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匯路的天上人間經過緊鑼密鼓地裝修施工,終於趕在冬至的前一天開門營業。
和一般店面開張大吉不同的是,天上人間開業當天,並沒有大張旗鼓,人山人海,甚至連個簡單的儀式都沒有。
過往的人們只知道,徐匯路上多了一個閃閃發光的門頭,門樓的兩根立柱是漢白玉雕的,透過旋轉玻璃門可以窺見裡面金碧輝煌流光溢彩的裝潢。
光是看上去,就讓人望而卻步。
這種地方,可不是一般老百姓消費的起的。
「乖乖,這裝修,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有錢一樣,幹嘛不直接鍍個金,那多奢華!」站在天上人間門口,徐天一打趣著說。
「你聲音也不知道小點,生怕別人聽不到是吧,人家還以為咱們來砸場子的。」秦飛吐槽。
「怕什麼,咱是來消費的,顧客就是上帝!」徐天一撇了撇嘴,摟過秦飛,大步邁入。
「歡迎光臨天上人間!」
倆人剛一進門,便有兩個穿著緊緻旗袍身段妖嬈的姑娘迎了上來,鞠躬問好。
「兩位先生裡面請!」
在兩位姑娘的引導下,倆人穿過大堂,又穿過兩道巨大屏風組成的隔斷,進入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如果說,方才那富麗堂皇的大堂是大俗,那麼眼前這個大廳就是大雅。
一道道山水屏風隔出一個個隔間,仿古的裝修陳設很是雅致,大廳中間有一座圓形的木質舞台,舞台上一個穿著旗袍很有古典氣質的姑娘正在素手彈琴,琴聲悠揚而婉轉。
有錢人真會玩啊!秦飛心底暗暗咂舌。
倆人在隔間的榻榻米盤腿坐了下來,很快一個姑娘端著一個托盤坐到了倆人中間,開始泡茶。
秦飛一直認為藝術就是給一小撮吃飽了撐的人欣賞的,比如他眼前的美女正在展示的茶道。
美女的動作如雲捲雲舒般輕盈,時間在悠揚的琴聲中緩緩流逝,壓抑著凡夫俗子的不耐煩。
這樣會讓茶更好喝嗎?不,只會讓茶更貴!
茶道持續了大約十分鐘,纖纖素手分別把兩杯茶端到了倆人跟前,隨後便恬靜地坐在那裡,維持著歲月靜好的表情。
「你們這兒只賣茶?」秦飛抿了一口茶問。
「嗯,有點心的,都是從蘇州那邊請來的師傅現做的,您需要嗎?」美女淺笑著說,聲音如銀鈴一般清脆悅耳。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別的服務沒有?」秦飛跟著又問。
他這話一出口,徐天一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先生,您沒事吧。」美女如臨大敵,仿佛徐天一被嗆到是她泡的茶有問題,立刻露出一副關切表情,伸手去拍徐天一的後背。
「沒事沒事。」徐天一擺了擺手,推開美女的手,拒絕了美人恩。
「先生,您需要什麼服務呢?」美女眨著眼睛看向秦飛,表情單純而又無辜。
「行吧,算我沒問。」秦飛感到一絲尷尬,頓了頓指著茶几說,「這一壺茶,多少錢?」
「188。」美女淡淡回答,仿佛一個饅頭一毛錢一樣那樣平靜。
「多少?」徐天一驚呆,「就這一壺茶,188?你們咋不出去搶!」
「別人188,飛總和徐總來,免費。」司真真突然出現,淺淺笑著說,「我是這兒的負責人,我叫司真真。」
「真姐。」美女見到司真真,眼裡露出一絲敬畏,站起身來。
「你出去吧,飛總和徐總是貴客,我親自來服務。」說完,司真真果然走到美女的位置坐了下來,伸手拎起茶壺,給秦飛和徐天一分別添茶。
事實上,司真真不用自我介紹,秦飛從她身上一眼就看出了司理理的影子,眉眼間和司理理一樣的婉約,還多了嫵媚。
秦飛打量了一眼司真真,笑笑沒說話。
徐天一目光則是在倆人間流轉,他很清楚,這個叫司真真的姑娘,不是沖他來的。
娘的,怎麼是個美女都跟秦飛有一腿!他暗暗吐槽。
「飛總。」司真真果然把目光投向秦飛,「你我是第一次見面,但想必,都已經聽過對方不少故事了。」
「確實。」秦飛並不避諱點了點頭,「你姐跟我說過很多你的事情,今日一見,可是和我想像的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司真真是在明知故問。
「司理理的妹妹,善良,會照顧翅膀受傷的燕子,會從家裡帶吃的給窮的吃不起飯的同學,有理想,她說她這輩子的夢想是當一個醫生,救死扶傷......」
「夠了。」司真真壓抑著聲音打斷了秦飛,「飛總,您今天來,不會是像我那個沒用的姐姐一樣,傷春悲秋的吧。」
「那當然不是,我是對天上人間好奇,來體驗一下的。」秦飛笑著搖了搖頭,「別說你姐有用沒用,你是最沒資格評價她的人。」
這時候,徐天一的心裡已經震撼的無以復加,金善園的老闆娘什麼時候有個妹妹了,他怎麼不知道?
而且聽倆人的對話,姐妹之間已經反目成仇,秦飛夾在中間,這都什麼跟什麼?
「飛總,那你就有資格了?」司真真冷笑一聲,「我姐喜歡你,你呢,你能給她什麼?什麼也給不了吧。」
金善園的老闆娘司理理喜歡秦飛?黃河路無數男人都魂牽夢繞的一枝花,竟然對秦飛芳心暗許?
徐天一心中一顆驚雷炸響,他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絲嫉妒。
秦飛啊秦飛,你這輩子遲早得敗在女人身上!
「呵呵,你這是在替你姐打抱不平?」秦飛忍不住笑出聲來,「真要打抱不平,那也得司理理的親妹妹過來,你是嗎?」
「你!」司真真終究還是太嫩,維持不住雲淡風輕而破了防,「早就聽說飛總伶牙俐齒,嘴上從不吃虧,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
「二位慢慢享用,所有消費天上人間請了。」司真真起身,十分大方說。
「不用,我秦飛還沒窮到付不起一壺茶錢。」秦飛笑笑,跟著說,「小姑娘,別以為自己現在這樣很酷很瀟灑,有些東西看似是饋贈,其實你早已付出了自己無法想像的代價。」
司真真最後看了秦飛一眼,轉身走了。
喜歡重返1981,從分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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