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終究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她在為自己的無力感覺到些許懊惱的時候,一隻手,卻已經恰到好處地攙扶在了她的腰間,托著她,讓她慢慢地依靠著訓練室的牆角坐了下來。
甜酒酪回過頭,在看到那張充滿關心的臉龐,望著那雙讓人只是看上一眼就會心中亂顫的眼眉,注視著他眼角上的那一顆淚痣,似乎也在此時掛上了些許的水霧之時……
甜酒酪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再一次地被折服,又要迎來又一次的軟弱了。
「你……你放開我……」
靠著牆角,甜酒酪嘗試著抬起手,推搡著達克的胸膛。
只可惜,達克現在卻一反往日的順從,依然是輕輕摟著她,為她調整好一個最合適的位置。隨後,才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達克握住甜酒酪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溫柔地注視著自己的心上人。他看的很認真,也很專心。那種眼神中所蘊含的感覺就像是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讓幸福從手指尖溜走一樣的小心翼翼。
望著達克如此痴情的眼眸,甜酒酪終究還是憋不住,轉過頭,臉上也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你……你還想要……幹嘛啦……別忘了……你和我……現在可是……敵對……」
面對甜酒酪現在這輕的幾乎就如同喃喃自語一樣的聲音,達克卻是用一種很認真的態度說道:「我知道,你想要挑戰我們整個公會。我身為人魚之歌的一員,當然也會直面你的挑戰。可是在此之前……」
達克伸出手,輕輕撩起甜酒酪額頭上被汗水黏住的頭髮,望著她的側顏,緩緩說道——
「你卻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關心的女子。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又怎麼可能不關心你,不照顧你呢?你如果繼續拒絕我的話,我的心就會因此而死去,我的靈魂會因為你的拒絕而備受煎熬……」
別過頭的甜酒酪只感覺心中一甜,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開心。
在細細品味了一下這裡面的滋味之後,她終於回過頭來看著達克,說道:「那……那我就先原諒你了。還有啊,你……你平時是不是也是像這麼甜言蜜語地給其他女孩子說話的呀?你總是說自己要成為一名偉大的學者……偉大的學者就是用這種奇怪的話語來騙女孩子的嗎?」
看到甜酒酪的口氣中有些放鬆下來,達克也是開心了不少。他端起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水壺遞給甜酒酪,在自己的愛人喝水的時候,他則是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我有這樣的水平,你會為我擔心嗎?」
甜酒酪歪著腦袋想了想後,隨即笑道:「不會。」
突然得到這麼一個結果,這倒是讓達克的笑容瞬間消失。原本淡定的神情也變得不淡定起來了。
「因為……你如果用這種態度去和其他女孩子搭話的話,那些女孩子可就太可憐了。你明明最喜歡的是我,但她們的心中卻開始抱有無畏的幻想。與其擔心你,我可能反而更加會擔心那些女孩子吧。」
同樣也得到甜酒酪承諾的達克,臉上的嚴肅再次化為輕鬆與愜意。他舒暢地呼出一口氣,臉上掛著笑容,伸出手,試探性地想要去摟住甜酒酪的肩膀。
而看到他的手臂伸出來,甜酒酪更是臉上一紅,在片刻的猶豫之後,乾脆直接倒進了他的懷裡,這反而是讓達克顯得有些木訥了。
「嘻嘻,想和我斗?你早得很呢~~~」
懷中的甜酒酪轉過頭來,仰頭看著達克。這倒是讓達克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來,也是就此舒坦地摟住了她。
小小的訓練室內,現在卻是因為這兩人的關係顯得無比的旖旎與夢幻。
那些掛在牆壁上的武器和護具現在似乎也已經變成了可愛漂亮的彩虹色,所有的牆壁縫裡面都開出了各種各樣的花朵~~~
溫暖,感受過了。
氣氛,也體驗過了。
伴隨著心中的那股激動逐漸平息,理智自然也是稍稍爬上了腦袋的高地,可以和感性稍稍一較長短了。
甜酒酪望著達克,笑眯眯地說道:「你……真的那麼喜歡我啊?我長得又不漂亮,性格也差,你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是皇室成員的關係?可是也不對,你現在都變成反叛軍了。」
達克摟著自己心愛的姑娘,笑眯眯地看著甜酒酪那張算不上多漂亮,只能說是普通的臉龐。她的手指抬起,輕輕滑過這個女孩的面龐,說道:「不知不覺間,你的臉已經變得好多了。是那種病症在逐漸癒合的關係嗎?你的臉不腫了,看起來也不奇怪了。」
甜酒酪嘟起嘴,裝出一副十分生氣的模樣:「哼!你是因為我是個怪胎才喜歡我的?你這個變態。」
達克則是笑了笑:「不管你是不是個怪胎,我都喜歡你。現在想想,或許早在你『出事』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你恨久了吧。」
被這麼一哄,甜酒酪的眉毛立刻就要飛起來了:「哼!我不信!要不然的話,你怎麼還會幫著人魚之歌的人來欺負我?和我對決的時候,你一定也會出場的吧?」
終於把話題繞了回來,在談論到這個話題的時候,達克臉上的微笑也是略微收起,緩緩說道:「甜酒酪,你……希望我在和你對決的時候,對你放水嗎?」
面對已經收起笑容的達克,甜酒酪臉上的笑容也是同樣消失了。
她默默地注視著自己的愛人,片刻之後,她從達克的懷裡稍稍掙脫出來,靠著牆壁坐好,一臉認真地說道:「雖然我很希望自己能夠戰勝你,但是,我卻同樣不希望你對我放水。」
她抬起拳頭,捏緊,眼神中帶著某種堅定的信念與果敢:「這場挑戰之所以會誕生,來源於你們對我的不尊重和蔑視。我要通過擊敗你們來奪回屬於我的尊嚴,如果你在和我對決的時候放水,那即便我贏了你,我也不會感覺到任何的尊重。」
「達克·光中光,現在我不是以藍灣帝國皇室成員的身份,或是你的愛人的身份在和你說話。我是以一名格鬥家的身份,在對一名狂戰士說話。」
「所有人都說你是年輕一輩中無出其右的最強,而我……其實也早就想要看看,你的這份『最強』究竟是一個什麼概念。對於我……對於我這麼一個格鬥家來說,挑戰你,戰勝你,或許將是這次的挑戰中,我能夠得到的最具有榮譽的事情了吧。」
面對甜酒酪那如此認真的眼神,達克的心臟不由得狂跳起來。
沒錯,他喜歡的長公主的確是一個刁蠻任性,完全無視他人的皇室公主。
可是另一方面,他喜歡的甜酒酪也正是這麼一個要強,不服輸,甚至性格堅韌的有些類似於磐石一般的女孩。
這份永遠都不會放棄的精神,即便知道前面有無窮無盡的困難也要竭盡全力向前走出去的精神,不正是最為吸引他的地方嗎?
他愛著這個姑娘……每每看到她如此的堅強,這份愛意就會變得更加的濃郁。
他想要幫助這個姑娘完成她的心愿,即便她的心愿是挑戰全力迎戰的自己……
可是,也正是因為他愛著這個姑娘,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幫助她挑戰真正武力全開的自己。
「小甜甜,我……沒有辦法對你拼盡全力。」
達克的一句話,讓甜酒酪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震驚,隨後又帶上了一絲迷茫,最後又變得有些失望。
「這並不是我不想要對你拼盡全力,而是我……可能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
達克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
「最強狀態的我……既然你知道我是一名狂戰士,那麼應該也知道,想要發揮出我全部的力量,那麼我就必須受傷。」
「可是一旦受傷之後,我就會失去理智,變成一個徹頭徹尾只知道戰鬥的瘋子。」
「傷口會讓我變得更加興奮,疼痛會讓我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以往每次陷入狂戰士狀態之後,我就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目的,我只想要拼命戰鬥,戰鬥,戰鬥……一直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停息。」
「在這種狀況下的我極有可能殺了你,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我就會立刻追隨你而去。」
在達克說到這裡的時候,甜酒酪開口,想要說出「即便如此,還是希望你竭盡全力」這句話。
可是沒想到達克卻是抬起手,用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唇,繼續說道——
「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在我的人生中,我經歷過這麼一次。在我變成一個失去理性的狂戰士之後,我會和任何人為敵,但卻偏偏無法對你下手。就算你那個時候想要傷害我,甚至想要殺我,我也沒有任何要對你動手的意思。」
「換句話說,在我變成狂戰士之後,我也有一定的概率對你完全沒有任何的敵意。我甚至都無法衝著你舉劍。這樣的我,當然不可能滿足你挑戰我的要求。」
這個理由倒是讓甜酒酪說不出話來了。她張開嘴,似乎是想要反駁,但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思索了片刻之後,也只能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見甜酒酪現在十分沮喪,達克連忙說道:「不過你別急,雖然我不可能和你正面交戰,但說不定會長可以想出什麼讓我們不用正面交戰也能夠比拼的方式。這種事情,我們到時候再說吧!」
甜酒酪雙手抱在胸前,瞥了一眼旁邊的達克,哼哼道:「一個不能為了自己的心上人竭盡全力的男人,在我看來最沒用了。」
被甜酒酪這麼一說,達克倒是笑了出來。他揮揮手說道:「好啦好啦,雖然我可能不能和你真刀真槍地打上一場,但是我這邊也有自己的考量。比如說……你不是要挑戰我們人魚之歌所有人嗎?我就來告訴你他們所有人的個人情況,讓你好有所準備,這怎麼樣?」
甜酒酪猛地回過頭,盯著達克:「你把他們的情況都告訴我?為什麼?你背叛了你的公會?」
達克連忙擺手,說道:「哎呀,別說的背叛那麼嚴重嘛。你現在可是要挑戰我們整個公會內的所有人。而且,我們整個公會的人也都覺得,你基本上不可能有贏的可能性。正因為如此,會長才會默許我來和你聊聊天。你不是覺得我們會長看不起你嗎?所以,你就用這些資料來讓我們會長大吃一驚,不好嗎?」
說實話,甜酒酪被說的有些心動了。
畢竟,發狠話是很容易,但是事後想想,一個人單挑一個公會這種事情怎麼想都覺得有些誇張了。不說達克,這個公會內可還是有吸血鬼這種怪物的存在啊!不好好考慮一個決策的話,到時候真的有可能是自己被打的落花流水呢。
這麼一想,甜酒酪也算是想通了。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同意了!你和我說說他們每個人的情況吧,我應該怎麼應付他們?」
見甜酒酪同意了,達克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副早就準備好的國戰牌,從中抽出一張狂戰士,指了指自己,再指指這張牌,說道:「首先,我,我和你的對決應該會有另外一種形式,現在我們就先不討論。這張狂戰士牌我們就擺放在旁邊,讓我們從低級的開始,一個個地看。」
說著,他又抽出一張弩車牌,放在了甜酒酪的面前——
「這張弩車,就代表著我們的組裝師,特斯拉。說實話,他是一個完全沒有戰鬥能力的人,我也不認為他能夠對你產生什麼威脅。如果非要說他有什麼威脅的話,就像是這台弩車一樣,他會操縱元素機。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會長會不會允許他拿著元素槍上場……應該不會吧。」
「而我之所以把他提出來,最主要的不是要你注意怎麼對付他,而是希望你注意,不要一不小心把人給打死了。」
「如果在你挑戰的過程中失手打死了這麼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威脅的普通人,那麼我想你絕對承受不住整個人魚之歌的憤怒。」
此時,達克的話顯得十分的嚴肅。這代表著他很認真地。
看到他那麼嚴謹,甜酒酪也只能呼出一口氣,說道:「好好好,我明白了,我不能打死他,也要小心不能把他打殘廢了。不過我更擔心他會不會以不會戰鬥為由不下場……」
達克撇撇嘴:「這……也是有可能的吧。那麼,我們來看下一個。」
他從國戰牌中又抽出一張迷霧牌,擺放在了甜酒酪面前。
「這個,就是我們的閃電魔法師,啫喱。也就是那個獨臂的孩子。」
甜酒酪再次皺起眉頭:「迷霧?他難道不應該是『農民』嗎?」
達克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頭,說道:「就是『迷霧』。」
「啫喱是一個很認真的孩子,他對於自己的事情也非常有考量。的確,在過去的這段期間內他失去了自己的閃電元素親和,也失去了一條胳膊。你平時也一直都是『廢物廢物』地叫他。」
「但是最近,他的行動看起來卻是有些改變。他的手中會經常捏著兩枚鐵幣不斷地玩耍,這是一個從前還有元素親和力的他完全沒有的習慣。而且有一次我看到他偷偷摸摸地在向會長說些什麼。我過去的時候他就不說了,再問公會裡面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他最近神神秘秘地究竟在幹什麼。」
「總而言之,我希望你不要太過小瞧了我們公會的魔法師。畢竟到現在,他的公會銘牌上還是寫著魔法師這一職業。而且你平時欺負他欺負的也最凶,萬一他在場上對你動粗……那就麻煩了。」
看著達克現在一點點地說話的模樣,甜酒酪倒是在自己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你……是要我以後不要再叫他『廢物』了嗎?要我……尊重他?」
達克呼出一口氣,緩緩道:「我只希望你能夠理解他人。就好像你有你的尊嚴一樣,啫喱也有屬於他自己的尊嚴。」
甜酒酪略微想了想之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行,我以後不會再小瞧他了。如果他真的恢復力量的話,那我會在戰場上和他見證章。如果到了戰場上他依然還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我也會抱著尊重的心情將其擊敗。」
見甜酒酪現在終於贊同了自己的說法,達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顯得輕鬆了一點。
當下,他笑著,從國戰牌中取出一張名為小丑的卡牌,放在甜酒酪的面前。
「這張,就是那個精靈吟遊詩人,伊戈。嗯……怎麼說呢?他是一個見識廣博,任何話題都能稍稍聊上兩句的類型。但迄今為止,我除了看到他彈琴之外,就沒有看到過他和任何人動過手。」
甜酒酪則是揮了揮手,笑著道:「這是當然的嘛~~~!他可是吟遊詩人,一個賣唱的能夠有多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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