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十五章：共識

    王沈覺得這一次「營救」艾丁的行動可以簡單地總結為《論一個豬隊友是如何煉成的》。溫妮莎滿臉的憤恨分明是想一巴掌拍扁艾丁的狗頭，然而作為一名老道的安保人員，溫妮莎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

    王沈在心中為溫妮莎默哀，即便陷入絕境她依舊鐵骨錚錚地在進行左後的抗爭，結果艾丁轉眼就把她給賣了。

    不過在聽到溫妮莎來自三角洲部隊後，王沈倒是釋然了，畢竟差點把他勒死的也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三角洲特種部隊和海神突擊組一樣，是美聯邦幾隻重要的特種部隊之一，能被三角洲選中的都不是等閒之輩。

    他第一次接觸三角洲這個名字還是從季胖子帶到他家去的那一堆遊戲光盤上，有個槍戰遊戲就叫三角洲，畫風相當古老，但是對於兩個當時上小學的孩子來說，三角洲的難度還是挺高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沈小時候也作為三角洲部隊的一員戰（受）斗（苦）過。

    「現在溫妮莎在黑水安保工作，我只知道這些！」艾丁繼續充當著自己豬隊友的角色。

    「原來是黑水安保的雇員啊。」

    溫妮莎倔強地梗著脖子，絲毫不肯妥協。

    「但是我們真是來救你們的。」周珂聳了聳肩：「艾丁我們是一定要帶走的，如果你信不過我們，我們可以幫你離開翡翠灣之後你自己遠走高飛。」

    原本大家可以吃著小魚乾，開開心心地商量這件事的，可是情況卻突然朝著惡劣的方向發展了。

    周珂表示十分可惜。

    「救……救我？」艾丁滿臉不信。

    他剛才都差點被對方殺了，現在突然說是來救他的，誰信啊？

    儘管艾丁並不相信周珂，但他絲毫不敢發表自己的看法。

    「你這種來歷不明的神秘組織怎麼可能讓人相信？」

    「naxi基金會。」

    周珂一開口，倒是把溫妮莎說得愣住了。王沈也怔了怔，沒想到周珂居然活學活用，直接把naxi基金會給搬了出來。就是不知道安多拉小姐看見這一幕，會不會控告他們侵權。naxi基金會成立依舊，2027年，naxi便已經聲名遠播了。

    如果周珂說出世界上任何一支部隊的名字，溫妮莎都不會相信，唯獨naxi基金會讓她產生了動搖。

    這幾個人穿著打扮和海盜們截然不同，王沈那個機械手臂也絕對不是海盜能夠製造出來的，能在海盜的領地行走自如，又同時可能出手幫助他們的組織，似乎也只剩下了naxi了。而且王沈等人的作風也的確和傳聞中的naxi有關——溫妮莎聽說naxi基金會的主要戰鬥力是僱傭兵組成的。

    僱傭兵來自世界各地，財富將這些人聚在了一起，而僱傭兵在執行任務時可不會禮貌待人，拿槍指著救援目標腦袋這種事也的確是僱傭兵可能做出來的。

    「naxi基金會和這次行動的海神突擊組有合作，他們負責牽扯正面戰場，我們則負責從後方救出艾丁……本來計劃挺順利的，但是負責聯絡的『信使』暴露了，被丟進海里餵了魚，這也直接導致我們沒拿到具體的營救名單。」

    溫妮莎沒有說話。

    不過她的確回想到聯邦海軍在珍珠角建立海軍基地後，幾個船長處決了一批疑似內鬼的人。

    至於內鬼究竟存不存在，溫妮莎也無法確定。

    另一個讓溫妮莎動搖的是，從「豬圈」到這裡，對方有無數機會能直接槍決她，她不但襲擊了對方的一個人，自己是黑水安保的身份還暴露了，都到了這一步，對方都沒直接崩了她……還是說僱傭兵其實都是嘴上不饒人，做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想不到王沈幾個人是想通過他們混進海軍基地再把航母給炸了。

    周珂之所以廢了這麼口舌，就是為了把他們「難搞的僱傭兵」形象傳遞給艾丁和溫妮莎，他們不能完全撕破臉皮，但在包後的過程，周珂也絕對不允許溫妮莎和艾丁違背他們的意思單獨行動。

    珍珠角海軍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銀盾三隊知道，萬一他們還沒繞到軍事基地，溫妮莎就自作主張地銀盾的隊員給引了過來，那局面就僵硬了。

    「基金會的意思是讓我們把艾丁帶回珍珠角基地，至於他是被打斷了一條腿還是缺了一個胳膊被帶回去並不重要。」周珂輕飄飄地瞧了艾丁一眼，那眼神把艾丁盯得毛骨悚然：「當然，如果你們配合的話，我們會盡一切可能把目標『完整』地帶回去。」

    「我絕對聽話！」艾丁立刻表忠心道。

    「那樣最好。」周珂立刻露出了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表情變化之快直接把艾丁看傻了——「你們餓了吧？我們剛從外面帶來了一些吃的，出發前把肚子弄飽吧。」

    打一棒子餵顆棗對艾丁尤其有效。

    後者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現在那些凶神惡煞的僱傭兵突然成了盟友，還特地為他們準備了吃的，艾丁都快感動得落淚了。在「豬圈」的時候，他們每天吃的和豬食差不多，餓了這麼多天，艾丁那還顧得上桌上的小魚乾新不新鮮，他抓起一把就往自己的嘴裡塞。

    再怎麼說，小魚乾也是人吃的食物。

    終極繞後戰術完成了四分之三，他們出發前，還剩下最後一件事。

    可是……

    可是徐子清人呢？

    徐子清被委派的工作是在王沈把溫妮莎和艾丁帶回來的時候，避免他們被船長級的人物撞見，但現在他們都和兩人談妥了，徐子清還沒回來。

    「我去找他吧。」王沈說道。

    「不用了。」

    他剛買開一步，已經洗好衣服的齊石和顧白從外面走了進來：「如果你們要找徐子清的話，他現在應該正在準備進行船長之舞呢。」

    「船長之舞？他還會跳舞？」

    「……不是跳舞，是海盜之間特殊的決鬥儀式。」

    在翡翠灣這種海盜成群的地方，肉搏永遠是不可或缺，每個海盜都喜歡看見拳拳到肉的比試，而船長之舞就是為海盜們提供了這麼個平台。

    齊石回來的時候，徐子清要通過船長之舞挑戰翡翠灣總艦長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不過王沈的想像明顯和齊石、周珂不在一個頻道上。

    跳舞？肉搏？

    王沈現在滿腦子都是在某個雨天，隨著一句「你們不要再打了」，兩名男子街頭尬舞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