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陸境笑了一下,又說:「但是還能忍受,要不等下我實在疼得受不了的時候,你給我摸摸頭髮?說不定就不痛了。」
騙鬼啊!當她是三歲小孩嗎!這種明顯沒經過大腦的謊話也說出來,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侮辱她的智商!
樓嵐怒由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看好一根棉線的頭,用力就是一拔。
「嗯……」陸境不出意外的因為疼痛悶哼了一聲,但是他也就這麼輕哼一下,再沒有其他痛苦的表現。在發現樓嵐看他的時候,臉上甚至還擠出了一個笑容。
然而他額角不斷流下的冷汗很清晰地暴露了他此時的真實情況。
樓嵐手上拿著剛剛拔下的那根棉線,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後,臉上表情沉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說:「摸摸摸!真的能不痛你就摸!」
陸境笑了笑,真的伸手在她的頭髮上輕輕摸了一下。很奇異的,他的臉色竟然好看了一點。
這都是什麼奇怪原理!樓嵐有些惱羞成怒的吐槽著。
但是她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仔細看好線頭,然後又是用力一拔,力求快准狠,這樣能減少很多的疼痛。而陸境似乎真的能從摸她頭髮這個動作中得到安慰,她每拔一根他就輕輕摸一下,接下來竟然真的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痛苦。
除了一根特別長的線頭……
僅僅暴露出來的長度就差不多有十厘米長,更不要說包裹在皮肉裡面的了,而且這還是最後一根了。
「你忍一下,最後一根了。」因為專注,樓嵐額角也滲出了不少汗水,她手上拿著鑷子比陸境還緊張。
陸境一點都不緊張,他甚至還笑了一下,說:「我要是太痛了,就抱著你。」
這是得寸進尺啊,是個正常人都忍不了!
「抱抱抱。隨便你抱。」緊張中的「神經病患者」樓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過一副皮囊而已,如果真能止疼的話就隨便他抱,反正……她也不反感。
「好。」陸境笑著說。
不再理他,樓嵐手上的鑷子小心的捏住線頭。開始緩緩的拔出,這根太長了,如果一下用力過猛,很容易把剛剛有點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
陸境一開始顯然還能忍受,隨著時間的推長。終於忍不住了。他沒有伸手,只是把頭部虛虛的靠在樓嵐的肩上,甚至沒有用力,只是臉部朝著她的脖子,輕微而緩慢的吸氣。
樓嵐的脖子被他的呼吸弄的有些癢,但是她沒有讓陸境移動,這樣的姿勢挺好的,既不會干擾到她看繩子的視野,還能給陸境一個依靠。
她是真怕拔到一半,陸境疼暈過去。到時候手中一錯,傷口估計又會裂開。
就保持這樣,是最好了。樓嵐手中速度稍微加快了一點。
大概過了一分鐘,那最長的一根棉線終於被拔了出來。樓嵐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左手上重新凝聚了一個水球,一把按在陸境的傷口上。
那種酥麻中帶著刺癢的感覺陸境重新感受到。
「起來,傷口應該差不多好了。」明明沒有做什麼體力活,樓嵐卻感覺一陣陣疲累,眼前發黑。她現在必須要休息一樣,不然估計會暈過去。
大腦明明已經開始迷糊了。然而樓嵐卻是冷靜的分析著自己的身體情況。
陸境把頭從她的肩膀上挪開,眼神看起來很迷茫,過了一會才聚焦起來。
「好了嗎?」
「差不多了。」樓嵐沒好氣的說,她想要站起來。但是眼前卻一片片發黑,無奈只能坐回原地,說:「接下來的治療需要過幾天再說,我現在狀態有些不好。」
她邊說邊從空間裡拿了一卷繃帶、一瓶雙氧水和一管青黴素遞給陸境。
自然,在打開空間的時候,大腦暈眩的越加嚴重了一點。
陸境看她就算坐在地上。也一副搖搖擺擺隨時要倒的樣子,皺了皺眉,拿起雙氧水和繃帶把看起來只是割破了淺表皮的傷口綁紮了一下,然後十分熟練的在傷口周圍打了一針青黴素。
「等,等會兒啊,我腦袋有點暈。」樓嵐迷迷糊糊的說,好像喝醉了酒一樣。
陸境沒有說話,臉色不好看,依舊皺著眉頭。然後他撿起一旁的水果刀,站了起來。
「噗呲……」
血液濺射的聲音,本來就飄散著淡淡腥氣的空氣頓時血腥味更重了。
西瓜刀並不十分鋒利,不能一刀直接砍斷人的脊椎,但是下刀的陸境看起來一點都不急,他再次下刀,沒有絲毫遲疑,面無表情一絲不苟的繼續朝著剛剛傷口砍下去。
受害的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哀嚎。
金屬和人體骨骼的碰撞聲不斷響起。
足足過了五分鐘,四周才完全安靜下來。而此時陸境沾滿血液的右手上,正握著一顆半透明的【特級能量結晶】。
「陸境,你在幹什麼?」樓嵐疑惑的問,她眼前已經一片黑暗,空氣中的血腥味卻依舊提醒著她周圍似乎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我們先離開這裡吧,你需要休息。」陸境用酒精把雙手和那顆【特級能量結晶】簡單的清洗一下,放到樓嵐手中,然後又說:「拿著,眼睛看不見了嗎?」
明明就在她眼前發生的事情,樓嵐卻還要問他,說明她的眼睛應該出了什麼問題。
樓嵐點了點頭,感受了下手中的東西分量和形狀,不由皺著眉頭問:「歐陽君死了?」
「死了。」陸境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但其實歐陽君剛剛還有一口氣在,心臟還在輕微跳動。
「這樣啊……」樓嵐有些遲疑,第六感讓她感覺到陸境似乎在說謊,可是理智又告訴她沒必要糾結於這一點。
一番思考,最終還是理智獲得了勝利。
樓嵐說:「那走吧,你扶著我點,黑漆漆的看不見,估計要緩一會兒。」她很清楚這樣的狀況只是精神力消耗過多的後遺症,只要休息冥想一段時間就好了。不會維持太久。
只是這裡比較危險,實在不是冥想休息的地方。
陸境一隻沒有說話,樓嵐奇怪,正想多問一句。身體突然騰空而起。
「喂,你幹嘛呢!傷口又得崩了!」樓嵐第一反應就是提醒陸境注意傷口,然後下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被抱起來了。
膝彎和腹部兩處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這個時候陸境好像站了起來,樓嵐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了一下,有種要滑下去的感覺。
「我的傷口沒事。抱緊了。」
陸境低沉的聲音響起,很近,好像就在耳邊,樓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他,落點很準確,兩隻手恰好落在脖子上。
「呵。」低低的笑聲,其主人似乎很滿意。
樓嵐睜著一雙沒有焦距的雙眼,十分茫然,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
她現在這是被抱著走了?
從小到大。除了外公,還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敢用這個姿勢抱過她!
應對經驗十分匱乏的樓嵐隱隱感覺此時自己的心情應該是惱火的,暴躁的,想要將抱著她的人除之而後快的。
然而在陸境經過經過一個顛簸的路段,要她再抱緊一點的時候,她竟然又下意識的這麼做了!
簡直是屈辱!是喪權辱國!
樓嵐雙手摟著陸境的脖子,聞著他身上隱約的混合著血腥味的沐浴露的氣息,明明應該是氣憤的心情,此刻一片茫然。
陸境的步伐快且穩,樓嵐看不見眼前的情景。只感覺到些微的光線變化和一些聲音。
汽車的開門聲。
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被放到了汽車的皮椅上,鼻端還能感受到車載香水的氣息。
「我現在不能開車。」樓嵐提醒道。
「我知道。」聽聲音,陸境應該還站在她身邊。他說:「我來開。」
也好,陸境腦袋現在好使,什麼事情基本上看過一遍就學會了,開車什麼的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樓嵐點點頭,說:「地圖在椅背的暗袋上,這條路只能通到B市和郊外。你沿著大路走就好。」
「嗯。」陸境輕輕答應了一聲,聲音低沉。
然後是副駕駛的門被關上,駕駛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汽油沒多少了。」陸境打開了汽車引擎,說。
車上還有多少儲油,樓嵐心知肚明,之前開車來加油站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多少儲備了,也就夠行駛個十幾公里的。本來是想在加油站裡面弄點油的,結果碰見那樣的怪物。
「先開著吧,我空間裡還有一些備用的,等休息冥想下恢復精神力再拿。」樓嵐疲累的說:「現在天快亮了吧?」
陸境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又看了看龐秋送的手錶,道:「嗯,差不多快亮了,現在已經4點多了。」
龐秋的事情加上加油站里發生的,紛紛雜雜的竟然讓一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
「那我們先別離開這裡。」樓嵐沉默了一會說:「加油站裡面那個東西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是打不過,但是它怕陽光,方圓千米之內暫時應該也不會有喪屍,所以天亮後我們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
所以與其現在開車趕路,不如先休息幾個小時,等太陽真正升起來,她的精神也恢復好了之後再離開。而且不僅是她,其實陸境應該也需要休息。
陸境沒有意見,點了點頭,又想起樓嵐現在看不見,就補了一句:「也好,你休息下。」
聽到他這麼說,樓嵐的心情鬆緩了下來,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的昏睡過去。
……
很刺目的光芒。
即便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太陽的熱度和光芒,眼前是一片紅色,眼瞼的顏色。
樓嵐不適應的睜開眼睛,又被入目的強光逼得不得不把眼睛重新閉上,眯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才敢重新睜開。
不出意外的艷陽高照。
「陸境?」
沒有回應,在車裡看不到陸境的身影。但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是關上的,看起來並沒有破損的痕跡,所以應該是他自己離開的。
樓嵐也不是很在意,陸境作為一個成年人,雖然當了差不多半輩子的傻子,但是現在以他的智商和武器,只要不作死,應該就不會走丟或者遇到意外。
夏日早晨的陽光,照的車內的暖洋洋的,連樓嵐這樣「體寒」的人都感覺到一絲熱意。她這也算是睡了個好覺,所謂的冥想休息,其實根本就是睡覺而已,睡眠是最好的精神恢復的渠道。
她從座椅後面隱蔽的角落裡把「貓袋」找出,打開來看了一眼,裡面的琥珀意料之中的依舊沒有甦醒。樓嵐心疼的摸了摸它明顯開始瘦弱下去的小身體,有些擔心。
琥珀再這麼睡下去,就算是在「假死」狀態,身體也會有能量消耗,而且又沒有能量攝入,這樣肉體持續衰弱下去,終究會死亡。
「怎麼了?」陸境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索。
「你剛剛去哪裡了?」樓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
陸境的表情看起來有一瞬間的尷尬,片刻後才說:「去外面轉了一圈。」
樓嵐的心思根本沒在這個問題上,聽陸境這麼說也不疑有他,只是提醒道:「這周圍現在雖然看不到喪屍,但是說不定會有意外,還是不要亂逛的好。」
「嗯,我就去了五分鐘。」陸境隨口答應了一聲,看出她神思不屬,特意把聲音壓低,循循善誘的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琥珀還不醒來。」樓嵐嘆了口氣說。
陸境把車門關上,輕輕的摸著她的發尾,安慰說:「我用異能看過了,它身體裡的各種臟器運轉的都很好很健康,你不用太擔心。」
然而樓嵐依舊滿臉擔心的樣子。
沒辦法,他只能轉移話題,說:「你看看手上的晶核,昨天從歐陽君那裡的到的。」
話題轉移的非常成功,樓嵐下意識的舉起右手,果然看到一顆【特級能量結晶】,拇指粗細的直徑,一個半透明的球體,在球體的正中心是一片微小的雪花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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