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我以為,她死了
就在李石頭以為自己申冤無望的時候,頭頂傳來赫雲舒冷肅的聲音:「來人,挖屍首!」
李石頭猛然抬起頭看向赫雲舒,此時,赫雲舒的目光追隨著那些去挖屍首的衙差,神情專注。
李石頭重重地磕頭,痛心疾首道:「小人謝大人不計前嫌,為小人伸冤之恩。」
赫雲舒並未看他,只說道:「本官做這件事,並非為你伸冤,而是為這天下公義。這天下乾坤朗朗,不該有人枉死,本官在大理寺任職,自當盡心盡力,維護這天下公義。」
她的話雖然說得很平靜,卻在李石頭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揚起手,憤恨地朝著自己的臉上打了幾巴掌,他用的力氣很大,傳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
赫雲舒並未看他,只慢慢走近那正挖著的地方。
此時,已經有黑色的棺木露了出來。
之後,眾人齊齊動手,抬出了棺材的蓋子。
頓時,一股惡臭襲來,熏得幾人不由得捂緊了鼻子。
待那股味道散去,赫雲舒近前去看。
這李石頭興許是沒什麼銀子,故而買的這棺材很薄,裡面滲了水,再加上時長日久,屍身的損毀很嚴重,幾乎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赫雲舒微微皺眉,她對勘驗屍體所知不多,現在又只剩下白骨,只怕在這一點上,她能做的很有限。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叫喊聲。
赫雲舒循聲望去,發現是她派回去的衙差帶著仵作來了。
不多時,這幾人便到了跟前。
赫雲舒沉聲道:「賀添福可曾關押?」
那衙差應道:「回少卿大人的話,已經關押,是寺卿大人親自吩咐的。」
赫雲舒點點頭,道:「那就好,讓仵作驗屍吧。」
依著她對駱青楚的判斷,應該是個嫉惡如仇的主兒,所以,這件事落到駱青楚的手裡,應當是萬無一失的。
這時,有一個身形幹練的中年人自那衙差的身後走了過來,他衝著赫雲舒躬身施禮,道:「卑職劉肅,見過少卿大人。」
「免禮,請驗屍吧。」
這叫劉肅的仵作應聲,走上前去。
他並未讓人將這屍骨抬出來,而是跳了下去,蹲在棺材裡面仔細地翻看著,沒有絲毫的忌諱。
見狀,赫雲舒放心不少。此人能不顧這股惡臭而跳下去仔細查看,想必是有幾分真本事的,至少,他的態度很端正。
劉肅這一檢查,就足足檢查了兩刻鐘的時間。
他神情專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終於,他檢查完畢。
爾後,他走到赫雲舒面前,道:「少卿大人,此女子約十五六歲的年紀,生前受男子的凌虐而死。她的恥骨斷裂,腿上有三處骨折,致命傷在脖子,是被人掐死的。」
赫雲舒掃了一眼那屍體,狐疑道:「現在屍身損毀,幾乎只剩下白骨,這樣,也可以看得出是被人掐死的嗎?」
劉肅應道:「大人有所不知,人在被掐死的時候,氣血上涌,故而被掐死之人的牙齒會呈現淡淡的紅色。而其他的死法,不會有這樣的狀況出現。」
赫雲舒點點頭,相信了劉肅的話。
在劉肅驗屍之前,為了避免他受到干擾,她什麼也沒有說。可劉肅卻從屍體上判斷出了死者的年齡和死因,這就說明,這個劉肅,不是等閒之輩。
對於有真本事的人,赫雲舒的態度素來是敬重有加的。故而這劉肅就成了赫雲舒在大理寺遇到的第一個有真本事的人。
一旁,早有書記官記下了這屍骨的死因。
眼下,確定了死因,那麼接下來這一步,就是要查證她的死和賀添福有無關係。
有了死因,足以證明那老鴇所說的從樓梯上跌落致死不過是一句謊言,既是如此,她就有理由封禁倚紅樓,審問相干人等,細細查證。
如此想著,赫雲舒招手喚過一名衙差,道:「速騎快馬回大理寺,告知寺卿大人這裡的情況,請他即刻派人封禁倚紅樓,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少卿大人。」說完,那衙差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待赫雲舒等人趕到倚紅樓的時候,日已西沉,天地間籠罩在一種暗色之中,而倚紅樓外已經被大理寺的衙差層層包圍,不准任何人進出。
赫雲舒正欲走進去,有一人自旁邊的陰影中走出。
倚紅樓明亮的燈光中,那人緩步而來,他神色冷肅,但那俊美的容顏足以讓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是燕凌寒。
她恍若未見,抬步便要進去。
燕凌寒近前,要去拉她,赫雲舒猛然回頭看著燕凌寒,道:「閣下請留步,倚紅樓已經被大理寺封禁,姑娘們不接客。閣下若是想尋樂子,還請換個地方。」
燕凌寒面色一暗,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赫雲舒不理,想要離開,手臂卻被燕凌寒握住。
她眸子清冷,瞪向燕凌寒,道:「你要幹什麼?襲擊大理寺官差麼?」
燕凌寒不說話,他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赫雲舒,爾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運起輕功帶著赫雲舒離去。
赫雲舒有心掙脫,卻逃不開燕凌寒的一雙鐵臂。
她氣極,張口朝著燕凌寒的肩膀便咬了下去。
這一咬,就用了十分的力氣,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燕凌寒悶哼了一聲,之後便咬緊了牙關。
終於,二人在一個院落中聽了下來。
赫雲舒無心打量周圍的環境,抬步就要走。
燕凌寒從後面抱住了她,道:「不要走。」
赫雲舒冷笑一聲,道:「怎麼樣,銘王殿下,您還要享受齊人之福嗎?」
「沒有,在我心裡,自始至終只有你赫雲舒一人。」
「是麼?銘王殿下可真會說笑話。」
「那是慶明珠」
燕凌寒正要說下去,被赫雲舒打斷:「她是誰,與我無關。」
「對,與你無關,與我也無關。」
聽到這話,赫雲舒便惱了,她轉過身,道:「燕凌寒,若非你有意示好,她怎麼會抱你,而你也沒有閃躲,不是嗎?」
「當時我只是驚訝」
「驚訝?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值得你銘王殿下驚訝的?」
「我以為,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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