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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晴晴:「我還沒考慮成熟。總覺得這樹林將來以後有用處。又離著西邊的宅子近,一出門就看得見。現在不抓到手,到時候沒了就折手了。」
郝蘭欣拿不定主意,又問田達林。
田達林說:「我看這事你瞎操心。晴晴願意承包,就讓她承包。咱又不是不給錢。人們願意說什麼讓人們說去,顧慮這個,顧慮那個,什麼也辦不成。」
又對田晴晴說:「晴晴,需要我出面的,你就言語一聲兒。」
田晴晴:「爸爸,我還真想讓你幫我做這件事,咱倆一塊兒找村支書去。」
當父女倆對村支書一說,村支書直嘬牙花子:「那個雜樹林沒打算往外承包啊?」
田晴晴:「你們留著別有用項?」
村支書:「沒有。那個樹林實在沒法修整,北邊坑坑窪窪,大坑套小炕,南邊地鹼,種樹也長不大。因為這個原因,農業學大寨時都沒有改良。
「你一家一戶承包,說出去好像村幹部為難你們似的。不收你的錢吧,是村裡的土地;收你的錢吧,實在種不了什麼!」
田晴晴:「這就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自己找上門來要求承包,有什麼為難可言!把價錢定的合理一些,群眾不就說不出什麼來了嗎?」
嘿,她倒給支書出起主意來啦!
村支書笑笑說:「你個小姑娘說的倒是頭頭是道。這樣吧,我開個支委會研究一下,聽聽大伙兒的意見。只要承包,你是第一個人選。」
結果,田晴晴以一年一畝地一塊錢的承包費。承包下了雜樹林和緊挨著的坑塘、葫蘆溝,一共五百多畝,並簽訂了五十年的合同。
田晴晴喜出望外。
村里人可就議論開了:
「聽說了吧,田達林承包了村西南那片雜樹林。一畝地一年一塊錢。簽了五十年的合同。」
「聽說是大女兒非要包的!」
「白花錢,收不回來!」
「拿著錢沒處里扔了!」
「挺聰明的一個小姑娘,這事怎麼做的這樣瞎仗?」
「人家是神媽兒媽兒,難道這裡有說道?」
「再有說道,破鹽鹼地里也長不出人參來!」
「…………」
這些話也傳到了田晴晴的耳朵里。田晴晴卻不以為然。反倒覺得自己變廢為寶,功德一件——冥冥中她感覺自己一定會把這裡改造成一片使世人矚目的大樹林,而且還不止這些……
更讓田晴晴高興的是:空間裡的黑土地果然因此而向外擴展了五百多畝。
油汪汪暄騰騰的黑土地,種什麼長什麼,外面時間三個來月就成熟一茬。而且還是疊加生長,種一次就再也不用管它了,收的時候割一茬又一茬,相當於空間裡又多了一個五百多畝地大的聚寶盆!
寸土寸金啊!
哇塞!
賺大發了吔!
田晴晴高興地在黑土地上打了幾個飛跤,又趴在上面嗅了又嗅,真有種親不夠、愛不透。秒秒分分都陶醉的感覺。
當田晴晴把這個大好消息告訴給田達林和郝蘭欣時,夫婦倆也高興得不行。郝蘭欣摟著田晴晴的肩膀說:「晴晴,如果還有這種情況,媽媽第一個支持你承包。」
田達林白了她一眼,說:「得得得!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剛才還埋怨被村里人說道呢!晴晴,你也要有心理兒準備,社會上肯定會輿論一陣子。甭管人們說什麼,你心裡有底兒也就是了。」
田晴晴笑笑說:「爸爸,別說有這五百多畝黑土地了。就是沒有,我也能頂的住。我一定會改造出個樣兒來讓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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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你真的承包了門外那片雜樹林?」溫曉旭不無吃驚地說。
十八歲的溫曉旭已經長成一米七|八的個子,兩條漆黑的、細長的眉毛。有力地向上揚,將到頂端時,才彎成形。下面則是一雙像熟透了的葡萄一樣又黑又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圓潤的雙唇,加之膚色白皙,給人一種親切帥氣的感覺。
自從「拉鉤」以後。溫曉旭真的克制住了自己。沒有急事,很少到西邊來找田晴晴。就是田晴晴去學校參加考試什麼的,兩個人也基本是分開走。在社辦中學三年多,各自班裡的同學很少知道他們是一對「娃娃親」。
「你今天就是來問我這事的?」田晴晴不冷不熱地說。高考在即,她不想挑起戀情讓他分心。
「嗯,你知道村里人都說什麼呀?
「說什麼呀?」田晴晴故意問。
「說你聰明人辦了件糊塗事,一年五百多塊錢,不是白扔給大隊上,還沒人說個好!」
「你也這樣認為?」
「事情明擺著,除了鹽鹼地就是大溝,聽說你把坑塘和葫蘆溝也承包了,這個也能賺錢?村里人都議論成一鍋粥了!」
田晴晴笑笑:「這個麼,現在我也不好給你說。反正合同已經簽了,好賴也是我的了。行與不行,以後讓事實來說話。現在不是咱考慮這個的時候。還有兩個多月就要高考,趕緊抓緊時間複習功課是正事。」
溫曉旭沉思了一下,擰著眉頭說:「晴晴,你不上學校里去,聽不見人們說什麼。現在同學們都說,縣裡的重點高中還不知能考上幾個哩,社辦高中的沒希望。
「我爸說了,今年要是考不上,就讓我去縣重點高中復讀。他單位的同事有親戚在那裡當校長,能說的進去。晴晴,你考上哪所學校,明年我一定報考,到學校里去找你。今天我就是來給你說這個意思哩!」
「怎麼?你就知道你准考不上?」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社辦高中能考上的都是鳳毛麟角,像我們這樣的一般學生,也就湊個數唄!」
溫曉旭說的真真切切,一臉無奈;
田晴晴心裡卻如同爆了個響雷,把她的計劃炸了個千瘡百孔。
按照田晴晴的意思,讀到初中就算了,回家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勞動人民。之所以上了高中,完全是為了陪著溫曉旭和田幼秋。她擔心自己退學會影響到兩個人的學習,雖然不堅持聽課,卻以「第三名」的優異成績鼓勵著他們,讓他們奮起直追,把學習成績搞上去。
大學她是不想上的。因為上大學必須到城市裡,在學校吃住,一個學期才能回一趟家。那樣,空間就得與家庭、與批發部脫節,小賣部也將斷了供應,家裡的一切事情都將照顧不了。
她打算在高考時「金蟬脫殼」,待兩個人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再露餡兒,但已成事實,溫曉旭也只有帶著遺憾去報道了。
如果溫曉旭今年考不上,而她也「沒考上」,勢必影響他的情緒。再陪他復讀是不可能的,重點高中在烏由縣城,學生一律住校。一個復讀生是沒有理由要求不聽課的。但聽課就等於扼殺了她的全部事業。
不行!說什麼也要讓溫曉旭今年考出去,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不再給他「作伴兒」——陪讀。
「你這樣說,是不是感到學習很吃力?」田晴晴溫和地問道。
溫曉旭??頭皮:「吃力倒是有點兒。怎麼努力也是在十名外頭轉悠。高考是在一個水平線兒上錄取,社辦高中怎麼也考不過重點高中,大家都很懈氣。」
「我哥哥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田晴晴想起了田苗苗的小報告,不由問道。
溫曉旭:「都有。別看是最後一個學期,鉚勁兒的很少,談戀愛的卻很多。上學放學的時候,一對兒一對兒的,幾乎成了明的了。」
田晴晴:「老師不管?」
溫曉旭:「上學期管的還挺嚴的,這學期反倒松下來了。我看班主任對大伙兒也失去了信心,只注重前十名的學生。所以大家都說,十名以外的,也就跟著瞎湊熱鬧了。」
田晴晴:「前十名也不固定啊,只要努力,任何人都可以進。」
溫曉旭:「這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回回都是這樣,已成定局。」
田晴晴:「這樣吧,不管別人怎樣,從現在開始,你一定要努力,爭取今年考上。要是我考上了你考不上的話,到了大學裡別說我不等你!」
「晴晴,別……」
溫曉旭急得臉通紅,想抓田晴晴的肩膀,手舉了舉,終究沒敢,又垂頭喪氣地把手給放下來,哭喪著臉說:「晴晴,我真的盡了力了。總也跨不過第十名這道坎兒,前進一名也很費力。這才……來給你說的。我想讓你幫我拿拿主意。」
說著把臉扭向一邊,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田晴晴說:「今生今世,我是非你不娶。你要不等我了,我就去死。」
「說什麼呢?死呀活的,有囊氣你爭取考上呀!」
見他說出這話,田晴晴心頭一熱,不由又心軟起來。便又說道:「這樣吧,往後,你每天晚上還是到東邊我家去,我也過去,和哥哥咱三個人一塊兒複習一個小時的功課。從現在開始鉚勁,都爭取考上。怎麼樣?」(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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