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軒 第4章 呆子姑爺

    幾個月前挨的那記板磚或許對於現在的黃軒來說還是有一些好處的吧。

    因為自打傷勢好轉能下床走動以來，黃軒每天都會面對著一些陌生的人，和一些陌生的事情。雖然這些人和事情是以前的那個也叫黃軒的小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但是對於現在的黃軒來說，那時候的記憶如同一張白紙一樣，一片空白的。

    畢竟是以前生活在一個宅子的人哈，總會有一些生活上的接觸的，無論黃軒怎樣刻意的去避免終究無法躲避的掉的。每當黃軒被問起以前的發生的種種無言以對或是解釋不清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而神情落寞的搖了搖頭，或者是很應景的發出一聲長長的的嘆息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接下來的這些日子裡，包括蘇家大姥爺在內的宅子裡的所有人都不會再對黃軒說起以前的事情了。因為整個宅子已經傳開了，姑爺已經被打傻了，成了呆子。好好的一個人哈，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昨天中午還有人看到他夾著那個全宅子人都熟悉不過的破棋盤，嘴裡咬著一塊大紅薯從最東面的那堵大牆頭翻了過去，摔的那是咕咚一聲賊響哈。

    在也沒有管家和下人因為黃軒的贅婿身份給他臉色看了，在人家的眼神里，更多能看到的就是同情和憐憫還有一絲絲的愧疚。就算是以前看黃軒最不順眼拍過他一記板磚的的那個二少爺也從此他失去了興趣。即使見面了也是呵呵一笑，瀟灑的飄過，感覺和黃軒說話像浪費他寶貴的時間一樣。在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帶著惡丁把黃軒堵在角落裡，百般刁難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姑爺到底在沒在聽我說話呀，我從進到屋子，你就一直在畫那奇怪的畫，小蠻說的話你一點都沒聽進去。姑爺，你能不能先停一下，真的很重要的」小蠻很生氣的跺了跺腳，恨恨的坐在了黃軒身邊的小竹凳子上。初見規模的小胸脯一鼓一鼓的。

    「嗯嗯，聽到了，聽到了……小娟剛剛在柴房和做飯的老媽子說你在伺候一個二傻子。集市上賣鯽魚的那個黃大媽說蘇家養了一個除了吃就會睡的大懶豬，茶館的孫掌柜說，如果讓我去給他當跑堂的，一個月頂多給我五紋錢～是不是這些哈，小蠻說話我哪敢不仔細聽呢。」黃軒放下手裡從那個時代帶過來的鋼筆，回過頭看著氣嘟嘟的小蠻笑眯眯的回答道。

    「可是，可是姑爺一點都不傻的呀，姑爺會寫字，會畫畫，還發明了天底下最好玩的五子棋，聽到他們這樣說姑爺，小蠻就生氣，真想告訴他們姑爺會的東西可多咧」小蠻撅著嘴巴，看著黃軒急忙回答道「姑爺，這可是大事呢，以後你上街估計都會被街坊鄰居笑話的。蘇家的管家下人什麼的早就把你當成一個呆子了，你到想想辦法啊，小蠻都急死了」

    黃軒看著正坐在矮凳上氣鼓鼓的小蠻，並沒有著急說話。回過身拿起了剛才一直在勾勾抹抹的那頁紙遞向了小蠻「看看，我設計的茶葉包裝袋，好不好看。」

    小蠻雖然很生氣，但是聽到黃軒的話，還是急忙的伸出手去，因為哈，姑爺畫的東西實在是太好看了。上次給自己的那張（小蠻下棋圖），自己喜歡的不得了，畫的很像很像的，而且把自己畫的又那麼漂亮。看過幾次之後就一直鎖在自己床下的小匣子裡了，平時自己都捨不得拿出來看的。

    「蘇家綠茶……本產品源於蘇家獨門工藝製作，禁止假冒偽劣。？？？廠家地址，黑龍鎮黑龍街道左拐100米，蘇家茶莊？？」小蠻讀完了，一臉迷茫的盯著畫紙上被塗抹的碧綠碧綠的大茶葉，還在歪著腦袋想著旁邊的一排排小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假冒偽劣，是什麼意思呢，廠家我知道的，是蘇家產茶的那個茶莊吧，那麼這左拐100米又是什麼意思呢……小蠻依舊是一臉的茫然，當然她不會很著急的向姑爺問答案的，用姑爺平時說的話，那叫很沒面子的。

    「小蠻哈，我幸苦一個時辰畫的畫的已經給你了，你就不要生氣了好吧，而且姑爺很喜歡現在的狀態的，沒有管事家丁欺負我，更沒有誰想著拍我板磚了，這樣不是很好麼，風平浪靜，平平安安。姑爺傻不傻你還不知道麼，五子棋你不也很喜歡玩的麼。所以哈，如果你想著姑爺以後都平平安安的。隨他們怎麼去說吧，以後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要和他們理論了，知道麼？這樣的生活對於我來說挺好的。沒事可以寫寫字和小蠻下下五子棋，還能睡上個日上三竿。」黃軒伸過手去，拍了拍小蠻的腦袋。

    「可是，可是，小蠻知道的姑爺喜歡，喜歡低調一點，那個詞是低調還是高調來的？？」

    「嗯嗯，是低調」黃軒在一旁幫腔道

    「嗯，低調，姑爺說過，姑爺是喜歡低調的，說這叫悶聲發大財，可是小蠻聽了他們嚼舌姑爺的舌根還是很生氣的，他們都是壞人，就會背地裡說姑爺的壞話，姑爺其實是很好很好的姑爺」小蠻努力的攥了攥拳頭，堅定的說著

    「好了，好了，不生氣了哈，嗯？這是什麼味道哈？哪裡冒煙了麼」黃軒說著，站起身來，在房間裡尋找著。

    「呀，我的紅燜鯉魚，我的紅燜鯉魚～」聽到黃軒的話，小蠻突然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姑爺，我先走了，我說過的事可不是小事呢，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辦法啊，我的魚。我的魚呀」，沒等黃軒回答，小蠻已經站了起來，麻利的揣起黃軒給自己的那副畫，一溜煙一樣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了，只留下一扇還沒有完全閉合的門板在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的敲打著。

    小蠻走了，屋子裡重新安靜了下來，黃軒伸了伸懶腰，站了起來，輕輕的關上門板，轉過身緩緩的走向了另一端的窗子邊。這裡的視野很好，站在這裡可以看到整個庭院的每一個角落，當然，還有那圍牆之外，模糊不清的一座座掛著濃霧的高山峻岭。

    「是的哈，自己在這個宅子裡整整的悶了幾個月了，該去春遊了哈」黃軒望著遠方，輕輕的呢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