯嗡嗡的上了五樓,胡璃出門左轉,路遙就看到了一個落滿灰塵的紅色「出入平安」地墊。
說是落灰也不恰當,它其實沒那麼髒。
但那種年代感,給人的感覺就是它已經放在這裡無人問津了許久。
吱嘎。
房門開啟。
胡璃輕車熟路的打開了燈。
路遙也看到了房間的全貌。
九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種歐式原木建築風格。
老舊,過時。
所有的家具,包括餐桌都被防塵布給罩著,再次證實它已經許久沒有人過來住了。
甚至連電視機都是那種很老式的款式。
而胡璃卻脫掉了鞋子,換上了門口的拖鞋後,還給路遙拿了一雙客用的。
隨後便沉默的往臥室的方向走。
在路遙看來,這房子至少有他家兩個大。
少說得一百三十平。
而且還是不帶公攤的那種。
臥室都緊閉著門,胡璃擰開了一個,走了進去。
幾乎是一個閃身的功夫,推出來了一個行李箱:
「你幫我裝。」
「好的。」
聽到這話的路遙就沒進去臥室的意思,在客廳里打開了行李箱。
可臥室里卻沒了動靜。
路遙等了大概十分鐘,見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便走了過去,來到門口後敲了敲門:
「璃姐?」
然後他就看到了正在無聲哭泣的胡璃。
她手裡捧著一本相冊在哭。
「」
路遙無言。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環顧四周他看到了牆上一個穿著舞蹈服,化著妝的小女孩對著鏡頭微笑的大相框,以及幾張很有年代感的明星海報。
書桌,桌子上凌亂的課本,放在窗台上褪色了的布娃娃,角落裡的羽毛球拍,以及放在衣櫃旁邊堆滿了很多小舞蹈鞋的鞋櫃。以及那一玻璃櫃的榮譽獎盃、獎狀。
「路遙。」
這時,無聲流淚的女人開口。
「在的,璃姐。」
「你幫我把衣櫃裡的衣服都裝到箱子裡吧。」
「好的。」
路遙點點頭,打開了衣櫃。
衣櫃裡的衣服都籠罩在塑料防塵罩里,但路遙還是看清楚了這些都不是胡璃現在能穿的衣服,而是一件件舞蹈服。
都很小,看上去最小的應該是四五歲的孩子穿的,最大的應該也就是十一二歲。
他秒懂了這些衣服的珍貴,柔聲說道:
「我會很小心的把它們疊放好,璃姐您放心。」
媚態盡褪的胡璃溫柔一笑:
「嗯,麻煩你了。」
於是,滋滋啦啦的塑料響動中,路遙把這大概十幾件衣服都摺疊好,裝到了行李箱中。
行李箱也滿了。
「璃姐,還有其他箱子麼?」
「沒,就裝這些就可以了。」
「那這些鞋子和獎盃」
「」
情緒看上去穩定多了的胡璃想了想,說道:
「我找個袋子,一起拿了吧。」
「好的。」
路遙點頭,等她起身出去找袋子的時候,他才湊近到了那榮譽展櫃裡。
「第一屆魔都電視台金太陽少兒拉丁舞大賽---一等獎:胡璃」
「燕京市國際拉丁舞邀請賽少兒組---金獎---胡璃」
「東京金獎----FU RI」
「桃李杯青少年舞蹈大賽---銀獎---胡璃」
其他比賽不提金太陽舞蹈這個,他聽過。
路卿小時候就練過舞蹈,可惜半途而廢。
那舞蹈在路遙看來,就跟奇行種一樣。
而當時報的那個舞蹈班,就是金太陽舞蹈大賽的評委開的。
據說特別厲害。
而電視台上,路遙也看過這個節目。
單從這方面來看海後應該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舞者。
這也就能說得通她的儀態為什麼那麼吸引人了。
那是一種舞者天然保持的修養。
這時,胡璃走了進來。
看到了正盯著榮譽櫃的路遙,她也沒說什麼。
因為路遙已經主動接過了袋子。
「璃姐,這些舞蹈鞋要不要用紙包一下?」
「呃好。」
「那這些獎盃」
「也都拿走吧。」
路遙開始忙碌。
很快,把舞鞋以及榮譽都裝好後,額頭微微見汗的他起身問道:
「還裝哪些?」
「」
胡璃無言,環視四周。
燈光下,她的眼眸如海。
看似風平浪靜,可波濤卻依舊洶湧。
「就這些吧。」
她一邊說,一邊重新拿起了相冊,捧在了懷裡:
「我們走吧。」
「好的。」
路遙率先走了出去。
提著兩個大袋子,一個箱子,扭頭望去。
女人站在臥室門口,一動不動。
他也不言語,直接來到了門口。
大概過了幾分鐘,電閘關閉,捧著相冊走出來的女人一言不發的關上了門。
「嘭」的一聲。
那是最後的記憶被炸的粉身碎骨的聲響。
全程無言,胡璃看著路遙把箱子和袋子都放到了後座,而不是放到後備箱時,眼眸里泛起了一絲柔軟。
等路遙幫她打開車門時,她說道:
「謝謝。」
「應該的。」
車子重新出發。
「璃姐,我們去哪?」
「去酒店。然後你就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應該的。」
這時,車載音響里響起了一首老歌的旋律。
沒有歌詞,但旋律卻柔和而悠揚。
可胡璃卻跟著輕聲的哼唱了起來:
「I』d rather be a sparrow than a snail~Yes I would, if I could, I surely would~」
我寧可是只麻雀,也不願做一隻蝸牛。
是的,只要我可以,我會這樣。
她的聲音並不清脆。
就如同路遙對她的形容始終是煙嗓百靈鳥一樣。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非常有質感。
唱這首歌正合適。
秘魯民謠--《老鷹之歌》
她似乎很熟悉這首歌。
就這麼在旋律中,跟著輕聲哼唱到歌曲結束,然後再次倒帶循環。
這次,她不唱了,而是說道:
「我爸爸會彈吉他。」
路遙悄然放慢了車速。
「他吉他彈的很好你會彈吉他麼?」
「會。」
「」
海後的目光重新落在了他身上,確定一般問道:
「你會?」
「嗯。小時候學過我父親也會,我也是耳濡目染,跟著就學會了。」
路遙說完,胡璃便點點頭,看著前方繼續說道:
「我爸爸的嗓音很低其實我的嗓音也很低,媽媽說我是遺傳自爸爸的。」
「」
「我爸爸很喜歡這首歌,他說他以後有機會,一定去秘魯看看,聽聽當地人演奏的這首歌,再和我媽媽跳上一曲瓜伊紐舞。你知道什麼是瓜伊紐舞麼?」
「這還真不清楚。」
「它是《老鷹之歌》的PART3。這首歌的舞蹈,分為3個部分。一段亞拉維情歌、一段帕薩卡耶舞曲和一段秘魯瓜伊紐舞組成的很優雅,改天跳給你看吧。」
「好。」
雖然不知這個「改天」大家是否還有緣分,但路遙還是應了下來。
對明天抱有期待,總比沉湎於過去來的強得多。
而路遙答應下來後,胡璃便再沒了動靜。
只是不停的循環循環再循環著這首歌。
一直到萬豪侯爵的禮賓台。
這次,路遙沒說走。
後座上的那些東西,她一個女孩子也拿不了。
下車後,他打開了後車門,門童見狀立刻要推行李車過來,但路遙卻擺了擺手,親自提著兩個袋子,一個行李箱,跟在了胡璃身邊。
「我幫你拿一個吧。」
胡璃說道。
「不用,也不沉。」
「好。」
倆人一起進了酒店。
路遙無心觀察這酒店的裝潢,跟著她一路走進了電梯,上了樓層。
最後,來到了一處比尋常酒店房間門要寬一截的房門前。
胡璃刷卡,開門,走了進去。
而路遙跟著走進去後,第一反應
真大。
他前世也不是沒住過五星級,可最好的無非就是套間。
外面一個客廳,裡面臥室的那種。
可到了這
一時間,路遙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難道是總統套?
他也不清楚,但確確實實這房間很大。
大概有2個半(至少)自己家那麼大。
接著就聽胡璃說道:
「衣服我自己來掛吧,你回去休息就好了。」
說著,她已經打開了一處在客廳的衣櫃。
見狀路遙說道:
「我幫璃姐掛好吧,倆人收拾的也快一些。」
「好。」
於是,路遙展開行李箱,開始把這些小裙子禮服拿出來,都掛到了衣櫃裡。
而剩下的鞋子,他也拿了出來,都放到了柜子里。
等把鞋子放完,就剩下了最後一堆榮譽獎盃。
路遙左看看右看看,指著小吧檯處:
「我把酒挪走,然後把這些獎盃放到那可以麼?」
胡璃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略微思考,點點頭:
「嗯,好。咱倆一起。」
不用,這邊高,我自己來就行。」
拒絕了她的幫忙後,路遙開始清理擺台上的那些洋酒。
而見他手腳麻利,胡璃也不添亂,只是坐在了沙發上看著他忙碌。
收拾洋酒酒瓶時,她沒什麼反應。
可當路遙開始擺獎盃的時候,當她看到了這些獎盃在放上去前,他都會拿著一塊用來擦酒杯的棉布仔細擦拭後才放上去的動作,眉眼變得愈發柔和了起來。
而等路遙忙完後,洗手的功夫。
胡璃走了過來。
來到了吧檯前,從裡面選了一瓶洋酒,以及兩個玻璃杯:
「路遙。」
「誒。」
「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她說道。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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