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淑芝雙手摩挲著林陽遞給她的資料,並沒有急著翻開往下看。
活了這麼久,倒不是詹淑芝的功利心,突然選在這時候爆,只是…………
她轉頭不著痕跡的望向正倚靠在床頭上哼著小曲的林陽。
男和女之間,在愛情中總要有一方多付出些,多承擔一些責任。
詹淑芝曾經以為,自己比他年長那麼多,這姐弟戀的擔子自然要她來挑,再加上林陽年少羽翼未豐,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庇蔭?
假如兩個人以後真的一起生活,過一輩子,並不僅僅只能靠愛情來維繫。
環境,家庭,經濟……這些或許林陽還沒有想到,但詹淑芝不能不考慮。
詹淑芝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在他成長之前,把兩人的未來,所需要的一切都提前準備好,把彼此的阻力降到最低。
甚至在過去一年時間裡,詹淑芝也有認真想過,若是等不及他家創業,反正她也不是個追求奢靡生活的人,他還有兩三年畢業,趕在他畢業前,她抓緊機會做些家教之類的活計,把自己的經濟基礎都打好了等他。
為人在世,不得不承認,錢是個俗物。
但有了錢,也等於多了一條後路。
退一步說,若是兩家不允,詹淑芝和他依然可以置辦新房繼續生活,和家裡打八年抗戰的耗著。
再有個萬一……若是林陽終究抵不住世俗壓力和外界誘惑,反正詹淑芝也有自己的職業,還能有一條生路。
誰規定都必須由男人養家,就不時興在男人未來得及立業前,讓女人先搭把手?
只是,林陽那樣年輕氣盛的性子,詹淑芝認為他一定不會接受。
想當初,詹淑芝也曾咬著唇,左右尋思了一段時日,才拿定主意,既然選擇在繼續,就一定要往前看,儘可能為兩人的將來爭取更多保障。
可如今,林陽將這幾分證明自己身實力的東西,全部交到她的手裡,她反倒有些後知後覺了。
「詹老師,你什麼呆呢?幹嘛不看啊?趕緊看呀……」
不知什麼時候,林陽從床上爬過來,摸到詹淑芝的身旁。
「哦,好,我馬上就看。」詹淑芝嘴上答著,雙手開始捧起資料,認真端詳起來。
「房屋所有權人——林陽,房屋坐落深圳龍崗……結構混合,建築面積14o平方……」
「房產證?那這又是什麼……企業法人營業執照?上海陽光微博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姓名……林……陽……」
「……」
「不是……這個林陽,真的是你本人?」
詹淑芝向來心如止水,並非一驚一乍的外露之人,但此時她的反應,顯然也是震驚了。
雖然,她現在還沒有完全相信眼前這一切都是事實,心中卻又同時夾雜著歡喜和憂愁。
別的不說,就單說深圳隨便一套1oo多平方的房子,市值就在百萬人民幣以上,而「陽光微博」這個最近興起的網際網路社交網站,詹淑芝就算自己沒有親自註冊使用,也是對陽光微博略有耳聞的。
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竟然會和林陽有關,甚至還是最直接的所有人關係。
「當然是我本人,難道這還有假?喏……詹老師,你看,這還有兩張銀行卡,你如果不相信我,明天咱倆可以去銀行查一下,看看裡面究竟有多少存款。」
按道理來說,林陽有這身本事,詹淑芝應該感覺驕傲才對。
可如今,眼前的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詹淑芝反倒感覺不真實,甚至有些難以置信了。
過慣了平平淡淡的日子,詹淑芝並非好高騖遠之人,她很難相信天上會有掉餡餅這種好事。
當然了,她心底最害怕的,是林陽為了留住她,才故意撒謊欺騙她,到頭來空歡喜一場,這才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然而,今天林陽專程開著一輛不知誰人的私家車,去火車站接自己回來,又還拿出兩張銀行卡,讓自己去銀行查看存款數目。
思來想去,詹淑芝回過神來,瞧瞧林陽一本正經地凝視著自己,這些應該都是真的,假不了了。
更何況,如果面前這些佐證全是假的話,林陽此舉瞞得了一時,卻瞞不到明日,只要她明天拿著銀行卡去銀行一查,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
「林陽,這些就是你和我說的一年之約?」
「嗯。」林陽點點頭,又繼續說道:「詹老師,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詹淑芝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如何回答他。
要知道,這一次,她從老家來上海,就是下定決心和林陽分手來著。
她哪裡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林陽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突然給自己這樣一個堅定的答覆,這樣一來,有了如此雄厚的經濟基礎做後盾,詹淑芝就沒有藉口,再拒絕林陽什麼了。
「我先去把衣服洗了。」詹淑芝說著,就頭也不回地直接進了浴室,開始清洗衣服。
面對詹淑芝的逃避,林陽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林陽才不管這些,過了一會兒,他索性直接進浴室,把詹淑芝從地上拔起,橫抱到床上去,「你就躲吧,我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混蛋,我衣服還沒洗完呢!」詹淑芝手腳並用的掙扎著想下來。
林陽一把抱緊了,邊健步如飛,「衣服還可以留著明天洗。」
「那至少讓我沖一下手上的洗潔液……唔!」
嘴巴被狠狠堵住,不管了,詹淑芝也乾脆狠狠心,似報復一樣,把洗潔精都往林陽身上的衣服抹,手才剛蹭個兩下,林陽呼啦一下,就已經把衣服給脫了,伸手便往詹淑芝衣里探……
身體漸漸的熱了起來,像是融成了水,又慢慢酥軟下去。
林陽出不可抑止的喘息,急促而紊亂,進入時動作稍有些粗暴,但比起以前已經好了許多,至少,漸漸懂得節制學會體貼對方。
「詹老師……淑芝,淑芝……」
林陽把頭伏在詹淑芝耳邊,一遍遍喊她的名字,那聲音低沉卻又清晰,帶著幾分危險的磁性。
兩個人緊緊纏繞著,林陽微微汗濕的頭,貼在她的耳畔,詹淑芝閉上眼環緊他的臂彎,察覺他又將臉湊了過來,沒完沒了的揪著舌頭親吻……
「……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詹淑芝沒有回答,只是越抱緊他,有一瞬間幾乎是真的想就這樣點頭,與他白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遲,君恨我生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昏的腦袋中,詹淑芝依稀記得第一次在教室外面走廊相遇時,他充滿著敬意和玩味的眼神,那天的陽光燦爛得照的人暈眩。
……
詹淑芝原以為,不愉快的事情可以就這樣告一段落,美好的生活會開始來臨,但在上海呆沒幾天,一天下午,忽然接到老媽的來電。
「淑芝啊,你快回來看看,家裡出事了!」
詹淑芝一驚,急問,「出了什麼事?」
電話突然被詹父接過去,他粗聲道,「別聽你媽胡說,家裡一切都好,你把事情忙完了再回家,爸這邊沒事……」
通話時間很短,詹父沒說兩句,就匆匆收線了,但隔著電話,詹淑芝隱隱聽見那邊傳來『咣咣』的砸門聲。
詹淑芝心神不寧,一整個下午都坐立難安,耳邊總想起那陣砸門聲。
林陽下班之前,詹淑芝到底按捺不住,向林陽在電話里匆匆道別,當天下午,搭火車直奔廣崬。
詹淑芝事先沒告訴父母自己回去了,打算突擊檢查。
叫車先去他哥給父母買的小套房,地上一片狼藉,裡面空無一人。
詹淑芝心下一沉,立刻又返車回家。
到家時詹母正在詹父的手上紅藥水,聽到開門聲後兩人面上一緊,現走進來的是詹淑芝,詹父吹鬍子瞪眼,「臭丫頭,不是叫你先別回來嗎,那麼快跑回家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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