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黑夜裡,李斯文的話讓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為恐怖,沒人去思考他那句死過一次的用意,只知道今晚勢必會成為血流成河的一夜。
推推搡搡之下,不知過了多久一行人終於站到了蓮花天池的冰面上,感受著從腳底傳進體內的刺骨寒氣,眾人幾乎同時打起了哆嗦,十二位西遊員工更是橫七豎八的癱坐在了地上。
「李總」
「李總」
冷冽的寒風下,手電筒的光柱都仿佛扭曲了一樣,本就顫抖的員工說話聲更讓人聽不清了,李斯文像個毫無感情的機器,緩緩地吐出一句話:「別吵,別鬧,把你們帶到這裡,不是讓聽你們求饒的。這裡的冰面大約有半米多厚,兩個體力好的兄弟用不上五分鐘便能鑿出一個冰窟窿,這五分鐘也是我給你們最後的時間,鑿冰!」
李斯文說完,陳天剛的兩個手下拿著冰錐開始猛烈的向冰面鑿擊,飛起的碎渣子噼里啪啦的崩在眾人的臉上。
「李總,你想知道什麼啊,我們一定知無不言。」
「簡單,誰放的火?」
李斯文直接問道。
「這這我們怎麼知道啊,昨天晚上大家還在吃餃子呢,然後就聽見有人喊著火了,這事真的和我們沒關係啊!」
「是啊李總,我們真的不知道,您就放了我們吧!」
「呵呵!」李斯文平靜的一笑:「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快點鑿!」
咔嗤!
咔嗤!
李斯文一聲令下,鑿冰的速度果然變的更快了,眼見冰窟窿越來越大,眾人嚇的都快尿出來了。
「李總,您一定要相信我們啊,我們真的不知道。」
「是啊,而且當時大家多多少少喝了一點,根本沒注意到是誰放的火。況且也未必有人縱火啊!」
「對對,沒準是電線短路造成的,最近我們廠總會出現老鼠,咬壞電線是常有的事。」
「是啊李總,您可不能冤枉我們啊!」
「把嘴閉上。」一旁的姜籬怒斥道:「過年期間讓你們這些人留在廠里幹什麼的?不就是為了防患於未然,你們可好,吃點餃子也就算了,竟然還喝上酒了,你們真當工資是白拿的?冤枉你們,我看啊你們都是幫凶。」
聽見姜籬的話,員工集體沉默了,李斯文則淡淡地道:「這些瑣事我今天不會追究,但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確實有人惡意縱火,而且是受許劭傑指使,這是他親口說的。」
「你們可能不信,但這就是事實,因為在許劭傑眼裡,被他利用的人連狗都不如,更沒必要去保護。所以,我勸你們認清事實,如果主動承認不僅能挽救你自己,也能挽救大家。如果偏要死扛到底,我就只能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了。」
李斯文說完,鑿冰的兄弟突然道:「李總,已經有水了,再過兩分鐘就能鑿開。」
「好,那我們也別浪費時間,把他們眼睛都蒙上,省得一會還沒動手就被嚇死了。」李斯文安排完,很快就有人抽出黑布綁在員工頭上,陳天剛更是掏出一把手槍道:「都老實一點,別讓我們浪費力氣。」
兩分鐘後,冰窟窿鑿開,十二位員工的眼睛上蒙著黑布,齊刷刷的跪成一排。
「時間已到,既然沒人承認,就按照規矩辦。」李斯文說著看向陳天剛:「剛哥,你來吧!」
「好!」陳天剛答應一聲後,便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李總,你就放過我們吧?我們就是個打工的」
「李總,我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你就放過我們吧!」
「你,你不會真的要殺我們吧?」
眾人的聲音已經開始抽搐,顯然是恐懼到了極點,李斯文則繼續冷漠無情的道:「這次的大火,我損失了兩三百萬,如果算上市場的影響,損失將會更大,你們覺得你們的命值這些錢嗎?不殺你們,難以平我心中怒意,只有讓你們死了,西遊集團以後才會得到安寧,放心,你們各位的一家老小我都會照顧,這是我最後的仁慈。剛哥,動手吧!」
「好,既然這些小子嘴硬,那麼咱也別浪費時間了,我還要趕著回去喝酒呢。」陳天剛說完,一聲槍響貫穿整片湖面,腳下的冰都跟著震了一下,隨後就聽見噗通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倒下了。
漆黑的夜,陰涼的風,耳邊的哭泣和槍聲,這一切都給人一種近乎絕望的恐懼。
面對如此強大的壓迫,普通人又怎麼可能受得了?
「我我乾的,我乾的,李總,火是我放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顫抖的說道,陳天剛則直接把槍頂在了他的後腦:「槽,老子還以為你多硬呢,一槍就撂了?你也不行啊!」
「別別殺我,我什麼都交代,我什麼都交代。」
一個小時後,返回市內的一輛吉普車裡,陳天剛叼著煙笑道:「我還以為這些人能挺過三槍呢,沒想到一發空槍就撂了。」
「他們也不是經過訓練的特殊人士,哪會有那麼強的心理素質,其實當聽見我說出是許劭傑指使的時候,那個劉二勇就快要挺不住了。」李斯文跟著笑道。
「你這招還真夠損的,他們差點以為真要被殺呢。」姜籬咯咯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除了從劉二勇那裡知道吳軍和楚瑜也參與了這場策劃之外,並沒有實質性證據,就連許劭傑給他的錢也已經被輸的精光,所以想要搬倒許家,很難。」
「我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必須要把劉二勇揪出來,不僅僅是為了排除隱患,更因為要掌握他這枚棋子,也許某一天就用得上。」李斯文說完,看向陳天剛道:「剛哥,麻煩你給劉二勇安排個活干,保證他別逃出齊州就行。」
「沒問題。」陳天剛說完補充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我會給他們一筆遣散費,雖然火災和他們沒直接關係,但也是玩忽職守造成的,我要讓西遊員工明白,企業的生產安全和每個人息息相關。」
「還給遣散費?你還真是人間好老闆啊!」
姜籬白了一眼。
「都不容易嘛!」
李斯文嘿嘿一笑,突然道:「還有件事!」
「你事咋那麼多?」
姜籬略微不滿:「這大過年的,就陪你折騰了,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接下來的事絕對是好事,我最近打算開始瘋狂擴張,所以需要大量的資金,兩位江湖大佬有沒有興趣投資一下?」李斯文說完還不忘補充道:「姜姐,上次欠你的八百五十萬我會一併算在投資里。」
「那都是你賺的錢,而且我也撈到了三百萬。」姜籬推脫道:「不用和我算的那麼清楚。」
「姐,一碼歸一碼,情義是情義,生意是生意,這些錢都是你應得的。」李斯文說著嘿嘿一笑:「還是說說投資的事吧,我可提醒你們,這一次穩賺不賠,兩位最好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一百萬不嫌少,一千萬不嫌多。」
——
1992年,2月10號,大年初七,齊州歷下區舜井街的一處飯館內,李斯文,常海,張小龍,趙健,四人圍坐在飯桌旁,大口大口的吃著飯桌上的扣肉。
「你們不知道吧!這歷下區的老大叫錢一興,興悅茶樓的老闆,手下小弟上百人,歷下區做為齊州五大經濟區之一,可想而知錢一興的實力。但咱文哥,當初那是單槍匹馬硬闖茶樓,那天的情景是相當震撼,我坐在車裡看著一輛又一輛虎頭奔停在茶樓門前,心底打怵,背後的冷汗直冒,生怕文哥走不出這場鴻門宴。」
「可你們猜怎麼著,即便有眾多老大想要致文哥於死地,但他依然昂首挺胸的走了出來,那一晚上,齊州滿城風雨,說的都是這件事」
張小龍仿佛在說評書一樣,聽的常海和趙健是一愣一愣的,李斯文終於忍不住道:「行了,別吹了。」
「文哥,咱可沒吹,你就別謙虛了。」張小龍正兒八經的說道。
「我倒是相信小龍沒吹,文哥確實厲害,但只請我們幾個吃扣肉有點說不過去了吧?你現在身價上千萬,出門就吃這個?」常海在一旁打趣道:「尤其你看看這環境,也就是普通工人消費的小飯店嘛!」
「我看你吃的比誰都香。」李斯文瞪了一眼對方,然後看向趙健道:「德利思那面怎麼樣?」
「自從你砸進去幾十萬打了個廣告後,咱們的訂單已經爆了,現在即便二十四小時輪流轉,也供不上貨,鄭總這幾天可忙壞了。」
「總部這面也是如此,貨物供不應求,現在就連原料都被我們拉動到價格上漲了。」
常海也跟著補充道。
「最近我通過市場調查發現,我們的火腿腸在齊州銷量已經超越陽都和雙會兩大品牌,不過受產能影響,唐僧肉的市場被萬豐螃蟹肉搶占了不少,所以恢復產能是我們的重中之重。」
張小龍說完,提議道:「現在西遊市場如此爆炸,如果讓常海和趙健去滬江出差,我怕咱們幾個忙活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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