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九十三章：歧路

    黎多環島電視台。

    連一向不怎麼關心時事的王沈都聽說過這個非聯邦最著名的電視台，它由私人成立，起步時以崇尚「新聞自由」在短時間內迅速崛起，而王沈知道它，則是因為環島電視台的機密行動欄目。

    環島電視台有一檔名為《秘密行動》的欄目，該欄目揭露了上個世紀以來各國秘密軍事行動的全貌。王沈剛上高中時便是這檔節目忠實的觀眾，因為從各類事件中，他隱約看見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裡充滿硝煙、紛爭以及死亡。

    上前的非聯邦軍人自稱黎多環島電視台的戰地記者，他加入非聯邦的志願軍是為了隱瞞身份，獲得戰場第一手資料的。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新兵們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是個自殺任務。

    「那個戰地記者說軍方在疏散工作人員時十分倉促，幾架用於環島報導的直升機都留在了那裡。」

    周珂拿出一張地圖平鋪在了茶几上。

    他們向軍人們解釋了現在的處境以及潛在的危機。親眼目睹了戰友被炸得粉身碎骨的軍人們聽取了他們的建議，暫時占領了幾棟建築物，駐守在了這裡。直升機無疑要比地面載具安全多了，他們只要避開武裝的裝甲部隊，就能更快速地靠近武裝在沿海處的基地。

    她用紅色的「x」在地圖上標註出了環島電視台的位置。

    「那麼問題來了，誰會開直升機？」王沈提出了眼下最棘手的問題。

    「齊石。」周珂說道。

    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的齊石不置可否。

    王沈啞然。

    看來汽車和快艇已經滿足不了這個哥們了，還是說開直升機只是明星選手的基礎技能？就好比帶著扳手踢足球在大城市是很正常的，是他太大驚小怪了。

    「敢問，你會開高達麼？」王沈覺得應該適度發揮一下自己的想像力。

    「如果有圖文教程的話應該不成問題。」齊石保守地估計道。

    「他說的沒錯，這世上應該沒有他開不了的東西。」連一向看不慣齊石的周珂都為他說了句話。遺憾的是卓越的駕駛天賦並不能為齊石加分，高中五項傳統評定中，並沒有任何一項是和駕駛有關的。

    「那還等什麼？我們去搞一台直升機啊。」

    「情況沒這麼簡單。」

    標註出環島電視台的位置後，周珂在旁邊用紅色水彩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形，圓形將整個街區都圍在了其中：「雖然環島電視台離這裡不遠，但幾天前那裡就淪陷了，軍隊疏散平民時武裝已經占領了幾條街區。」

    說著，周珂用筆點了點紅「x」，說道：「環島電視台的位置正好在區域的最中心位置，我暫時還沒法判斷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聯繫。」

    「不是說他們還要一天才能打進來麼？」

    「情況比我們預想得複雜。」周珂在地圖另一端找到了東南角海灘附近的建築群：「他們在東南海域設置基地時，黎多城的幾個城區同時發生了叛亂，政府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忙著疏散平民根本沒工夫理會東南海域的敵人。而這個黎多環島電視台所處的幾個街區就是政府軍沒能守住的高危地帶。」

    「這都幾天過去了，誰也不知道那裡變成什麼樣了。」李雅說道。

    她明白周珂話中的含義。

    在這種情況下貿然去搶直升機危險重重，敵人的數量，配備的裝備都是未知的。

    這也是周珂的猶豫所在。

    他們一共六個人，貿然闖入被武裝占領的街區也和自殺任務沒什麼區別了，放在平時她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否決這個方案另想其他的辦法。然而這一次，她卻隱約覺得環島電視台的陷落有些可疑。

    戰地記者回憶的幾處交火點正好把環島電視台圍在了中央。

    伏擊新兵的不明武裝分子、被閃電戰占領的環島電視台，以及武裝的進攻……她感覺自己就快要找到關鍵所在了。整個實戰考核並不是初代機憑空模擬出的戰場，而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事件。

    2048年爆發的非聯邦戰爭，她一搜索黎多城，第一條便是這條信息。戰爭波及了非聯邦多個城市，而黎多城是其中的重災區之一。然而當周珂進一步調查時，卻發現網絡上對這次戰爭的描述少的可憐。

    甚至連對方的部隊名稱都沒有顯示，當時的新聞都統一採用了武裝這個稱謂。

    一場戰爭不可能憑空而打，但她查不到任何有關敵人訴求的信息。

    至於部隊編制、兵力就更模糊了。

    根據已有的情報，周珂唯一能判斷的，就是武裝的勢力很強，以至於非聯邦不得不向世界聯盟求助，最終亞、歐、美三大聯邦派出了各自的維和部隊才贏得了戰爭的勝利。

    「那我們就去查清楚。」王沈打斷了周珂的思緒：「我們現在不能放過任何線索……理論上我們的目標是躲開武裝的正面部隊摸到敵人後方，但實際上我們根本不知道過去了之後到底要幹什麼。有可能，真正的線索並不是藏在敵人的基地。」

    王沈注意到周珂越來越凝重的表情，趕忙說道：「我只是給你提供一些思路，你是情報分析師，最後拍板的人還是你。」

    「嗯。你說的有道理。」周珂點了點頭。

    繼續做幾個無頭蒼蠅，期盼所謂的線索從天而降，抑或是闖入龍潭虎穴自己找出真相……

    「喲！兄弟們！」

    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季胖子出現了。

    準確地說，他和顧白是從大門外走進來的，現在的季胖子不知從哪搞來一副墨鏡和一個土氣的草帽，背在身後的土質步槍也變成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與周圍凝重的氣氛相比，季胖子顯得既興奮又開心：「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我和顧白搜颳了周圍幾家超市，找到的食物夠我們吃好幾天了。」季胖子將袋子放在地上，裡面裝著的食物和水都快撐破袋口掉出來了：「這些都是我試吃過的，口感上絕對有保證。」

    季胖子拍了拍又鼓了一圈的肚子，很難想像他一個人究竟「試吃」了多少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