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眸色微凜,看來他是發現翠竹的賣身契不見了,她倒要看看,眼下她這父親還能作什麼妖。
赫雲舒吩咐念秋留下來侍候銘王用早膳,之後她端足了王妃的架子,朝著前面的正廳走去。
王府正廳前,一派劍拔弩張的氣勢。
赫明城帶著十幾個下人,氣勢洶洶。
火夏手執長劍指向赫明城,他身旁的王府侍衛亦是嚴陣以待,絲毫不懼。
見赫雲舒來,赫明城怒罵道:「你這不孝女,竟敢讓你的家僕拿劍對著你老子,是連倫理綱常都不顧了嗎?」
赫雲舒輕笑一聲,道:「赫大人,此事只怕怪不得我這府里的家僕吧。你這般氣勢洶洶,誰敢放你進來?我這府中的侍衛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本分罷了。」
「我不與你廢話,是你先入府偷拿了翠竹的賣身契,現在倒教訓起我來了。」
赫雲舒笑了笑,道:「赫大人這麼話,是有什麼證據嗎?」
「你!」赫明城憤怒的指向赫雲舒,要證據他還真是沒有,可這件事不是明擺著的嘛。除了赫雲舒,還有誰會對翠竹這麼一個丫鬟的賣身契感興趣?
「看來赫大人是沒證據了,沒證據就不要亂話,若不然這冤枉皇親的罪名,只怕赫大人還承受不起。」
赫明城一時語結,今天早上他發現賣身契不在了,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赫雲舒,故而便叫了幾個人上門,想著出其不意把賣身契搶回去,卻不料這王府的侍衛如此強悍。現在他失了先機,又被赫雲舒如此搶白,今日怕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了。r1
就在赫明城打定主意離開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輕喝:「呵,這裡倒是好熱鬧。」
赫雲舒一看,竟是雲錦弦,忙使了個眼色命火夏放下手中的劍。
見是雲錦弦,赫明城不禁嚇得腿肚子直轉筋,若是讓雲家知道他待赫雲舒不好,只怕就不妙了。
他忙陪著笑,迎上雲錦弦,道:「兄長,你來了。」
雲錦弦不看赫明城,倒是看向了他身後的家丁,皺了皺眉,不悅道:「帶這麼多人來王府做什麼?」
短暫的愣神之後,赫明城笑笑,道:「舒兒初來王府,人手上只怕不是很得心應手,所以我今日無事,便想著送幾個家僕過來,供舒兒差遣。」
完,他心地看著赫雲舒的神色,唯恐赫雲舒當著雲錦弦的面拆了他的台。
出乎他意料的是,赫雲舒卻是笑了笑,衝著雲錦弦了頭,道:「是啊,舅舅,王府這麼大,多幾個人也是好的,您呢?」
雲錦弦笑笑,對赫明城道:「你倒是想得周到,這樣也好。不過既然是往王府里送人,他們的賣身契帶了嗎?有這賣身契在,舒兒用起人來才沒有後顧之憂啊。」
赫明城一愣神,忙道:「兄長得對,倒是我大意了,我這便回去取。」
見狀,雲錦弦了頭,道:「好,還是你做事靠譜。你快去快回,我待會兒要跟你些事。」
聽雲錦弦如此,赫明城心裡犯了嘀咕,他原本只是而已,並沒有真的想回去把賣身契帶過來。可看雲錦弦現在的架勢,是要等他拿來了賣身契才會走了。
這可倒好,他來是為了興師問罪,這罪沒問著,還要搭幾個人進去,想想怎麼就這麼窩火呢。可即便是再窩火,這件事還是不得不做。
如此想著,赫明城耷拉著腦袋離開了。
赫明城離開後,赫雲舒看著雲錦弦,道:「舅舅,你怎麼會來?」
「有事去李大人的府上,路過這裡,便想著來看看你。」
聽雲錦弦這麼,赫雲舒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她這舅舅來得太及時了,及時到她以為舅舅看出了什麼。之前,原主不肯出自己在赫家被苛待是因為性格懦弱,而現在她不肯出,則是不想讓雲家為她憂心。況且,她現在已經離開了赫家,以後的日子由她自己做主,更沒必要翻這陳穀子爛芝麻的老賬。
之後,雲錦弦去看過了銘王。
沒過多久,赫明城去而復返,手裡拿著八張賣身契,正是他今日帶來的那八個人。他心有不甘的把賣身契遞給赫雲舒,心裡很是懊惱。
可事已至此,有雲錦弦在旁邊看著,他是一兒法子也沒有。
爾後,雲錦弦言稱自己還有事,便離開了。
他離開後不久,赫明城暗覺無趣,也起身離開。
赫明城垂頭喪氣地出了王府的門,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走向自己的馬車。當他掀開車簾,不禁愣住了,馬車中有人,竟是雲錦弦。
他不由得一愣,看了看馬車上的徽記,沒錯,這是他赫府的馬車。
這時,雲錦弦開口道:「怎麼,赫府的馬車我不能坐?」
「不是不是,兄長你言重了,我只是有些意外。」
「那好,上來吧,我們些話。」
赫明城心裡直犯嘀咕,滿腹心事的上了馬車,和雲錦弦坐了個面對面。
「你覺得,雲舒怎麼樣?」
聽雲錦弦這麼,赫明城雖一時猜不透他話中的意思,卻還是順著他的話道:「很好啊,現在又嫁給了銘王爺,富貴無雙,不知是多少人羨慕的對象呢。」
聽罷,雲錦弦眼神凌厲地看向了赫明城,冷聲道:「日後你赫家與我雲家,再無瓜葛。」
「這是為何?」赫明城失控的叫道。若是沒有雲家明里暗裡的幫襯,只怕他連這個兵部尚書的位置都坐不穩,更別提再上一層了。
「為何?你還敢問我為何?」著,雲錦弦突然騰身而起,死死扼住了赫明城的咽喉,他血紅的眼睛裡散發出滔天的怒氣,恨不得將赫明城碎屍萬段。
看著那駭人的眼神,赫明城滿臉驚懼,眼神中滿是恐懼和祈求。他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張大了嘴巴呼吸著,像一條瀕死的魚。
就在赫明城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雲錦弦卻是突然鬆開了他。
赫明城頓時便倒在了地上,癱軟如一條死狗。他有片刻的眩暈,心中卻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雲錦弦起身離開,走到赫明城身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他睥睨著癱在地上的赫明城,冷聲道:「若再打擾雲舒,這京都,你便不用待了。」
爾後,雲錦弦闊步離開,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給赫明城。
過了好大一會兒,赫明城才緩過勁兒來。他回想了今日的種種,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雲錦弦已經知道他苛待赫雲舒的事情了。
一時間,赫明城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於赫雲舒而言,今日雲錦弦的到來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插曲,並未放在心上。她的生活依舊和往常一樣,除了打理府中的事務,便是陪著銘王話。生活很平靜,可她不會想到,這竟是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寧靜。
幾天後,京兆尹馮常到了王府,將審理刁奴何四等人的卷宗帶了過來。根據何四的供認,這幾年他在銘王府揮霍的銀兩多達五萬兩白銀,皆已充作賭資,輸在了賭桌上,根本沒有追回這些錢財的可能。依據大渝的律法,何四將要在一個月後被凌遲處死。
至於其他依附在何四手下的人,也根據各自罪行的大判處了不同的刑罰。
赫雲舒簡單的翻閱了一下卷宗,便還給了馮常,道:「這件事,馮大人依照律法辦事就好。」
馮常滿口應允,之後便離開了。
之後,赫雲舒便去看翠竹。過了這好幾日,翠竹的傷勢好了許多,已經能夠坐起身,不用整日趴在床上。
赫雲舒去的時候,翠竹手上不知拿著什麼東西,正在那裡穿針引線,見赫雲舒來了,慌忙一掀被子把東西藏在了被子底下。
赫雲舒看著翠竹異常紅潤的臉龐,道:「你這丫頭,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不成?」
翠竹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姐你一定是多想了。」
赫雲舒笑笑,順勢在床邊坐下,道:「今天覺得怎麼樣?」
「很好啊。」翠竹漫不經心的答著話,手卻一直放在被子下面,怎麼也不肯拿出來。
突然,赫雲舒跳了起來,急聲道:「哎呀,哪裡來這麼大一條蟲?」
「哪兒呢?哪兒呢?」翠竹嚇得大叫,一雙手揮得張牙舞爪的。
赫雲舒得意地一笑,趁著翠竹還沒有反應過來,飛快的把翠竹藏的東西拿了出來,竟然是一個男人的衣袍。
翠竹滿臉通紅,急著搶回這衣服,赫雲舒卻是舉高了衣服,道:「,這是誰的衣服呀?」
「姐,你又使詐。」
「對啊,兵不厭詐嘛。這衣服,好像是火統領的啊。」
「姐,你別誤會,我給火統領縫衣服是因為他已經答應教我功夫了,這麼一來,他就是我的師父,我給我師父縫衣服有什麼不可以的啊?」翠竹眨巴眨巴眼睛,的很是認真。
赫雲舒很是認真地頭,道:「對啊,你的都對,沒什麼不可以的啊。可是,你這麼偷偷摸摸的,見了我還把衣服藏起來,這就有兒詭異了哦。」
「我我那是太害怕了,姐來得太突然了嘛。」
看著翠竹滿口狡辯的樣子,赫雲舒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著這樣的翠竹,她很安心。
因為翠竹的傷勢好轉,赫雲舒很是開心。
這一日夜半時分,赫雲舒睡得正香,卻被門外一聲接一聲的拍門聲給驚醒了。
聽到院子裡念秋的腳步聲,赫雲舒披衣坐起身,道:「念秋,問問是誰。」
很快,念秋來回話,是火夏要見她。
赫雲舒一愣,火夏做事向來穩妥,眼下慌張成這個樣子,必是府中出了事。
「快,開門讓火統領進來。」
赫雲舒剛剛穿好衣服,火夏便闊步而進,他神色惶恐,道:「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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