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劍客 第二十九章 問心

    「我的乖乖，無名先生簡單是一個每天花天酒地的腐敗分子，雲遊四方，廣交朋友，花錢如流水，曾為紅顏一笑一擲億萬靈石。好在最終沒娶媳婦，若不是的話得天天跪搓衣板，晚晚做客廳廳長，氣死老娘、愁煞老爹，敗盡萬貫家財。」

    「俗語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不得不說無名先生這貨，真是不是東西，如果說十大領域，你只學全七八樣也好呀，剩下的時間好好拿來突破分神境，那怕是從十七歲開始，一直玩到一千九十百九十九歲，你也應該早就突破。你倒好，吃盡好東西、用盡各種法定，硬是拖到二千零四歲，還是最後三個月才去突破，結果……徒勞無功，草草地安排一切後事，留了一些後著，便……那個了！」

    「你這個二愣子，怪不得，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原來是怕別人看到了你的真實面容，笑話你、咒罵你。活該！」

    掩卷長思，求敗沒有拍手稱快，而不由在心裡罵起了街。

    我的好前輩，我的好偶像，這個真真實實是你嗎？

    天意弄人，不，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為什麼要去和天斗？

    歲月蹉跎，你能改變嗎？

    修真之路，真得要逆天而為，不死便成仁嗎？

    但是，你要學全十樣絕學，逆天而為，哥哥我也不反對，但是能不能想出辦法好好先晉一級，再來最後學那一二樣，多學特麼的幾樣、幾十樣絕學，反正晉級後你的壽命近似無限長，時間和精力充沛，怎麼也比現在這個樣子好上萬倍、億倍？！

    他一邊咒罵，一邊流淚，好像眼前的故事主角不是無名那貨，而是求敗哥哥他自己。

    自從沒了記憶以來，這好像是第一次哭泣，而且，而且是為了剛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也不是稱兄道弟的那種人，只是偶爾誇讚了一兩句，請過自己喝、送過自己禮的一個傻人。

    算了，不想了，不哭了，不生氣，不罵人，還是冷靜一下，好好想一想……

    他走出小道殿，再次來到萬嶺菁竹海，找水好好地洗了把臉，涼風陣陣，頭腦開始清醒。

    「其實，一個人只有了追求，他的生活才會多彩。他不管怎麼樣，還是基本實現了若干個夢想，何況大道三千，他大道走過，中道也走過，小道也走過。好多化臻境修士，甚至部分化臻境修士連了他一二樣武學都沒學全，便死翹翹了，這樣的例子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他醫師、藥師，丹師、陣圖師的身份，靠來錢快、賺錢巨的活和門路，怎麼能賺了那麼多的靈石，來投資、來建造懸浮群島，和修復青銅帆船？」

    「如果不是他符菉師、靈植師、靈獸師、名師、建築師的身份，靠來錢還不錯、也比較賺錢的活和門路，怎麼能懂得建造懸浮群島，怎麼會想到開發和利用長白山浮石、西域蛭石，研究出無極九天九轉懸浮陣圖。光是改變雲（馬雲不是雲），種植混沌樹、異種黃金樹、臭氧包心菜，養殖雲獸，拿出得這麼珍貴的食材靈寶，想吃就吃，賺錢如流水？」

    「不會建築，不會各種各樣說不上名字的語言，法術和門科，他怎麼能進到那位高人的洞府兼墓冢，見識到高級造船術、先進能量？不會靈植，沒有誘惑，混沌樹如何會跟著他來到小世界呢？」

    「至於小道殿，至於劍師，這是發身立足的基本，沒有以劍證道，他可能就沒法那麼的年輕就晉級分神境。只不過，由於博愛的原因，他十七歲時的劍道和二千零四歲時的劍道進步並不大，導致最後還是……無法晉級。」

    「對了，最初的東西……我好像有點發現了。好吧，是時候，該和他面對面地聊聊了。」

    望著碧波萬里的竹海，求敗突然意識到一些東西，從而有了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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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了求敗的信息，無名先生有點忐忑不安，有點興奮，有點想笑，有點想哭，最終還是……保持了淡定。

    等待了五百年，等來了第一個有緣者，現在這位年輕小友說，終於搞清楚「什麼才是自己最珍貴的」。這個答案，他似乎糾結了很久很久，想明白了，又想不明白，最後沒了法子，才想出讓有緣者來拷問自己的笨方法。

    「算了，還是聽聽求敗小友的想法和發現吧，反正自己都已經死了五百年。至少能知道，當初為什麼不能晉級的原因了。」

    捋著那把不長的白鬍子，望著窗外的桃花和櫻花，他從沉默不語中掙脫出來。

    問心時刻終於來了。

    呵呵笑了幾下，拎了幾壇佳釀，他輕輕地走出了自己的居室。

    和上次那樣，求敗便派了自己植寵小龍去辦事，捉了野牛、野豬，和飛禽、山珍，及野魚，還摘了一些瓜果菜等。

    他手腳麻利地一邊生火，一邊處理食材，還是手腳並用。

    還是很快做了好菜餚，還是一湯五菜，不過菜名有點意思：「心靈雞湯」，「笨鳥先飛」，「飛翔的豬」，「魚躍龍門」，「不忘初心」，「無名傳奇牛」。

    「心靈雞湯」，是竹雞獸燉無花果、牛肚、冬蟲夏草、杏鮑菇及其他的藥材。

    「笨鳥先飛」，是山斑鳩獸白切，獸重二十來斤，香菜、紅棗、玉米粒、豌豆粒，腰果、黑芝麻等作裝飾，扮花樣圖案。

    「飛翔的豬」，是烤乳豬，豬重三十來斤，用竹撐起，扮作沖天飛翔的形狀，用片片的生菜葉等裝飾。

    「魚躍龍門」，是清蒸鯉魚，魚重八斤八兩，魚身側躺，用芹菜作架，小紅燈籠椒作裝飾。

    「不忘初心」，是爆炒芹菜和牛心，加了牛肉和其他部位的牛下水，其中牛心作了特殊加工（蒸熟）。

    「無名傳奇牛」，是剁椒牛頭。大家吃過剁椒魚頭，相信懂的。

    看著這麼豐盛的晚餐，聽著這麼有趣的菜名，無名先生若有所思，不過，他還是古井不波。

    「呵呵，我的求敗老弟呀，你這麼費心，十分地有心，老哥我不知怎麼來夸賞你。」

    難得，難得呀，我們的無名先生第一次和求敗說了「老哥我」，於是，我們的求敗成了「老弟」。

    「前輩，不，老哥，你這話，我不可敢要呀，受之不起。今天夜色多美，正所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我們的求敗在受寵若驚的同時，又立馬「享受」了這一稱呼和身份，若有繞道地道：「老哥呀，今夜，我們兄弟別說事，只談人生。關不關的，那不重要。」

    兩人不也嬌情，也不做作，一頓海喝，飯飽酒醉，醉得迷迷糊糊。

    無名先生在求敗的「逼供」之下，「被迫」「坦白」，大講大爆了好多有關自己的情史，如早年，特別是剛突破化臻境的那三百年裡，不計其數的年輕美貌的女修追求他，甚至把自己送上-床來，欲行倒推他，被他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地躲開了，終於保住了自己無比珍貴的童子之身，那弱小的心靈歷經無數美女的摧殘幾乎都要崩潰，很多女人不離不棄地同時追隨著他，彼此爭風吃醋不息，讓他如坐針氈，不得不改頭換臉，改名換姓，遠離女色，再也不輕易開放的自己的胸膛和肩膀。

    繼續週遊各大陸，廣交朋友，對於各門絕學涉及較廣，無知不曉，沉迷於中，往往不能自制。

    最後，年紀大了，加上博學多了，各方面都投入過多，也沒有時間和精力，來戀愛、結婚了，結果，最後的故事求敗都知道了。

    地球上的讀者大大們都知道了。

    「俗語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哥，我本來都不敢說這話，但還是想嘮嗑你一下。」

    「如果說十大領域，你只學全七八樣也好呀，剩下的時間好好拿來突破分神境，哪怕是從十七歲開始，一直玩到一千九十百九十九歲，你也應該早就突破了。」

    「這三天裡，連續三天的奮戰，我根本沒有合過眼，也沒有時間眯眼，無時無刻不是睜大眼睛在閱讀和查找你的一切的一切。經過一輪的摸底，我還是終於弄明白了一回事，那三座大殿，到底哪個才是你最珍貴的。」

    喝酒喝大了，求敗的嘴巴開始不牢固了，給無名老哥亂扣帽子，胡說八道起來。

    「噢，那麼，老弟你說說看，什麼最貴？」

    聽到求敗的多嘴，無名老哥本身喝多了佳釀，已經醉了，便隨口問道。

    「老哥呀，夢想最貴！」

    拍了拍老大哥的肩膀，求敗拿起酒罈，給無名先生和自己各倒一大碗，剛好空了，便往地上一擲，好好的罈子，「砰的一聲」碎了。

    「夢想最貴，何以見得？」

    無名老哥醉眼一斜，捧起大碗，猛地一喝，然後，便往地上一擲，好好的大碗，「砰」的一聲碎了。

    「我有位兄台，名叫周星星，他曾對我說過，做人如果沒有理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老哥，是的，夢想最貴。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求敗醉眼也一斜，也捧起大碗，猛地一喝，然後，便往地上一擲，好好的大碗，「砰」的一聲」碎了。

    「老哥，你是曠世奇才，不假，比珍珠還真。我想，你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但是，你有沒有發現，為什麼當初在宗門裡同屆弟子之中，最快晉級的是你，同境之中，最快晉級的，是你，從練氣境到元嬰境，你像過過家一般就輕鬆晉級了。你用了三年的時間，就突破了別人幾十年，甚至是一百多兩百年都不一定能突破的化臻境。是因為劍道。」

    「劍，真正與你有緣，你從小愛好劍道，痴迷於劍道，加上你的天賦驚人。老話說的好，『干一行愛一行』。你為了劍，可以通宵達旦，不寢不眠，研究劍術的每一招每一式，滴水穿石，你的快速突破，不是喝白開水得來的，而付出所有人未曾有付出過的努力和汗水、心血。你是當事人，心知肚明，只是表面不說而已。」

    「後來，你開始週遊各大陸，廣交朋友，對於各門絕學涉及較廣，無知不曉，沉迷於中，往往不能自制。博學，是你之福，也是你之痛。今天的成就，包括這小世界的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你的博學多才，沒有博學多才，混沌樹、懸浮群島等等無從談起，緣木求魚。」

    他從收納戒取出兩根雪茄，一根給自己點燃，「吱吱」猛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個大的圓形的煙霧，拋了給無名先生點燃，開始一連串的「炮轟」，也不管後者是否接受。

    雪茄，是他自製捲菸時，無意發明的加長版捲菸，加了不少的藥材，吸食時把其中一端點燃，然後在另一端用口吸咄產生的煙霧。

    由於像長茄的雪茄，吐出的煙霧較大，似極雪白般的雪，他便命名為雪茄。

    無名先生自從死後，這具意念化身在吃飯、喝酒時，要先壓成氣息，然後才能吸收，不然的話就白吃白喝了。

    不過，現在抽雪茄，吐出來的就是煙霧，為此，無名先生也學樣點燃，小口吸了一下，吐出一團的煙霧，非常愜意。

    他在心中不由感嘆：求敗老弟，真是會發明，會享受。

    望著享受抽菸快、感的無名先生，求敗略有安慰，知道他在聆聽，在等待自己最後的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