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古武俠賦 146 劍動風雲

    天空風和日麗，白雲剔透，陽光柔和，微微吹起的暖風，讓人覺得懶洋洋的。

    桃花島上，桃花隨風而動，在那漫天花瓣之中，人影翻飛，劍氣、勁力縱橫交錯，於四周留下一道道的劃痕。

    黃藥師、老頑童的合擊之術非常高明，二人身相連，手變幻，攻擊起來連綿不絕，沒有絲毫空隙，尤其是老頑童用上雙手互博之後，更是給人眼花繚亂的感覺。

    百曉生雖利害，可面對這般攻擊，也非常不適，一直後退。

    劍氣環繞四周，他手成劍指之狀，鋒利劍芒附著，好似一把真的長劍一般，無堅不摧。可劍芒刺入二人中央，空、柔之力瞬間發揮作用，把他的無雙劍芒彈到了一旁，讓其一次次無功而返。

    交手了幾招，百曉生也明白了過來，二人的聯手合擊之術，是以老頑童的空明拳與雙手互博為基礎的，黃藥師通過自身的配合，把老頑童兩套絕學的威力成倍數般發揮了出來。若想破去這合擊之陣百曉生還不曾想到辦法，可與它對抗卻也不是那般簡單，只需用處太極就可以了。

    不得不說，太極正是克制兩人合擊之陣的無上武學。只是，百曉生比斗的目的是為了讓自身更進一步，也讓兩人見識一下更加高深的武學境界，使用太極，這目的就達不成了，畢竟他自身對太極的理解，不見得比老頑童深。

    心念轉動之間，百曉生的劍難免出現了瑕疵，二人也見縫插針，兩人六手啪啪的擊打在百曉生的劍芒之上，竟是把他的劍芒擊潰了。空空如也般的力道中，黃藥師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那無堅不摧的指光瞬間點在百曉生左臂之上。撲哧之上，他衣衫碎裂，只是指力打在肌膚上，卻被一股強大力道所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百曉生腳下一點，身子便退了開去，他看著自己左肩，眉頭輕皺。這一指，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幾年的太玄經修煉，他身軀的強大不言而喻，體內真氣的雄厚也非一般人可以想像。黃藥師的玄陰指雖利害，卻也破不了他的防禦，可就這一招說，他卻是敗了。

    「想不到，你還練有護體功夫。」黃藥師有些意外的看著百曉生道。

    百曉生沒有回話，他現在正為剛才自己的懊悔呢。他是練劍的，卻在關鍵時刻懷疑自己的劍，這怎麼行呢？劍出無悔！既然你選擇了劍，就應如劍一般，無悔而動！

    漸漸的，他眼神銳利了起來，手再次抬起，整個人如那長劍一般，鋒銳而不可阻擋。

    黃藥師、周伯通對視了一眼，知道百曉生要認真了。他們二人身形變化、交錯，漸漸形成一道旋風，卷向百曉生。

    百曉生還沒有動，他就那麼站著，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當二人席捲到身前三尺距離時，他動了。他就如一把長劍，直接插了過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風火無邊！」

    風助火勢，二人既然成風，他就借風而成火。

    三者的碰撞被局限在三尺見方之地，肢體的碰撞聲，不停的傳來，只是三人颳起的旋風遮蔽了人的視線，讓人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

    突然間，一點火光在旋風中點亮，隨風搖曳，雖微弱，卻始終不滅。慢慢的，火光越來越亮，火光照透了風層，射到外面土地之上。

    滋滋……刺耳的摩擦聲震的人耳膜生疼，一抹劍光自旋風中穿透而出，緩緩落在地上，正是百曉生。他衣衫襤褸，身上開了幾個口子，而待旋風散去，黃藥師、周伯通更加狼狽的身體也露了出來。這二人的衣衫幾乎成了條狀，掛在身上根本無法遮擋肉身。

    三人都是一幅披頭散髮的模樣，百曉生的頭髮更是斷了一截，而兩人脖頸卻有一道紅印，那是被劍滑過的痕跡，只是二人反映快，不然二人能否站著都是一個問題。

    「悲痛莫名！」百曉生瞬間轉身，空空如也的手揮灑出無盡劍意，籠罩三人方圓。悲傷的氣息自無中而生，瀰漫三人心底。

    這是百曉生的悲，卻引動了黃藥師、老頑童的傷。馮衡的身死，是黃藥師無盡的痛；王重陽的逝去，是老頑童心中的傷。

    在如此劍意之下，二人心神都被牽引，想要動手，可卻不動，只是沉浸在那悲傷哀痛之中。

    百曉生沒有趁機攻擊，他這一劍只是打出了自己哀傷的劍意，沒有打出犀利的劍光，所以二人都沒有事，只是沉浸在悲痛之中。

    待兩人回過神，都是暗自心驚。他們明白，若剛才百曉生趁機攻擊的話，二人根本就沒有還手的能力。

    這是敗了啊！還敗的這麼慘！

    二人苦笑，可百曉生卻不給二人想更多的機會，他下一劍又來了。「人劍空空！」極致的殺劍把殺氣凝聚於一點，當劍光爆裂，殺氣洶湧而來，吹的二人身體冰寒。這股寒意，自心底而發，伴隨著一股死亡的恐懼。

    「喝！」

    黃藥師低喝一聲，聲音似雷似鼓，他身影轉換，手搭在周伯通肩上。裊裊煙氣瞬間把二人籠罩，煙氣下，兩人身影閃爍不定，當百曉生的劍滑過，兩人身子前沖，莫名間，已經橫移轉換，躲了過去。

    回過神，百曉生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一連三個贊同，顯示了他對二人的欣賞。「想不到，你們只是見過一次，就想到了破解之法，不愧是黃藥師與老頑童。」

    「哼！」黃藥師冷哼了一聲。他面色有些蒼白，手微微發抖。剛才一下，消耗了他很多的功力。相比，老頑童好了很多，因為這一下是以黃藥師為主的。

    「我還有一劍！這是我近四年所悟，可謂我劍法大乘之作。你們要小心了。」百曉生微微一笑，整個人都變得和煦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老頑童跨前一步，把黃藥師護在後面，而黃藥師也把手搭在周伯通身上，以防萬一。

    「接我最後一劍，劍動風雲！」

    他並指成劍，劍插入前方虛空，似乎是速度太快了，劍一動，空間都跟著發生了晃動，那摩擦而起的火光更是附著在他手臂之上，燃起熊熊火焰。

    伴隨著嗡嗡的轟鳴之聲，火花四射，劍氣縱橫，漫天的火焰似形成了大片的火燒雲，把三人完全籠罩。劍與空氣的摩擦，更是發出如雷鳴般的響聲，震懾人心。

    無數的百曉生在這一刻遍布四面八方，只是簡單的一刺，卻又遍布整個方圓，讓黃藥師、周伯通二人避無可避。

    這一劍，如果接不下，二人絕對會灰飛煙滅！

    心底的顫動讓二人都大驚失色。這一劍的威力，他們真的無法想像。他這一劍，怕是稱得上改變了天象吧。

    「護體罡氣！」黃藥師凝聚全部的內力，撐起一座光照，把二人籠罩其中。老頑童雙手擊打虛空，空、柔之力攪動四周，牽扯、改變壓迫之力。

    只是，當無盡的劍氣擊來，他們發現自己做的都是無用之功。只是一瞬間，二人的布置就如被捅破的窗戶紙一般，崩潰瓦解，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兩人面色慘白，這是要似了嗎？

    沒有人可以在這攪動了天地風雲的劍氣下活下來！

    只是，劍氣並沒有擊打在兩人身體之上。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劍氣陡然轉向，飛向遠處山峰。轟……爆響之聲，山石炸裂之聲，山體崩塌之聲……所有的聲音匯聚成一條直線，衝擊著二人的心靈。他們努力的轉過身子，發現那本來挺立的山峰，竟是被生生炸去了一截，半截山體都崩塌了。

    兩人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液，暗自道：「這真的是人力可以達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