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掌柜的就進了包間。
燕永奇看了一眼那掌柜,命令道:「剛才進來的人是誰,指認出來!」
尋常百姓見了這當差的,無一不是噤若寒蟬。故而這掌柜的聽燕永奇如此說,頓時點頭哈腰,爾後便仔細地將在場的人看了個遍。
看完之後,掌柜搖了搖頭,道:「回官爺的話,沒有。」
「你胡說!」燕永奇怒喝道。
這一聲厲喝把這掌柜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聲求饒。
赫雲舒看向燕永奇,道:「怎樣?燕寺丞要屈打成招不成?還是說我們之中有人與燕寺丞有過節,燕寺丞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栽贓陷害?」
燕永奇眼睛冒火,卻找不出任何錯漏之處。
赫雲舒看著他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唇角微揚。這掌柜之所以沒有認出她,是因為她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做了一番偽裝。臉上的皮膚刻意老化了許多,還有許多的皺紋,行走的時候又刻意佝僂著腰,彎曲了膝蓋,所以,在這掌柜的眼中,最先進來的,不過是一個年邁的佝僂老婦人。
而此刻,包間內顯然沒有符合這個特點的人。
這時,李虎扶起了那嚇得身子直顫的茶樓掌柜,道:「好,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掌柜的應聲,感激涕零的走了下去。
燕永奇倒是有幾分惱怒,看向李虎的目光也就沒有那麼友善。
大理寺的人都知道這位新來的寺丞是三皇子,故而無不對他敬而遠之。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害怕他。
故而李虎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裡,一臉的坦蕩。
而赫雲舒看向了燕永奇,道:「燕寺丞,說說吧,你們是如何發現這屍體的?」
「我接到線人稟報,說這茶樓最西側的包間裡有人要殺人,於是我就趕了來。」
「是麼?然後呢,你看到了什麼?」赫雲舒追問道。
「我看到此人被殺,而殺人者脫逃。」
赫雲舒皺皺眉,道:「話說到這裡我就不明白了,燕寺丞,你的線人是怎樣神通廣大的一個人,居然知道有人將要在這裡殺人?」
燕永奇一時語結,事實上,他只接到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春和茶樓最西側,赫雲舒殺人。
事關赫雲舒,燕永奇的興致很高,很快便帶人趕了來。
但現在他發現,事情似乎有些複雜。
既然事情無法再按照他設想中的情況發展,那他何不順水推舟,送赫雲舒一個人情?
如此想著,燕永奇伸手入袖,將汗濕的手指在「赫雲舒」三個字上抹了抹,然後那紙條遞給了赫雲舒。
赫雲舒接過紙條看了看:春和茶樓最西側,殺人。
「殺人」二字的前面,烏黑一片,字跡被抹掉了。
赫雲舒不須想,就知道這抹掉的自己是什麼。
只是,既然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赫雲舒不準備再追究什麼。
而她算計燕永奇這一遭,為的,就是從他手中拿到更準確的東西。
她自然知道,燕永奇能這麼快過來,其中有詐,她絕不會相信是燕永奇忠於大理寺的事業,而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他知道她赫雲舒要在這裡「殺人」的消息。
可是,如果她被燕永奇捉住,這張紙條她就無法掌握。所以,她之前才會費了一番周折,由李虎等人上來。
現在,該拿到的都已經拿掉。
眼下要做的,就是查案子了。
李虎在大理寺多年,對於查案的程序熟記於心,所以,將這裡交給他,赫雲舒很放心。而她,需要去另一個地方。
而此時,皇宮之中,在燕皇與朝臣商議完蘇東地區旱災的事情之後,燕凌寒與安淑公主見到了他。
在這裡等了這許久,燕凌寒的情緒便不怎麼好。
對於他的冷硬態度,燕皇早已習以為常,見安淑公主回來,難免要噓寒問暖一番。
安淑公主神情自若,一一回應。
見她沒什麼反常之處,燕皇心中的擔憂隨之減少了許多,便讓她先回去了。
離開之前,她看向了燕凌寒,見自家皇叔朝她暗暗點了點頭,安淑公主心裡鎮定了許多,心懷期待的走了出去。
安淑離開後,燕皇看向燕凌寒,道:「有事?」
燕凌寒看著燕皇,鄭重道:「安淑的婚事,我不同意。」
燕皇一聽,驚得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他瞪了燕凌寒一眼:「安淑是朕的女兒,不是你的,你管得倒挺寬。」
「安淑還小,不宜成婚。」
「聖旨已下,斷不可改。」
「哦,那你倒是說說,婚期幾何?」
燕皇一時語結,聖旨上的確未寫明婚期,一來是安淑還未及笄,二來是欽天監當時尚未卜算出合適的日子,故而並未寫明。眼下聽燕凌寒這麼說,他倒是摸不清燕凌寒的用意了。
而燕凌寒繼續道:「安淑還小,心思還未定性,未必知道自己真心喜歡的是誰,你身為她的父皇,應該幫她看清楚這一點。再說了,你不是也說過嗎?這世間的任何事情,都不及安淑的幸福來得重要。」
「可聖旨已下,定國公那邊怎麼辦?」
「放心,有我。只是暫時不成婚而已,定國公那裡,不會有什麼說辭。」燕凌寒一口保證。
燕皇斟酌片刻,道:「好吧,朕知道了。」
該做到的事情已經做到,燕凌寒起身離開。
到了殿外沒多遠,安淑公主就從一棵樹後面跳了出來。她一臉欣喜地看著燕凌寒,道:「皇叔,父皇答應了嗎?」
燕凌寒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他不會逼你嫁人,除非是你自己願意。」
「皇叔,你是怎麼做到的?」安淑公主詫異道。
她實在是想不出,要用什麼樣的法子才能說服自己的父皇。都說皇叔燕凌寒智謀無雙,她真的很好奇,皇叔是用什麼法子說服父皇不讓她嫁人的。
「安淑,你要相信,在這個世界上,親人永遠是最相信你的人,他們能理解你的苦楚,明白你的隱憂,最會為你著想。所以,在親人面前,無須使用任何計謀,也無須耍弄心眼,只需坦誠待之,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他們就會理解你,做出對你最好的決定。」
「嗯嗯,我知道了,皇叔。」
「安淑,未來不可測,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是,皇叔。」
說完,燕凌寒離開,去尋赫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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