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星臉色仿佛比剛才更加蒼白,連唇也在微微顫抖,她自己的命也就算了,要是他為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她該怎麼還?
她立馬上前,握住了他的長臂,顫著睫毛大聲問道:「你穿了防彈衣了,是不是?」
不然,他怎麼傻到來替自己擋子彈?
顧薄情不置可否,但容不得她再多問什麼,再一次的槍林彈雨襲來,他身手矯捷地仿佛根本沒受過傷,利索地連她一起撲倒在草地上。
子彈從他們身上咻咻掠過——
白止星驚魂未定,好半響才在他跳動的溫熱體溫底下,漸漸找到了知覺,她能感覺到剛剛那撲向她動作的快狠准。
這麼說,他應該沒有受傷才對,不然怎麼可能做得到?
想到這裡,她才鬆了口氣,白止星微抬起手,卻不經意間觸到了他背上的一陣濕熱,她徹底地僵硬在了那裡。
那徐徐腥味透過強風,吹入她鼻尖,告訴她一個不肯相信的事實——
顧薄情中彈了?!
她顫抖著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在他耳邊,低得不能再低地微啞道:「你說一句話行不行?你這樣,我害怕。」
感覺到身下的她在顫抖,顧薄情將她護在身下摟得更緊,極淡地動了動薄唇:「怕什麼?」
好半響,她不肯出聲,但她不說話,他也不開口,弄得她心慌亂不知所措。
終於,白止星咬著唇,艱難地吐出:「我怕,你有事。」
仿佛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才坦白這件仿佛羞恥的事。
「我不會有事,」顧薄情沉聲道,有條不紊地說:「等會槍聲停下來後,你朝著西面走,碰到個站口再往右就能回軍區四院。」
「那你呢?」她愣了愣,聽他話里的意思仿佛將自己排除在外,是她聽錯意思了嗎?
「不用管我。」顧薄情聲音壓得很低,「聽清楚我剛剛說的話了嗎?沒有,我再跟你重複一遍……」
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話,「我記不住。」
白止星垂下眸,她並非記不住這麼簡單的方向,而是她還沒混蛋到丟下救自己的男人,自己去逃離。
「每隔十分鐘,對面就會開槍,十分鐘你一個人可以走出這片實彈測試區,但加上我,就未必了。」他跟她冷靜的分析,冷靜得仿佛被拋下的人不是他一樣,仿佛面對生死他依舊鎮定自若,波瀾不驚。
他就是在告訴她,就算他想和她一起走,只會拖累兩個人,他現在受了槍傷,根本沒有能力再做什麼了,別說救她,自保都難。
聽到這裡,白止星卻更加確定了自己的信念,她直勾勾地望進他那黑如曜石的眸中,「十分鐘,我自己也未必走得出去,我會害怕腿軟。」
明知道那是她的藉口,顧薄情還是信了,他深深地凝著她眼底,抬手撫摸了下她的臉頰,兩人之間,似乎無形中多了一種情愫。
白止星顫了顫睫毛,倏然移開了視線,他……他幹什麼摸她?這都什麼時候了,說不定下一秒兩人都要被打成槍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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