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二百六十六章：時速

    深夜，東區海口。

    一架直升機停靠在空地之上，直升飛機側面印刷著黑水安保的標誌，不多時，急促的剎車聲響徹夜空。直升機上的兩名機組人員仿佛從機艙里一躍而下，他們身穿黑水安保的工作服，見到從警車上下來的奎恩，便一前一後地迎了上去。

    「洛丁呢？」

    其中一人看見奎恩肩上的傷口，漠然地將視線移向躺在警車後座椅子上昏睡不醒的洛伊依。

    「出了點岔子，先別管他了。」

    奎恩咬了咬牙，算上古翔，洛伊依這次身邊一共出現了兩名能力者。儘管她十分相信洛丁的能力，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不能再等下去了。此時此刻，將洛伊依運出東區才是他們的首要目標，解決掉那個小鬼之後，以洛丁的能力，應該能想到出城的方法。

    這並非災厄熟悉的作戰風格。

    他們習慣於事先制定周密的計劃，等待時機成熟再下手，可這次得知洛伊依的身份是意外收穫，如果不出手，她的父親一定會覺察到異常，也許下一次就沒有機會了。

    好消息是，東區警方現在還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黑水安保頭上，利用黑水安保的便利就能輕易地繞過邊檢，將洛伊依帶離東區。而一旦離開東區，雷霆和天蠍的據點遍布境外，他們就絕對安全了。

    即便洛丁最終沒能離開東區，他們也在戰略上成功了。

    奎恩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槍聲響徹夜空。

    她心裡一驚，第一時間躲在了警車後方。這一槍的目標並不是她，正準備將洛伊依從警車裡抱出來的機組人員額頭中彈，血液飆出了數米之遠。

    溫妮莎！

    究竟是什麼時候……

    奎恩料想過溫妮莎會追上來，但一路上，她都沒有覺察到對方的存在。洛丁將全城警力都吸引過去了，後半段路程暢通無阻，街道上幾乎沒有其他車輛，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牛皮糖般尾隨她而來的。

    「看來你還沒有把尾巴甩乾淨啊。」另一名機組人員見自己的同伴遭到狙殺，不但沒有絲毫慌張，反而聲音沒有什麼波動，語氣聽起來就像是機器人一般：「西南方向，是狙擊手啊，看來是有備而來……上車。」

    駕駛員翻身上車後，溫妮莎一腳油門踩了下去，將車開向了直升機邊緣。

    警車內一片死寂，她能聽見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沒有結束。

    她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現在的處境。

    想要將洛伊依雲上直升機，他們必定會暴露在溫妮莎的狙擊視野之內。後者的耐心好得出奇，她並沒有因為警車正在不斷靠近直升機便盲目開火，就和當時在樓頂時一樣，當她扣動扳機時，子彈必定能造成殺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警車熄了火，裡面沒有一絲光線。

    不知過了多久，左邊的車門敞開了。

    機組人員一隻手將洛伊依抱在自己面前，下半截身子則藏在了警車後方。

    「雷霆部隊的人在東區境外的平原哨站設置了接應人員。」機組人員瞥了一眼奎恩的位置：「你應該不會失手吧——直升機的補給足夠你飛到平原哨站了，到了那裡，任務就算完成了，會有人接應你回北歐。」

    奎恩銀牙緊咬。

    如果她的胳膊沒有挨上一槍，趁著溫妮莎換彈上膛的空檔爬上飛機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她的右臂完全使不上力，身為追獵者的溫妮莎換彈速度究竟有多麼迅速？

    2秒，或者1秒？

    機組人員沒並沒有給她太多考慮的時間，他突然間轉過身去，將洛伊依塞上了直升機的後座。

    「砰——」

    溫熱的血液濺得奎恩滿臉都是，她卻根本顧不上機組人員緩緩倒下的身體以及撲鼻而來的腥味，她拼盡全力，強行將右手趁在了機艙的扶手上，只是稍一用力，傷口便仿佛撕裂一般劇痛難忍。

    「嘶。」奎恩倒吸一口涼氣，她知道自己一毫秒都不能浪費。

    否則下一刻，狙擊槍的子彈便會打穿她的心臟。

    「砰——」

    第二槍。

    一抹火星擦過機艙的扶手，彈頭沒入了防彈玻璃，防彈塗層被子彈打得龜裂開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彈頭，奎恩的呼吸都停止了。沒有片刻的猶豫，她本能地發動了引擎，還能活動的左手放在操縱杆上。

    螺旋槳發出震耳發聵的轟鳴，奎恩覺得，這可能是她有史以來面臨過最驚險的時刻。

    但在最後，她還是快過了狙擊槍的子彈。

    她背靠座椅，很想就此悶頭大睡。

    這是最後的一小段旅途了，奎恩看向地面。她作為臥底，在東區待了將近十年，今天過後，也許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

    臥底生涯，正式結束。

    她看著地面，兩三秒後，放鬆感卻突然煙消雲散了——直升機沒有絲毫上升的跡象，儘管指示面板提示一切正常，她也能聽見螺旋槳飛速運轉的轟鳴，但直升機卻依舊停在原地。奎恩拉動操縱杆，又增加了將近一倍的動力。

    這一次，她聽到別的聲音。

    那是金屬不堪重負，扭曲時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

    墨綠色的粘液沿著直升機的金屬塗層蔓延開來，更多粘液則凝聚成了一隻巨型手掌，將直升機的尾翼撕扯了下來。

    此刻的壓迫感甚至要比溫妮莎強烈數倍，奎恩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沼，不斷下沉著。

    「原來如此。」

    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奎恩轉頭一看，驚愕地發現葉顧問不知何時坐在了副駕駛席上，她右手握拳，輕放在左手掌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如果分部負責人發出錯誤指令，的確能夠掩人耳目地將追獵者引向事先設計好的陷阱。」

    「你竟然……」

    「沒有被霰彈槍打死嗎？」不等奎恩說完，葉顧問便接話道：「他們打了我好幾槍，真是疼啊。」

    怪物！

    為了確保行動順利，奎恩特地讓三人離開前配備了霰彈槍，霰彈槍里裝配了鹿彈，在那種狹小的空間裡，就算是洛丁，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而葉顧問卻根本看不出一丁點受傷的跡象。

    物質系能力者。

    還是lv5級別的物質系能力者，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同時被霰彈槍射擊而毫髮無傷。

    「可是有一件事我還沒有想明白。」葉顧問好奇地問道：「你們設下的陷阱究竟是什麼？那個ken是通過什麼控制那些人的？」

    「呵……呵呵呵呵。」奎恩兀自笑了起來：「唯一一場遭遇戰，看來完完全全地輸給了你們啊……不過太遲了，ken的裂變因子已經散播出去了，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