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深知,動物的嗅覺和聽覺要遠勝於人類,所以,有些時候人類無法警覺的動靜,動物卻能夠有所警覺,從而有所反應。
基於現代的知識,赫雲舒清楚地知道這一點。而燕凌寒有豐富的行軍經驗,對這一點也是知道的。
所以,看到馬兒有了異常的反應,二人即刻從草地上站了起來。
這時,遠處半人高的草叢裡,有黑影掠過,那是在緩緩靠近的殺手。
而溪水流動的聲音之中,還夾雜了一些其他的細微的聲音。
燕凌寒眼疾手快,命隨風將在河邊飲水的馬兒牽了回來。
隨風剛剛把馬兒牽到安全地帶,便有人自河水中鑽了出來。
他們的手中,拿著一把尖利的彎刀。
看來,他們原本的計劃是要一刀劃破馬兒的喉嚨,從而讓馬兒當場斃命。
此地遠離村鎮,若是失去了馬兒,必定會行進艱難。而這個時候若是再被人刺殺,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幾乎是在這些人剛剛露頭的時候,暗衛便搭弓射箭,將他們一一射死在河裡。
這一次出門,赫雲舒知道其中的兇險,就將之前準備好的弩箭發給了暗衛。
弩箭可以一次擊出數發,準確性也有保證,且體積小,便於隨身攜帶。只是赫雲舒沒有料到的是,這些弩箭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河裡的人被殺死之後,草叢裡的人便疾奔而來。
他們皆是身著黑衣,手中拿著明亮的利劍,急速而來。
粗略一看,足有四五十人。
赫雲舒不禁冷笑了一聲,為了對付她,鳳天九可真是夠下血本的。
燕凌寒一聲令下,暗衛們全部湧出,與黑衣人對戰。
兩相對陣之下,陽光映照在快速轉動的劍刃上,發出陰冷的光芒。
眼見著燕凌寒也加入了戰鬥,赫雲舒手執鳳鳴劍,迎面便劈到了一個黑衣人。
之前的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自己一個人悶頭練劍,除了和鳳天九打鬥過之後,就沒有對付過別的人。至於和燕凌寒的對陣,多半是燕凌寒讓著她,顯不出什麼真本事來。
而今日和這些黑衣人打鬥,赫雲舒才發現,鳳鳴劍的招式雖然簡單,卻是步步殺招,沒有什麼花拳繡腿的修飾,每一招每一式都有所用處。
只是,這些黑衣人的身手並不弱。一個個身形敏捷,極快地躲閃著。
赫雲舒等人雖然在人數上不占優勢,他們越戰越勇,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結束了這場戰鬥。
這時候的草地上,已經濺上了不少的血跡,空氣中也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兒。
他們沒有再久留,紛紛翻身上馬,朝著前方疾馳而去。
之後,他們又遇到了兩次刺殺,但並未傷及根本。
這時候,赫雲舒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對。
鳳天九的手下,不乏武功高強的人。
可他們接觸的這幾波人,雖然身手也夠好,人數也夠多,但並不足夠優秀。如果鳳天九真的想殺死他們,理應會派出精銳,而非這些人。
這是鳳天九在故布疑陣,試圖製造一種緊張的氣氛,促使她快些和大軍匯合。
只是,按照常理來推斷,在這個時候,鳳天九應該會提防她和大軍匯合才是。畢竟,她之前在大渝的時候就代替燕凌寒出征,大敗閃驚雷所率領的大蒙軍。這一點,鳳天九是知道的。
可是,鳳天九偏偏不提防,還故意讓事態變得緊張起來,讓她覺得一路上危險無數,促使她快些追趕上大軍。畢竟,只有追上大軍,在重重大軍的護衛之中,才是真正的安全。
這很不符合常理。
所有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背後,都有一個隱秘的不為人知的原因。
那麼這一次,會是什麼原因呢?
赫雲舒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在軍中,有一個等待著她的難題。而這個難題,很有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因為要讓她快些接觸到這個難題,所以便用這種方式讓她加快步伐,和大軍匯合。
由此看來,大軍之中有鳳天九的人。若不然,層層封鎖之中,鳳天九不會這麼快得到消息。
想清楚之後,赫雲舒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燕凌寒。
燕凌寒的眸子裡,並沒有意外的神色。看來,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幾乎是在同時,燕凌寒就已經有了決策:「我先去和大軍匯合,查探一番,把搞鬼的人揪出來,你再去,如何?」
赫雲舒搖了搖頭,道:「不,這行不通。既然鳳天九要搞鬼,必然是衝著我來的。若是你去了,這搞鬼之人未必會現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軍中,我是必須要去的了。」
看到赫雲舒眼神中堅韌的神色,燕凌寒知道,拒絕是沒有用的。故而他點點頭,道:「好。」
之後,赫雲舒問道:「奉鐵塔這個人,你對他的性格有幾分了解?」
「此人秉性剛直,寧折不彎。」
這樣的人,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是很容易的。
終於,在太陽西斜的時候,他們看到了行進的大軍。
大軍所到之處,煙塵四起。
燕凌寒率先靠近大軍,命後圍的探子去稟報奉鐵塔。
很快,奉鐵塔騎著馬,出現在了赫雲舒的視線里。
此時,奉鐵塔所帶領的十萬大軍已經和另外的十萬大軍匯合,眼下他所統領的,足足有二十萬人馬。
奉鐵塔一身銀色鎧甲,再加上他的身材本就魁梧,顯得英武非凡。
這時,赫雲舒想起了三國中能夠一聲吼嚇死夏侯傑的張飛,想必,彼時的張飛,就是這樣威嚴不屈的長相吧。
很快,奉鐵塔看到了赫雲舒。看到她的時候,他明顯愣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復如常。
之後,燕凌寒拿出了鳳雲歌的手諭,遞給了奉鐵塔,道:「奉將軍,我奉陛下之命前來,以軍師之職,位列軍中。」
奉鐵塔看過手諭,之後點了點頭。他騎馬退到一旁,揚手向前,道:「無憂先生,請。雲舒公主,請。」
如今的奉鐵塔貴為大軍統帥,按照大魏律例,為了維持他的威儀,除非是鳳雲歌親自前來,否則,他不必向任何人行禮。
燕凌寒和赫雲舒二人點點頭,入了大軍。
奉鐵塔並不是個講究做派的人,也並未為了舒坦就坐寬大的馬車,他仍是騎馬前行,一路風塵僕僕。
赫雲舒思考著預想中的難題,一路神色凝重。只是,似有似無的,赫雲舒總覺得有人在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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