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再一次做了空中飛人之後,馬反同總算消停了。
一個月的時間,他都沒有再在校園出現。
柳書涯的生活又重新納入了正常的軌道,依舊每天在圖書館整理書籍、看書,和秦曉月眉來眼去,暗送秋波。
兩人的心早就連了根電線,但是卻始終沒通上電。可見哪怕兩人在其他方面再怎麼優秀,但是在感情之事上,依舊還是兩個雛兒!
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進展。兩人漸漸開始走出圖書館,並肩在校園裡徜徉。
這情形自然被微微見著幾次,氣得她又吃了幾多回乾醋。
柳書涯對女娃娃的情緒波動相當不敏感,對微微的莫名煩惱也十分不解,對其無端的暴躁也覺得難以理喻。
但是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用言語和行動安慰、安慰再安慰,勸解勸解再勸解。
但是根子上的問題不除,微微哪裡能高興得起來,所以他最後只得再次祭出消極怠工的法寶,想等著微微自動消火降溫。
雖然如此,但三人酸溜溜的感情生活倒也過得平淡而有趣味。
只是一個多月後的某一天,當柳書涯和秦曉月並肩從學校校門往外去的時候,某個快被忘卻了的倒霉蛋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里。
馬反同明顯瘦了一圈,眼窩也凹下去了。精神萎靡不振,似乎大病了一場。
他遠遠的看著柳書涯,喊道:「臭小子,死丫頭,別走。今天要你們好看。」
柳書涯和秦曉月看這傢伙又來糾纏,心裡忍不住覺得煩膩。
秦曉月很自然的退到柳書涯身後,柳書涯也很熟練的拉著她的手,往身後拽。
兩人動作配合默契,和諧自然。
氣壞了不遠處偷偷盯梢的小微微。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都過去了,你還要怎麼樣呢?我們的事情能不能想個辦法徹底解決?老是這樣糾纏,很沒有意思。」柳書涯耐心的說道。
「解決?完事?你想得到很美,把你腦袋擰下來老子就算完。」這話是對柳書涯說的。
然後他轉頭對著校門外,「爸。爸,快來,這傢伙就在這兒呢,快來幫我收拾他。」
馬反同居然、果然、果不其然的,真的找他爸爸去了!
隨著他的叫喊聲。從門外一輛奔馳車裡下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個西裝革履,但西裝裡頭卻沒穿襯衫,而是套著緊身t恤衫的粗壯男人。這個打扮,很不講究。
男人看模樣四十多歲,敞開的西裝裡頭,籠罩在t恤衫下的滿身橫肉呼之欲出。
他滿頭的短髮一根根直立起來,鼻樑上駕著一副老大的墨鏡。脖子上掛著一圈筷子粗細的金鍊子,身上的紋身從脖領子裡延伸出來直達耳垂。看不清是紋了個什麼東西。
這人的打扮透出一股子黑道世界裡用拳頭和鐵血打拼出來的蠻橫殺氣,叫尋常人見了就覺得害怕。
可惜柳書涯不是尋常人。
這人就是馬二,看起來比馬反同可強。
只是這傢伙腋下還假麼假式的夾了個類似公文包的皮袋子。或許是用來假扮斯文。期望減少些黑社會豪客身份的道具。
但是這「公文包」叫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識貨的人看第一眼肯定會驚嘆,「小包包老值錢了。」
第二眼則會再次驚嘆,「這整的什麼玩意!」
包是好包不假,最新的lv限量版,中性款,價值接近二十萬人民幣。真貨。
可惜是女用的。適合中性打扮的女性選用。但是中性女包不等於男包。
一個江湖豪客夾著個女用的包包,算怎麼回事?
馬二有錢。看這包價錢貴,用來擺譜正好。於是慷慨拿下。
然後,錢都出去了,於是再沒人敢告訴他真相。
誰敢指著他鼻子說:「大哥,買錯了,這包,女用的!!」這不找死麼,還想活不想?
夾著女用lv包的馬二,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兩人一身黑衣,更黑超似的。都是健碩身材,外套的黑衣擋不住他們發達的肌肉要望外頭拱。
兩人步伐奇穩,落地生根。呼吸悠長,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子節律感。這種節律感和頂級運動員做專業運動的時候展現出來的節律感相似。
像喬丹運著籃球,梅西控著足球,就是那種感覺。
但是練家子都能看出來,這兩個黑衣隨從的節律感可不是玩球的身段。那都是某種功夫練到登峰造極後自然流露出來的一種身體狀態。
看著一舉手一投足都很漂亮養眼,但是他動手收拾你的時候,也會幹得很乾淨利落。
就這麼三個人,徑直走到柳書涯的對面。
馬二站在離柳書涯一米遠的地方,摘下眼鏡,一雙透著凶光的眼,惡狠狠的瞪著柳書涯。
柳書涯身後的秦曉月被馬二的氣勢震懾得都快要窒息了。
「我兒子是你和你妹扔水裡的?」馬二盯著柳書涯,冷冷的說道。
「是,很抱歉。請問你是哪位?」
「我叫馬二,你把我兒子扔水裡,光說句抱歉就完了?」一邊說著,馬二一邊伸出右手,似乎要跟柳書涯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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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書涯看著對方很有禮貌的伸出的手,有些囧。
怎麼興師問罪還帶握手的?難道其中暗藏玄機?
不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個鳥!
「或者確實不夠,但是還能怎麼樣呢?」
柳書涯也伸出了右手。
柳書涯原本以為馬二是要試試他的手力,做好了跟對方玩捏手對抗遊戲的準備。
沒成想這壯漢看起來兇橫,手上並沒有使勁,就是尋常的握手。
柳書涯更摸不清對方什麼路數了。
所以他也沒發力。居然就那麼著跟馬二進行了一次和平而友好的握手。
「我和我兒子都不能怎麼樣,但是我這兩個兄弟很想干點什麼。他們聽了我兒子在重病中的訴苦,知道你們兄妹二人都是高手,所以想要討教討教,相信你不會推脫吧?!」
馬二當年在江湖上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年輕的時候也是出生入死,刀頭舔血混過來的。
但是自從有了豐厚的身家以後,就很少親自出手了。能用錢擺平的事情,絕不拿命去拼。
即使要拼命,也得下頭人去拼,不到生死存亡的境地。自己絕不動手。
後來機緣巧合,認識了身後兩位江湖上的絕頂高手,拜把子成了兄弟,平時將兩人供養起來,若是碰見有什麼難事兒。都是他們出面擺平,馬二就更不用動手了。
馬二開始洗白以後,主要的「工作」從江湖上的打打殺殺轉向了和政商人士打交道,所以殺氣漸漸轉為和氣。時間一久,全沒了那股子好勇鬥狠的氣力,現在外表雖然看起來依舊的凶蠻,但都是做出來給兄弟們看的。
他現在更習慣跟人交際,裝成上流社會人士模樣。
為了做足派頭。他平時出來,甚至都習慣性的夾了個價值不菲的「公文包」,可惜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寶貝包包,在外人看來,實在是太娘娘腔了。
除此以外,他還形成了習慣,逢人先握手。
這回碰見柳書涯,也是下意識的真握手。不是想給人下馬威。
這使得柳書涯一開始會錯了意。
但是儘管這次握手裡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味,但是終究顯得不夠和諧。叫人彆扭。
當然,對於馬二而言。好在他的新習慣沒有任何攻擊力,不然誰的手被捏成爛泥還真不一定。
給兒子報仇當然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畢竟兒子沒有死。兩次掉進水裡,受了些驚嚇,大病了一場。這對於曾經刀頭舔血的馬二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
沒丟掉小命,就連胳膊大腿手腳指頭都還完好無損,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樣的小打小鬧,就更犯不著馬二親自動手。
至於馬反同說被人從圖書館頂樓扔下來兩次的說法,馬二壓根就不信,他知道首都大學圖書館距離有名湖有多遠,他根本不信有人能把他那胖兒子從樓頂扔到湖裡去。
對這個說法,他認為兒子是為了叫自己重視這事兒,所以誇大其詞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為了兒子的面子,這個場子還是要找回來的。兒子一再強調對方扎手,必須出盡高手,馬二表面上也對馬反同表示必須重視。
其實他一點都不重視這事兒,他更害怕的是兒子萬一一生氣,把狀告到他那母老虎老婆那兒去,他的麻煩可就真大了。要是被母老虎盯上,他還怎麼去天上人間找姑娘們雙飛群p?
所以為了向兒子表示自己的重視。
馬二立刻答應把身邊的兩個最能打,並且被認為有超人能力的金牌打手,同時也是他馬二的兩位拜把子兄弟,一起帶了過來。
當然,現在已經和京城上游社會十分熟絡的馬二做事也十分注意分寸,還特地囑咐兩個兄弟,「人家沒對飯桶下重手,你們下手也注意些分寸,畢竟那是在學校,事情鬧大了,終究麻煩。完事了咱們去天上人間爽一把去。」
在這個指導思想下,馬反同的兩位黑衣打手兄弟跟著來到了首都大學。
其實這兩位高手覺得這就是胡鬧。在學校里和同學干架居然能輸了,馬反同這飯桶實在是丟他爹的臉。
就這麼點破事,居然還勞動他們二人出手,簡直是殺雞用牛刀,浪費人才!
但是大哥和大侄子非拉著哥倆來,二人也不好推脫,權當來遛遛彎,順帶教訓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讓那欺負馬飯桶的傢伙知道知道,什麼叫馬王爺,三隻眼,不好得罪。
他們過來的一路上。根本沒把這個事當回事兒,其實心裡想得,嘴裡聊得最多的,是完事之後,要去天上人間會面的老相好和新姑娘。
她們的嬌媚容顏。火辣身段,銷魂的床上功夫。說起這些,就叫這兩位高手一肚子邪火,不知道該往哪發泄。
但是,高手,畢竟是高手。
常言道。高手伸伸手,便知有沒有。
真正的高手,不用伸手,也能看出對方的成色。
如果說來學校的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那麼當他們第一眼看見柳書涯,並確認這個人就是欺負馬飯桶的罪魁禍首的時候,他們那滿腦子的淫思穢想和渾身的燥熱慾火便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立刻消失得乾乾淨淨、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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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其後,兩人立刻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的戰鬥狀態,準備大幹一場。
對手不弱,很強,十分強。
看來那個沒用的大侄子馬飯桶也不全是飯桶。偶爾也對一回。
這回要不叫自己二人過來,還真搞不定這事兒。
但是,就算咱們來了。能搞定這傢伙麼?馬二的兩個金牌打手,心中有些忐忑,面上更是嚴陣以待。
馬二還想再說什麼,但是他兩個兄弟趕緊將他扯到了身後,生怕柳書涯突然出手偷襲,打他們一個淬不及防。
這種情況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馬二有點蒙!
這兩個人也引發了柳書涯天生的警覺。這使得柳書涯的眼睛也死死的盯上了二人。猶如山中的猛虎,撞見了餓狼。
他放開了秦曉月的手。並且還將她望微微站的方向推了推。
「離遠點,到我妹子那兒去。」柳書涯並沒回頭。只是指著微微對秦曉月說道。他怕三人的打鬥殃及池魚,只有微微能很好的保護秦曉月。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柳秦二人的曖昧關係並沒有太大發展,但是秦曉月也還是聽柳書涯說過有微微這麼個小妹妹。
並且偶然之間,大小兩個美女也在圖書館內外遇見過幾次。
只是秦曉月搞不清楚為什麼每次碰面的時候,她對小丫頭報以甜美的微笑,但是小丫頭卻次次都顯得很不友好,擺出一張討債的表情,並不搭理他。
女人的敏感讓秦曉月覺得不對勁,但是在感情方面十分遲鈍的她,卻根本沒有往別的方面想,只以為小女孩怕生。
她甚至還一直以為微微跟柳書涯有血緣關係。
但是她哪裡知道,
從通常意義上來說,這兩兄妹完全沒有血緣關係。
從實際意義上上說,則小丫頭身上流的血,又有一大半都是柳書涯的。
當柳書涯讓秦曉月去微微那兒的時候,她立馬照做了。
而微微則鬱悶的不行,原本她是在盯梢,沒成想柳書涯居然一直知道她在後頭跟著。
看秦曉月緩步走到自己身邊,微微十分煩躁,扭頭根本不看她,只是斜眼注視著柳書涯及其對面站著的兩個黑衣人。
雖然她知道柳書涯很厲害,但還是忍不住擔心,怕柳書涯會失手,所以時刻準備上去幫忙。
柳書涯他們三人相對而立,蓄勢待發。
一場大戰一促即爆,但是過往的閒人根本看不出場內的緊張氛圍,許多學生依舊嘻嘻哈哈的從三人身旁走過。
馬二覺得情勢有些詭異,兩位兄弟的行為太古怪了,居然對著一個黃毛小子,嚴陣以待,如臨大敵,所以他覺得是不是這回要出什麼么蛾子。
馬二老謀深算,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目前來看,今天這事兒,原本很有把握,甚至都沒當回事兒,但是目前看來,自己兩個金牌打手的表現,讓他很沒底。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是識貨的人。
所以他決定暫時叫停。
「這裡人多,別傷及了無辜,咱們約個時間,換個地方切磋吧。」馬二十分活絡的找了個藉口將即將爆發的大戰阻了一阻。
他希望能給自己兩個兄弟更多準備的機會。
但是他兩個兄弟已經燃起了戰意,並且知道這一架遲早要打,所以其中一人回道:
「換個地方可以,時間不必改了。」
他們不怕,柳書涯自然也不怕,點頭一笑,「可以。去跆拳道館吧,那兒現在正空著。」
馬二的兩個兄弟點頭,「帶路。」
柳書涯也不怕他們偷襲,直接轉身往跆拳道館方向走去。
但是沒走兩步,就聽見遠遠有個雄渾的聲音喊道,「喲,馬老闆,這是玩什麼把戲啊。左右護法都帶來了,就為了欺負個小娃娃?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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