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閉上了眼睛,安淑公主還是瑟瑟發抖。
可片刻後,並沒有撞擊聲傳來。
只有一聲悽厲的馬兒的嘶鳴聲,之後,便是周圍人的驚訝聲。
安淑公主急忙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殷紅。
而赫雲舒,幾乎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可馬車是完好無損的,也沒有孩子的哭聲。
安淑公主驚聲道:「皇嬸!」
赫雲舒看了安淑公主一眼,道:「莫慌,是這畜生的血。」
這時候,安淑公主才留意到,赫雲舒的手裡,有一把長劍。
而那馬兒倒在地上,喉嚨里還不斷地竄出鮮血。
看來,是在那千鈞一髮之際,赫雲舒知道自己不能安然帶著孩子們下去,就劍走偏鋒,從後面劈開馬車,將這受驚的馬兒一劍穿喉,結果了它的性命。
看那馬兒倒下的位置,距離馬車只有一步之遙,不難猜想,若是再有片刻的遲疑,驚馬就會撞上馬車,一切也就會變得無法挽回。
這時,白瓊等人已經帶著孩子下了馬車。
安淑公主忙將孩子交給她們,自己則快步走到了赫雲舒的身邊,道:「皇嬸,你沒事吧?」
此時,赫雲舒正專注的看著什麼,聽安淑公主如此問,她看了看安淑公主,道:「放心吧,我沒事。」
之後,她又專心地看著某處。
安淑公主順著赫雲舒的視線看去,發現她是在看地上的那匹馬。
安淑公主也跟著看了看,發現自己什麼也沒看出來,就一心看著赫雲舒。
這一看可嚇壞了她,雖說這滿身的血跡都是這驚馬的,但是,赫雲舒手上的傷口是真的。興許是撞開馬車的時候傷到了手。
「皇嬸,你的手!」安淑公主驚叫道,之後,她忙去懷裡摸索自己的絲帕,給赫雲舒繫上。
赫雲舒並未分神,視線仍然停留在地上的那匹驚馬身上。
馬兒是不會無緣無故受驚的,即便是受了驚,也不會這麼巧合,偏偏就朝著她的馬車撞過來?
赫雲舒本能地懷疑,這是一場陰謀。
地上的驚馬已經看不出端倪,馬車也已經四分五裂。
但是,要想查證這驚馬的來歷,並不難。
如此想著,赫雲舒重新走進了金樓。
白瓊等人也帶著孩子跟了進去。
此時,劉掌柜也知道了外面的動靜,心驚不已,早已候著。
赫雲舒看了看他,道:「召集沿街的商鋪掌柜,本王妃要知道,這驚馬從何而來。此事,你秘密去辦。」
劉掌柜聽了,忙去照辦。
沿街有許多商鋪都是銘王府名下的,如此召集他們,一一查證,或許會知道這驚馬從何而來。
孩子們無恙,就是赫雲舒最大的安慰。
這時候,身邊傳來啜泣聲。
赫雲舒看過去,是安淑公主。
赫雲舒奇怪地打量著她,道:「哭什麼?」
安淑公主頓時就撲上來,抱住了赫雲舒,帶著哭腔道:「身為母親,最關心的當然是自己的孩子。可是皇嬸,你為何先將雲竹救了出來?」
赫雲舒推開了安淑公主,道:「我滿身的血,小心弄髒你的衣服。」
「皇嬸。」安淑公主嚶嚀著,把赫雲舒抱得更緊。
赫雲舒拍了一下安淑公主,道:「傻瓜,緊要關頭,當然是抓到哪個救哪個,難不成,我還要看一眼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我縱然是想,也沒那個時間啊。」
安淑公主含糊應了,卻還是不肯鬆開赫雲舒。
這時,白瓊走了過來,道:「主子,在隔壁的成衣鋪子裡拿了一套衣裳,您快換上吧。」
赫雲舒拍了拍安淑公主,道:「聽見沒?我要換衣服了,還不快鬆開。」
安淑公主這才鬆開,赫雲舒接過白瓊手裡的衣服,準備去樓上換。
她剛剛走到樓梯口,便有人如一陣風般從門外走進,猛地抱起了他。
是燕凌寒。
赫雲舒送了個白眼給他,道:「起初是安淑,現在是你,偏要把我這一身的血腥氣沾去才肯罷休?」
燕凌寒卻是不管不顧地抱住她。
恍然間,他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匆忙結束了宮裡的事情,便準備來找赫雲舒匯合。
不料半路上遇到了府中的人,也就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事情,他急速奔來。
雖然從下人的口中,燕凌寒已經知道赫雲舒無事,但是,親眼看到之後,一顆心才漸漸安定。
而看著她滿身的血,燕凌寒只覺得刺目和心疼。
幸好,她沒事。
然而,從這滿身的血,燕凌寒也能夠推測出,當時的情景是如何的兇險。
赫雲舒推開他,道:「好了,本來沒什麼事,你這麼一弄,倒好像是我有事了。」
燕凌寒猛地抱起赫雲舒,上了樓。
到了樓上的房間裡,赫雲舒瞪了他一眼,道:「燕凌寒,如今你是愈發放肆了。以前只是在府里隨便,現在在外面都如此了。」
「我抱我自己的娘子,和放肆有什麼關係?」
「好了,我要換衣服了。這身味道真難聞。」
燕凌寒沒有再糾纏,放赫雲舒去換衣服。
可即便是將全身的衣服換了下來,那股子血腥味兒還是無法驅散。
赫雲舒無奈道:「罷了,回去沐浴吧。」
之後,二人下樓,這時候,王府里的新馬車也已經到了。
燕凌寒小心翼翼地將赫雲舒扶上了馬車,回了府。
回府之後,赫雲舒洗了許多遍,才將身上的那股子血腥味兒祛除。
因為赫雲舒的手受了傷,燕凌寒借著幫著赫雲舒沐浴的名義,厚顏無恥地待在浴房。
重新穿戴之後,赫雲舒出了浴房。
這時候,赫雲舒想起了讓劉掌柜辦的事,就看了看燕凌寒,道:「我已經讓金樓的劉掌柜召集沿街的掌柜,看有沒有關於驚馬的線索,你派人去問一問。」
燕凌寒點點頭,道:「放心吧,我已經讓隨風去了。」
赫雲舒笑笑,道:「那就好。我有點兒累,去睡一會兒。」
燕凌寒點點頭,陪著赫雲舒進了房間,直到她睡下,他才走了出去。
偏巧這時候,隨風回來了。
「可有找到兇手?」燕凌寒冷聲問。
隨風皺皺眉,道:「沒有。但是,倒是發現了一個很可疑的人。」
「是誰?」
隨風遲疑著,沒有開口。
「說!」燕凌寒呵斥道。隨風看了看左右,然後靠近了一些,說出了一個讓燕凌寒都有些意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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