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明到家的時候,三歲的兒子在哭,妻子周慧抱著在哄。
「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晚?」周慧抱著孩子迎了上來,注意到鄭澤明的臉色很差,「出什麼事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沒事,就是有點累,下午去政府那邊開會,聽報告聽的頭疼。」鄭澤明說。
「還沒吃飯吧。」周慧說,「飯菜都涼了,我去給你熱一一下。」
鄭澤明點了點頭,從妻子手裡接過孩子。
廚房裡傳來響動,鄭澤明抱著兒子到沙發上坐下後,整個人很疲憊,很恐懼,像是被人架在了懸崖之上,一念之間,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三歲的孩子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此刻正在經歷人生最痛苦的磨難,他被抱得很不舒服,只能用哭來表達。
「你起來抱著他晃一晃啊!」周慧聽到孩子哭喊從廚房出來,見鄭澤明賴在沙發上發呆,有些不高興說。
鄭澤明站了起來,他看向周慧,目光像是來自地獄惡鬼的凝視。
「哐當!」
周慧手裡的鍋鏟應聲墜地,丈夫的眼神令她神魂顫慄,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眼神。
「你來哄吧。」鄭澤明上前幾步,把孩子塞到周慧懷裡,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撿起地上的鍋鏟,往廚房去了。
周慧抱著孩子愣了好一會兒,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如果不是看錯了,他那樣的眼神,是發現了什麼?
想到這一點,周慧內心顫抖起來,感覺天快塌了。
第二天一早,鄭澤明出門之後,周慧把孩子哄睡著,緊跟著也出了門。
「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周慧激動地喊,「那個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你先不要急。」男人很淡定,安撫周慧坐了下來,「他跟你說什麼了沒有?」
「沒有,什麼也沒說。」周慧拼命搖頭,「就看了我一下,然後跟以前一樣。」
「那就是你看錯了。」男人很篤定,「他要是真發現了,不可能這麼淡定,你別自己嚇自己。」
周慧內心其實也是這麼想,丈夫鄭澤明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對原則性問題向來不會隱忍,如果真的發現了,他怎麼可能什麼不說,什麼也不做?
「好了,別瞎想了。」男人摟過周慧的肩膀,輕聲安慰,「他就是發現了又能怎麼樣,有我在,他動不了你一根毛。」
「不行,以後還是別聯繫了。」周慧使勁搖頭,「咱們到此為止。」
「到底為止?」男人笑了笑,「你覺得我們還能到此為止嗎?不是已經說好了,不再說這樣的話,難道你要跟鄭澤明那個大老粗過一輩子?」
「等他老的不能動的時候,你還年輕,你要照顧他拉屎拉尿?」
「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等你兒子上小學了,鄭澤明去接他放學,誰都會以為是爺爺來接的......」
「別說了!」周慧大喊,「先這樣,我回去了,最近不要找我。」
男人看著周慧急匆匆出門,對著她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陽光家園小區,秦飛回到家的時候,剛出月子的何帆正在客廳看孩子,電視開著。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何帆見到秦飛愣了一下,很是驚訝。
「火車提前了。」秦飛放下手中的行李,拉著何帆到沙發上坐下,看了看搖籃里正在熟睡的小女兒秦欣,「家裡怎麼就一個人,請的阿姨呢。」
「家裡有事,回去了。」何帆說,「你餓不餓,要不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我自己來,你歇著就行。」秦飛說完在何帆臉上啄了一下, 往廚房去了。
他下了碗面,端著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宋雯雯回來了,手裡拎著買的菜,額頭是滿是細汗。
「怎麼提前了,不是說要快一點才能到嘛。」宋雯雯說,「我還說回來給你做飯呢,小何你吃了沒?」
「我吃了。」何帆起身走到宋雯雯身邊,眼裡有事的樣子,拉著她往房裡去了。
「怎麼了?」宋雯雯把門關好,輕聲問。
「那個。」何帆有些難以啟齒,「那個...你小舅上午來了。」
「我小舅?」宋雯雯目瞪口呆,「他來幹什麼?」
「他是長輩,我也不能不讓他進門,反正他進來以後,說了好多話,說什麼他做的不好,對你關心不夠啥的,然後還給了欣欣一個紅包,我推了半天沒推過去。」何帆一字一句說,「這事不能讓秦飛知道吧,他知道了肯定不高興。」
「嗯,不能讓他知道。」宋雯雯點了點頭,拉住何帆的手表示感謝,「我晚上下班去找我媽,跟我媽說。」
秦飛看著倆女人手拉手往房間裡去了,何帆那表情就是有悄悄話要說的樣子,對此他也沒多想,女人之間不好讓他聽的話太多了。
宋雯雯在家裡沒待太久,就出門去學校了。
「秦飛,那個,醫生說我不能......」何帆怯生生看著秦飛,支支吾吾開口。
「想啥呢!」秦飛彈了一下她額頭,「尋思你男人我飽暖思淫慾呢是吧,我問你,剛剛你跟雯雯兩個人去房裡說什麼悄悄話了,還不讓我聽見。」
「沒,沒說啥。」何帆眼裡有些慌張。
「算了,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秦飛說,「你去睡會吧,我來看孩子。」
「你去睡吧,明天不是要去臨海嘛,要開車,得休息好。」何帆說。
秦飛沒再堅持,回房睡去了,這段時間他確實累得不行。
在春明那邊待了快兩個月,總算是按照計劃幫著錢永誠把攤子給支好了,往後錢家那邊的礦石木材等等原材料直接通過口岸發到春明,再通過春明的貿易公司對外銷售,清遠那邊需要的衣服襪子等各種輕工業品,也通過這個貿易公司來中轉往那頭髮。
模式暫時就是這樣的,一切的手續都按照規矩和法律條文來的,經得住考驗。
未知的風險主要在錢永誠那邊,錢家隨時都有可能成為鬥爭的犧牲品,這是不可預料的。
而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個靠山,遞上投名狀,讓清遠不管哪股勢力,都不敢動錢家一根毛。
但這事,得要機會啊!
喜歡重返1981,從分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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