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還沒有發話,一旁的可可卻是鼓著腮幫子,大聲喊道:「不要臉!會長哥哥才不會要你這種賤女人呢!」
瑪歌冷哼一聲,隨即靠著法杖,擺出一個略顯妖嬈的姿勢。伴隨著清晨的陽光灑下,她那有些分叉的裙子撇開,露出其中的大白腿:「哦?我可不這麼覺得。畢竟只要是個男人,都阻擋不了那方面的需求,對嗎?艾羅會長。」
可可還是一臉不相信,但她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轉過頭瞪著自家會長,似乎是有些信心不足一樣。
看到可可這樣的表情,艾羅倒是不由得有些好笑起來。
他輕輕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不要你陪,說實話,我也沒有想過讓這把法杖從我們人魚之歌離開。再怎麼說,這也算是人魚之歌的財產,而且更進一步地說,這還是光明教廷的財產。我們人魚之歌只是代為保管而已。你想要帶走?呵呵,恐怕什麼條件都沒用呢。」
聽到艾羅這麼說,可可立刻信心大增!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再次轉過頭懟著那個風騷的女人。
而瑪歌的嘴角現在卻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她哼哼了一聲,暗中鼓起勁,向著光明法杖中繼續輸送魔力。
可不管她怎麼鼓動,這柄法杖卻再也沒有辦法恢復到如同之前那樣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狀態。別說接受自己的任何魔力了,簡直就像是有些抗拒也說不定。
沒有光明法杖的幫助,瑪歌很清楚僅僅憑藉自己那可以雙手放光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從人魚之歌的包圍圈中逃出去。
沒辦法,她只能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將光明法杖插入泥地之中,張開雙手略微後退,說道:「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們了!我輸了,這下可以了吧?法杖換給你們!可以放我走了吧?!」
艾羅向著布萊德使了個眼色,這個大個子點點頭,上前拔起那柄光明法杖後退。
看到法杖被沒收,瑪歌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心與無奈的神色。但她也知道現在再怎麼說也沒用了,只能默默地忍下這口氣,低著頭,轉身想要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艾羅卻是再次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成員們再次將這個女人圍住。
看到自己離開的路再次被堵截,瑪歌微微一愣!
她連忙轉過頭,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艾羅。同樣的,其他公會成員雖然也照做,但眼神中也是帶著些許的疑惑。
「你幹嘛?東西我都還你了!為什麼還不放我走!」
艾羅背著雙手,臉上帶著微笑,緩緩走到布萊德身旁,接過這柄法杖。
光明法杖還是如同以前一樣暗淡無光。
不過這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瑪歌小姐,並不是我不想放你走,而是我有些話想要和你好好說說。」
瑪歌咬著牙,拳頭略微捏緊。可迫於四周那些冒險者的壓迫,她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在離開這裡之後,你打算去哪裡?你身上沒有錢吧?就算你在離開鵜鶘鎮之後打算一路賣出去充當路費,可也需要一些最基本的行動資金吧?這些,你有嗎?」
艾羅的語氣非常的輕描淡寫,並且還帶著些許玩笑話的意思。
而那邊的瑪歌卻顯得有些窘迫。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自己身上這條白紗裙已經因為這一晚上的各種操勞而變得髒兮兮,自己背著出來的那一包裹的衣服也已經丟在那個地下通道,被那些尖牙血肉撕了個粉碎。
可以說,現在的她真的可以算得上是身無分文,就連今天的早飯恐怕都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吃。
唯一要說值錢的,也就只有她脖子上掛著的這條珍珠項鍊了。
「哼!要你管!我……當然有我自己的方法!比如說,我還有這件首飾可以賣……」
本來,瑪歌的語氣還顯得比較強硬。可當她說到要典賣自己身上最後一件首飾的時候,聲音卻是很明顯地輕了下去。
艾羅當然不會放過談判對手這一剎那的軟弱,立刻跟上,說道:「我們身為人類,人類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會講究一個成本與效益。」
「當我們人類覺得付出的成本完全無法賺到讓自己滿意的利益或是感覺虧本的時候,那麼就不會去做這種事情。即便是做了,也會感覺非常的難受,好像吃了一隻蒼蠅那樣的噁心,甚至在心中久久不能釋懷。」
「而在我看來,瑪歌小姐,你現在就正打算做一件需要付出巨大成本,卻幾乎沒有……不,根本是完全沒有任何利益的事情。對,沒錯,瑪歌小姐,你如果現在離開,那麼就是虧本了,而且還是大虧特虧的那種。」
瑪歌的手輕輕地在自己的珍珠項鍊上摩挲著,聽到艾羅這句話之後,她的表情顯得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則是一種警惕。她向著後面退了一步,讓自己儘量和這個矮個子會長保持一定的距離,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哪裡有虧本了?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虧啊!」
艾羅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非常憐憫而又惋惜的表情,笑著說道:「不,你虧了。正如我剛才所說,每個人,在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會去衡量成本與利益。就好比一個即將渴死的人看到面前有一口水井,那麼他絕對不會想著更遠的地方或許會有冰鎮的檸檬水而放棄這口井繼續前進一樣。」
「而對於瑪歌小姐來說,剛才我們一起所經歷的一切,在那黑暗的地下通道中所付出的所有,流過的血,受過的傷,這些所有所有的冒險經歷,對於您來說就都是一種成本。」
「那麼我們現在來看看,瑪歌小姐在冒了這麼一次險,付出了巨大的安全成本之後,究竟收貨到了什麼利益嗎?」
艾羅略微停頓,讓瑪歌稍稍有一點思考的時間。不過,這種思考的時間短短几秒鐘就夠了,他可沒有心思讓這個女人真的把所有事情都想通透——
「在我看來,完全沒有。」
「在花費了那麼大的時間,精力,甚至冒著可能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做了那麼多事情之後,瑪歌小姐現在想到的卻是立刻離開。那麼很自然,您在這件事情上沒有獲得任何的收益!在我這個不成器的經濟學的畢業生來看,這就是一種大大的虧本買賣。」
芭菲正在布萊德的口袋裡面喘氣,努力恢復自己剛才一戰中耗費的魔力。卻聽到外面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而且感覺布萊德半天都沒有移動,不由得從自己搭檔的口袋裡面爬出來,看了看那邊的艾羅,再看看瑪歌,隨後衝著布萊德問道:「這是怎麼了?會長在幹嘛?」
布萊德抬起手指噓了一聲,說道:「別說話,會長正在騙人呢。」
那邊, 瑪歌歪著腦袋,似乎是聽到了某種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奇怪言論一樣地看著艾羅。作為一名從小到大並沒有受過什麼高等教育的窯姐,她除了認識幾個字之外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明白了經濟學中的成本和收益方面的知識,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被這個矮個子會長說服了一點東西?可是,這種說服總感覺怎麼有些奇怪?
「你說我……虧了?嗯……好吧,如果你非要這麼想的話,我的確在冒著生命危險幫你們幹掉那頭怪物之後沒有得到任何的報償。這樣說的話我的確算是虧了。那麼你打算怎麼樣?付我錢嗎?」
艾羅哈哈一笑,就好像聽到了什麼非常好笑的事情一樣,搖了搖頭說道:「錢,永遠都在自身武力所能觸及的範圍之內。瑪歌小姐,您覺得,現在您有這個武力從我這裡得到任何一枚鐵幣的報酬嗎?這是一個錯誤,這個錯誤和您之前之所以會被睿鷹伯爵一口氣掃蕩所有資產一樣,都屬於擁有的金錢超過了自身拳頭所能夠觸及的範圍。」
瑪歌顯得有些急了,她哼了一聲,大聲道:「所以!你究竟想說什麼?」
看到瑪歌急了,艾羅就更加氣定神閒了。他輕輕拍了一下手,笑道:「你生氣了?你生氣了,就代表你也察覺到自己虧損了對不對?你在付出了勞動之後卻沒有能夠得到任何的報酬。而我們人魚之歌通過這一次的冒險之後卻得到了一把石之劍。雖然我們在這次的冒險中也有些許的折損,但這些折損也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所以,瑪歌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儘量讓自己的這次冒險產生些許的收益?哪怕是最小的收益,也好過你完全沒有任何收益來的要好啊。」
瑪歌輕輕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她對於這個總是嬉皮笑臉看著自己,但似乎對自己的身體和臉蛋完全沒有興趣的男人有些惱火了,帶著些許怨恨的聲音說道:「所以,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
「很簡單,加入人魚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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