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眷念家人,那呂氏雙姝之一的妹妹呂秀倩過了片刻,便又再次嚶嚶地哭泣起來。
申屠嬌嬌聽得心煩,出聲斥道:「哭什麼哭?仇人近在眼前,要報仇有什麼難的,待得幾天之後,迎親之時,你看我如何將那奸賊左少白斃於刀下!」
申屠嬌嬌這麼一吼,外間哭聲登時收斂,只聽那妹妹呂秀倩低聲跟姐姐說道:「姐姐你看,這申屠家的人,果然個個兇狠,真是嚇人!」
申屠嬌嬌氣得就要破口大罵,正在這時,外間一陣煩亂,雞飛狗跳的聲音不絕於耳。
申屠嬌嬌的暴脾氣登時轉移,大罵道:「外面哪個王八蛋?詐屍啊?攪擾了姑奶奶的清潔,信不信我割了你的卵蛋送進宮裡當太監!」
一聲郎笑從外間傳來,嬉笑道:「姑奶奶且慢下手,割了我的卵蛋,我怕你後悔不及!」
申屠嬌嬌一聽到這個聲音,倏然驚喜跳起,卻因為穴道被制,差點倒在地上,一時喜極而泣,差點哭出聲來,但倔強的性子依舊強忍眼淚,大聲罵道:「你個王八蛋,怎麼才找來,再晚一步,我就嫁給別的王八蛋了……哇……」
說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咣當一聲,大門被推開,封清岩閃身進來,還未到床前,申屠嬌嬌已經撲了上去,直接鑽進了他的懷中,放聲大哭。
封清岩一聲嘆息,只是把她摟在了懷裡,任由她哭濕衣襟,也不會再把她向外推開一步。
「好了,哭吧!哭吧,把你的委屈都倒出來……」
申屠嬌嬌一邊哭,一邊嚶嚶地說道:「哇,我沒親人了,爹沒了。弟弟也沒了,家也沒了……我該怎麼辦啊?」
封清岩從來沒想到一向是女強人的申屠嬌嬌還有如此嬌柔的一面,不由得有點好笑地勸慰道:「嬌嬌莫哭,嬌嬌莫哭,你爹他沒死,你弟弟應該也沒死……」
申屠嬌嬌哭聲倏然一頓,猛地抬起頭來。雨帶梨花地樣貌,奇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封清岩笑道:「令尊只是受了重傷,不能運功,而令弟據說屍骸被人劫走,大有可能根本就沒死,稍後就會出現……」
封清岩笑眯眯地解釋這一切。卻沒料到申屠嬌嬌的眼睛中怒火越來越旺盛,到了最後終於忍不住,一聲大喝:「你個癟犢子,那你不早說!」
話音未落,已經是一拳衝起,正中封清岩右眼。
封清岩料不到這嬌嬌大姐動怒起來下手如此乾脆,登時被打了個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右眼登時青紫,有如熊貓。
申屠嬌嬌破口大罵,「這種事你不知道先說麼?害老娘白哭了半天……」
封清岩暈頭轉向,卻怎麼也想不通,這個連穴道都沒被解開的申屠大姐,哪來的這麼大力氣……
正在此時,旁邊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兩個絕色雙姝沖了出來,急問道:「封大哥,你說的是真的麼?申屠前輩沒死!那我爹爹呢?我爹爹有沒有事!?」
封清岩自然認得呂氏雙姝,只是被打得暈頭轉向之下,說話不經大腦,直接叫道:「不好意思,她爹沒死。你們爹卻是死了!」
窟通,窟通!
連著兩聲,二位姐妹前後暈倒在地。
呀!
封清岩一拍腦袋,暗罵自己嘴快。正要上前攙扶,不料身後被人一把扯住,剛一回頭,斗大的拳頭已經出現在了眼前,「砰」的一聲,眼冒金星,繼右眼之後,左眼又被封住。
封清岩捂著雙眼,「哎呀」一聲蹲在了地上,耳邊卻傳來申屠嬌嬌暴怒的獅子吼聲:「我打死你個山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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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大運河,還有一天左右時間,便是徐州府。
至此,大運河的路程已經過了半程,再有十餘天的時間,便可到達冀州大名府,然後逆流而上,七八天後,便可直達開封府。
到了這時,葉清玄等人的快船已經安然無事度過了五天時間。
山雨欲來風滿樓。
江湖之上,此時也是風雲變色,連續兩天的暴雨,讓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極為的壓抑。
除了操船的幾人,葉清玄等主要人物都聚集在船艙之中,眾人圍著桌子安坐,雖然剛過午後,但外面狂風暴雨,積雲催城,整個天地都是一片昏暗,所以這船艙中只能靠一盞燈火才能有此光亮。
數日來的平靜,並非葉清玄等人殺出了名堂,無人敢來捻虎鬚。真正的原因,是此時桌上的一封信,確切的說,是一封請帖。
請帖的內容無傷大雅,不過是請幾位當今武林最傑出的青年赴宴,辭藻華美與否並無大礙,只是落款處的名字,卻讓眾人大為犯難。
那處的署名,兩個大名並列而排,沒有任何的修飾和後綴,一個是「曹勝」,一個是「章丘太炎」。
曹勝,是「三十六天絕」排名第二十二位的「矛宗」曹勝;
章丘太炎,是「三十六天絕」排名第十三的「兵主」章丘太炎。
這二人,任何一人的名字擺在這裡,都夠眾人喝上一壺,甚至不敢不聽話,但此時對方直接抬出了兩位天絕高手,這個面子似乎更是不能不給!
而且他們祭出的宴會名目也很吸引人,章丘太炎是江湖上少有的兵器大師,這一次鍛制出三把極品寶劍,據說都是沿用古法製成的絕品靈兵,其中一把更是極品中的極品,比之神兵也只是一步之遙。
章丘太炎以此為賀禮,召集天下青年才俊,在徐州府設立宴會,宴會上將有教技,爭奪這三把寶劍的最終主人。
這次宴會的名號,便是「品劍會」!
江水寒沉聲道:「看來,他們是知道魏大俠跟我們在一起了。」
眾人身後的魏無疚,冷笑一聲,緩緩道:「這兩個人天絕排名都在我之上,看來鳳儀閣這次是擺定了吃下我了……好啊,萬惡無極谷下困頓兩年之久,魏某正好藉此機會活動活動筋骨!」
皇甫泰明嘆了一口氣,道:「必須要去了麼?能不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不可能了。」江水寒說道,「既然人家敢把請帖放在我們船上,只怕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注視之下,而且現在定然是全武林皆知此事,我們一跑,這個『理』字便不在我們這一邊了。就算日後我們喊出鄭展堂的真實身份,武林中相信我們這些落荒而逃的失敗者的人數,也會極少。」
皇甫泰明狠聲道:「難道武林中人就不相信王法了麼?」
孟源筠無奈說道:「江湖中人向來信理不信法。再說了,你們家老爺子還在人家手裡,皇帝的大印被他們掌握,說我們造反都有可能,咱們怎麼占據大義?」
皇甫泰明恨恨地不說話。
孟源筠最後看向葉清玄,問道:「葉子,你怎麼說?」
葉清玄嘿嘿一笑,道:「我怎麼說?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時候便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些什麼被鳳儀閣給收買了。他們人多,咱們人也不少,吹哨子,招呼人!」
孟源筠無奈一嘆,道:「大哥,我們的人都在揚州和荊州,這裡是齊州地界,就算喊人也得看看來不來得及啊……沒時間了!」
「哦?這樣啊!」葉清玄看了看江水寒,笑道:「那咱們就把這鍋水攪亂,之前不是吸引了大批閒散人員跟在我們屁股後面尋找『青銅龍塔』的消息麼?乾脆,把那青銅八面鼓祭出來,地點就選在這宴會之上。就這麼說,我們兄弟幾個參與宴會,無禮不敢赴宴,願將那『青銅八面鼓』當成賀禮,與寶劍一起,一併送予大會最終的得勝者。嘿嘿,到時我倒要看看,這個『品劍會』能來多少牛鬼蛇神,也看看這兩位天絕高手該如何招呼!」
葉清玄一說完,眾人面面相覷,魏無疚卻是哈哈大笑,狂呼過癮,甩手便回了房間,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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