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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覺得兮微上仙清高冷傲,但私底下, 師父對他們的態度溫柔愛護,是其他人都想像不到的。
可最後卻生了那樣的事,昭樂有時候會想,也許是因為師父對他們太縱容了, 才會釀成那種悲劇。她不明白師兄為什麼會做那種事,但她覺得不管其中有什麼內情, 他們都辜負了師父, 所以有朝一日,她一定會親手殺了大師兄和二師兄, 為師父報仇。
走神也只是一瞬, 昭樂安靜坐在一邊, 聽到鬼和尚說:「這個阿婆的老伴和孫子都是這回失蹤的人, 現在已經失蹤了四十二個人,不過這只是我知曉的, 我猜測, 那幕後之人大概是想集齊四十九人。」
十二娘沒想到已經失蹤了這麼多的人,嘖了一聲, 有點不高興的挑起眉毛, 「看樣子這位幕後黑手,還有幾分能耐, 再過兩日就是中元節, 鬼門大開。選了這樣一個日子, 鬼和尚前輩,這事怕是沒有你之前說的那麼容易吧。」
被十二娘斜眼瞧著,鬼和尚仍舊笑呵呵的說:「十二娘莫要小看自己,區區一個見不得人的邪魔外道,不足為懼。哦對,阿婆就是我找的『引路人』,兩日後陰氣最盛之時,我會利用契氣連結之術暫時連接阿婆和她老伴孫兒的『氣』,阿婆就能將十二娘你帶到那處門口,到時就勞煩十二娘破開迷障,尋到那些失蹤之人。」
「此方靈符加了我的血煉製,到了那裡,十二娘將此符燃盡,我便能尋到你們。」
十二娘接過那符,在手指間把玩了一陣,笑道:「那鬼和尚前輩可得快點到,不然那幕後之人若是出來了,我這麼一個只會皮毛術法的小人物,可攔不住。」
鬼和尚聽她這話,笑容有點意味深長。十二娘毫不客氣的趁昭樂轉頭的時候瞪了鬼和尚一眼。
她們正說著,阿婆從屋裡走了出來,她端了兩個碗,放到院子裡那張破桌子上。
「白糖煮的雞蛋,好吃的,我孫孫最喜歡吃這個,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你們將就著吃點。」阿婆顫顫巍巍的又往屋裡走,「還有兩碗,我去給你們端出來。」
她端了四碗雞蛋白糖水出來,依次放在鬼和尚金寶和十二娘昭樂面前,金寶那一碗格外的滿。阿婆看著金寶的目光也特別和藹,「這孩子和我孫孫差不多大的年紀。」說著,她像是想起自己下落不明的孫子,側過頭擦了擦眼角。
她看不太見,滾燙的熱水潑在皺巴巴的手背上,她也沒在意,還是一個勁的招呼幾個人吃白糖煮雞蛋。
這麼普普通通賣相不好的白糖煮雞蛋,對瀛洲仙山出身的昭樂來說,實在是寒酸至極。她表情怪異的看著眼前的這碗白糖水雞蛋,沒有動手。十二娘已經自然的端起碗咬了一口不太熟的雞蛋,目光往旁邊一瞥,瞧見昭樂的表情,她頓了頓,回想起剛才阿婆端來糖水雞蛋的時候,大拇指伸進了碗裡,以昭樂那愛乾淨的程度估計吃不下去,於是她湊過去輕聲說:「不想吃就放在那,待會兒我吃。」
昭樂搖了搖頭,表情還是那麼一言難盡,她看了一眼阿婆的背影說:「她剛才叫我小姑娘,還給我吃這個,是把我當成孩子了,可我的年紀,與她差不多大,我甚至比她大上幾歲。」
十二娘沒想到昭樂在意的竟然是這個,她翻個白眼,對著鬼和尚努努嘴,「你不自在什麼,鬼和尚年紀比你大多了,被阿婆喊小師傅也安心受著,你瞧他有不好意思嗎?」
而且,這裡幾個人,年紀最大的是鬼和尚,接下來是她,然後才輪到昭樂,她都沒有不好意思,昭樂倒是不好意思起來,還是臉皮太薄。
昭樂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端起碗喝了口糖水。
十二娘:「鬼和尚前輩,你是出家人,這白糖雞蛋還是留著金寶吃吧。」
金寶已經呼啦呼啦喝完了一碗白糖雞蛋,聞言就看著鬼和尚。鬼和尚慢吞吞端起碗吃了一口雞蛋,這才開口說:「說是和尚,其實這麼多年根本沒有寺廟收我,所以我就是個野路子,有時候太餓了,什麼都吃,一碗白糖雞蛋算什麼。嗯,糖水真甜。」
其實十二娘有點好奇鬼和尚當初到底是生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當年她和大傢伙一起去圍攻這傢伙的時候,他還是個滿身戾氣猖狂詭異的邪修,剛吃完人,滿嘴猩紅,被他那目光一看,全身都會泛起寒意,看著就不像好人。現在呢,要不是臉沒變,她都認不出來了。
昭樂忽然將自己碗裡沒吃的雞蛋放進了金寶的碗裡。十二娘咳嗽一聲,「我跟鬼和尚前輩開玩笑呢,金寶自己夠吃了,不用你分給他。」
昭樂表情淡淡的喝碗裡的糖水,「我不喜歡吃雞蛋。」
十二娘閉了嘴。
這院子太小,她們幾人還是在旁邊的義莊裡休息。十二娘中午睡了一覺起來,現金寶不在,連昭樂都不在。只有鬼和尚還睡在棺材裡。十二娘踢了一腳那棺材,「唉,鬼和尚,昭樂金寶哪去了?」
鬼和尚在棺材裡睜開眼睛,「阿婆那。」
十二娘剛邁步準備去阿婆那看看,就聽鬼和尚說:「方才昭樂小友來問了我一個問題。」
十二娘:「哦?她問了你什麼?」
鬼和尚:「她問我,你是誰。」
十二娘頓了一頓,手指在棺材上敲了敲,「你告訴她了?」
鬼和尚安安穩穩躺在棺材裡,像是一具非常老實的屍體,他閉上眼睛,說:「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誰,怎麼能回答這個問題。」
十二娘嘁了一聲,沒有和他多說,背著手去了旁邊那個破院子。剛走進去,她就瞧見金寶坐在那阿婆身邊,手裡拿著一塊黃色的米糖咬的嘎嘣響,嘴裡吃著東西,他還要含含糊糊的說話。他也沒說什麼,就是一口一個的婆婆,把那阿婆喊得心都軟了,又給他塞了一塊糖。
至於昭樂,她在一旁的水井邊上打水。她早就換下了之前穿的那身紫衣,現在穿的是在一座小城買的粗布衣服,但是人長得好看,穿著這樣簡陋的衣服,也顯得仙氣四溢。
她幾個徒弟都長得好看,帶出去的時候,都說她收徒弟是看臉的。十二娘恍惚一瞬,走進了院子裡。
「你怎麼在這裡打水呢。」
昭樂把水提起來,「看到她打水吃力,幫個忙。」
十二娘看她臉色有些蒼白,就出聲道:「我來吧。」
昭樂沒把水桶給她,也沒看她,只說:「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對別人太好了。」
十二娘莫名其妙,她怎麼就對人好了,不管是當兮微上仙的時候還是當十二娘的時候,認識她的人哪個不說她難接近難討好,怎麼在昭樂眼裡就好像變成了一個爛好人?
昭樂提著水桶往屋子裡走:「多個心眼吧,別隨便對人好了。」
十二娘差點笑出來,這孩子是在教她?!
「鬼和尚,你看我像個好人嗎?」十二娘問鬼和尚。鬼和尚點點頭,閉眼說瞎話:「一看就是個熱心助人的大好人。」十二娘去問金寶,「金寶,十二娘我看上去像個好人嗎?」金寶說:「什麼叫看上去,十二娘你就是個大好人啊。」十二娘再去問阿婆,那阿婆聽不太清,半天才弄明白十二娘在說什麼,一個勁的拉著她的手說:「你們都是好人啊,好人。」
十二娘覺得自己在降噩城那二十年白活了。
兩日時間一轉而逝,黃昏時分,阿婆提著一盞白燈籠從義莊那個院子裡走出去。
「阿婆,你不需要看路,一直往前走就行,等到不能再往前走了,就停下來。」鬼和尚說。阿婆點點頭,有些緊張的握緊燈籠的提竿,慢慢往前走。
十二娘朝門口站著的昭樂和金寶點了點頭,「乖乖的在這裡等我回來。」說完,她腳步輕快的跟在阿婆身後,一同往外走去。
天邊的最後一縷光線,在這一刻徹底湮沒。
鬼和尚施了一個安魂咒,將那些生魂引回各自的身體,然後他走到十二娘身邊,從她的一片衣角上取下來一支紅色的彼岸花。
見到這彼岸花,十二娘有些怔忪,「這是……?」
鬼和尚轉動著手裡那支鮮紅的彼岸花,「人魂所化。」
十二娘表情微妙,「我這是不小心把哪個的一魂帶回來了,難不成現在還給送回去?」她瞧了一眼那邊的小鬼門,因為天色漸亮,小鬼門已經開始慢慢消散了。「我是有心無力了。」
鬼和尚搖搖頭,「若這執念不是因為你,也就不會沾上你的裙角被你帶回陽世。」
十二娘:「因為我?這麼說,這一魂是屬於我認識的人咯?」她忍著痛坐起來,接過那支彼岸花。剛觸到她的手,那支花就忽然散開,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團。這光團的光芒微弱,看上去就像一隻稍稍大些的螢火蟲出的光芒。在這陽世的陽光中,搖搖曳曳,像是要散開了。
「先前長在彼岸,想要凋落就得等到執念消散的那一日,不過機緣巧合之下被十二娘你帶回陽世,這一魂恐怕很快就要消散了。」鬼和尚不知為何,有些感嘆,「十二娘當真不知曉這是誰的殘魂執念?」
十二娘忽然隔著布巾摸了摸臉上的命咒,「……或許知曉。」
「鬼和尚,你有辦法讓這一魂不散嗎?」
鬼和尚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晦暗,隨後他恢復平和道:「要有什麼能容納魂魄的法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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