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
老羅進門以後,對著坐在窗邊喝茶的錢永義恭敬喊了一聲。
「又去看你的兩個朋友了?」錢永義抬頭看了一眼老羅,隨後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桌對面。
「去了。」老羅坐了下來,端起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沉吟開口,「二少爺,他們倆真的不可能......」
「老羅,那些話你說過了,我記憶里沒那麼差,用不著重複。」錢永義淡淡說。
老羅神色凝重,眉眼愁苦,他不知道怎麼才能說服錢永義相信,秦飛和老劉壓根不可能拿那塊石頭。
「二少爺,我願意用我的全部身家,換我朋友的命。」老羅咬了咬牙說。
「你哪來的身家?」錢永義嗤笑一聲,打量著老羅,「你現在有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給你的,你拿我給你的東西,來跟我換?老羅,你是不是覺得,你勞苦功高,有資格跟我提條件了?」
「二少爺,我不敢!不敢!」老羅連忙站了起來,低著頭說,「他們倆是沖我才來的,我就是...要是他們真的拿了,到現在,也該開口了。」
「坐,別緊張。」錢永義揮了揮手,安撫老羅坐下,頓了頓拉長聲調,「老羅啊,你這些年的辛苦,我都看在眼裡,於情於理,我都該賣你這個面子。」
聽到這話,老羅的眼睛亮了。
「你的那倆個朋友,不是咱們這兒的人,是死是活,不重要,我也看得出來,他們倆沒那個膽子賭把大的。」錢永義抬眼看著老羅,繼續說,「但是,現在決定他倆生死的不是我,就算我想幫你,也幫不了。」
「二少爺,為,為什麼?」老羅一臉茫然看著錢永義。
「老爺子說了,我們兄弟三個,誰把那塊石頭找到了,誰接班。」錢永義說,「所以啊,我相信他們沒拿,沒有用,我那個向來自負的大哥,還有我那個自以為是的弟弟,他們兩個信嗎?」
「我那個弟弟不是好殺之人,他對你朋友生死不在乎,但是我那個大哥誰不知道,最喜歡殺人。」
老羅聽完這番話,表情凍結,心如死灰。
「老羅啊,你呢,可千萬別想著去找我大哥求情。」錢永義給自己添了一杯茶,「他沒有懷疑你監守自盜,沒把你抓過去吊起來抽鞭子,那是我在壓著。」
「二少爺,謝謝您。」老羅猛然抬頭,眼中清明,隨後乾脆利索地跪了下來。
「起來,跪著像什麼樣子。」錢永義佯怒,「我對你還是信任的,你呢,回去好好管礦場的事情,這邊不要管了。」
「是,二少爺。」老羅緩緩起身,鄭重點了點頭,隨後退出了房間。
老羅走後沒多久,一個裹著貂皮大衣的女人從屏風後面冒了出來。
「二少爺,你對老羅,是不是信任過了頭?」女人音色嫵媚,坐到錢永義懷裡,「要我看吶,這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自個兒把那東西昧了,然後嫁禍給倆個朋友。」
「呵呵,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老羅。」錢永義抽出手,捏了捏女人的鼻子,「老羅要是真想這麼做,上次那塊石頭挖出來的時候,他有的是地方做手腳,還不容易被發現,何必到現在,當初東西他可是一刻不敢留,馬不停蹄送過來的。」
「他啊,是一條好狗,有他在,我可以省很多事情,退一萬步,就算是他拿的,那也沒事,東西跑不了。」
「這樣還更好,老爺子昏了頭想這麼個主意,誰拿到手誰接班,呵呵,這下誰也找不到,我看他怎麼辦。」
「二少爺。」女人微微皺眉,「你還是要防著錢永忠,他手裡可是有人,萬一他要是心生歹念......」
「不可能的。」錢永義輕輕笑了笑,「我這個好大哥,長得五大三粗,內里也是心狠手黑,但唯獨啊,他魄力不夠,膽子太小,你讓他造反,老爺子死了或許可能,老爺子在,我就是借他三個膽也不敢啊。」
「老爺子多精明啊,他那邊剛商量造反怎麼造,老爺子恐怕就知道了。」
「如此說來。」女人嘻嘻笑了笑,「還是二少爺你機會最大,這些年家裡生意都是你管的,你給家裡掙了多少錢啊,添了多少槍啊,老爺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了。」
「呵呵。」錢永義眼神玩味笑了笑,「但願吧。」
錢家內宅一間臥房裡,點著一盞油燈,燈火比黃豆大不了多少。
「啪嗒!「一聲,臥房裡瞬間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一個老人坐在輪椅上,靜靜看著窗外怔怔出神。
「爸,你又這樣了。」一個妙齡女子嬌嗔的聲音響起,女人手腳輕快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了起來,「天這麼冷,還在這吹冷風,身體不想要了。」
「永淑啊,你這個時候不練琴,跑我這來幹什麼。」輪椅上的錢正德看著女兒笑,眼裡滿是寵溺。
「不想練,今兒給自己放個假,不行嗎?」錢永淑乖張看著爸爸問。
「行,只要我女兒開心,怎麼著都行。」錢正德笑了笑,「你呀,都十九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兒女不管多大,在父母眼裡永遠都是孩子。」錢永淑拱了拱鼻尖,「這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哎,你這孩子,拿我的話堵我是吧。」錢正德指了指床頭桌案上的一個盒子,「那是你一直想要的香水,你三哥托人搞來的。」
「真的啊!」錢永淑開心地快蹦起來,一把衝過去拿起盒子打量了一眼,然後衝到錢正德身後一把摟住了他,伸頭在他額頭啄了一下,「爸,你真好!」
「你三哥給你弄來的,謝我幹什麼!」錢正德笑。
「都要謝。」錢永淑說,「待會再去謝三哥!」
說完錢永淑急不可耐拆掉包裝盒,走到錢正德面前,「爸,噴香水不是往身上噴的,要噴在空氣里,讓香味自然沉到身上,就像這樣。」
錢永淑舉著玻璃瓶對著空氣噴了兩下,年方十九,正處女人一生最美年華的錢永淑閉著眼,踮起腳尖,緩緩轉身,水霧在燈光下化作一粒粒珍珠,此刻的錢永淑,美的好像少女的夢。
錢正德看著美麗的女兒,臉上微笑著,內心深不見底的海,此刻開始翻騰。
喜歡重返1981,從分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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