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瓊聽了齊銘這話,簡直覺得寒心到底了。
回想以前和齊銘相處,不過就是在蘇青進門之前還不是這副模樣,當時齊銘幾乎天天住在她房裡,日日夜夜說不完的溫心話,現在竟然說變就變了。
「齊銘,你現在竟然這麼討厭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總是說我買東西有眼光,會挑會選,你身上佩戴的飾品玉佩什麼的,不都是我幫你選的?」
齊銘看了看她,看著她一身的裝扮和髮髻,更加反感:「你是會挑、會選,可咱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你看看你四姐,什麼時候像你這樣鋪張浪費過,她更不會像你這種……」齊銘拿眼上下瞧看著她,不齒地道:「不知所謂,不知身份!」
蘇瓊看著自己這一身的裝扮,知道自己的打扮又惹了齊銘不高興。
這是她之前就想好要惹齊銘不待見而這麼做的,雖然目的達到了,但是她還是很不舒服。
一個人若是喜歡另一個人,不是應該喜歡對方的一切嗎?
僅僅是因為穿著、打扮,就可以厭惡對方,抹殺對方所有的付出嗎?
她不否認自己對齊銘是付出了感情的,但是她的感情是有絕對的理智的,她喜歡齊銘,也喜歡齊銘的身份和齊銘能給她帶來的榮耀。
可是齊銘能夠帶給她的,以後都會慢慢的消失的,她不得不冷靜理智下來,重新規劃自己未來的方向和目標,可是,她也只是穿著和打扮惹了齊銘不快而已,那以前付出過的感情,難道齊銘就一點都不念嗎?
「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就只是一個擺設,必須按照你的喜好去做姿態?我不能有我自己的意識?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突然有一天,不想討你的歡心?」蘇瓊看著他。
聽了這話,齊銘突然之間覺得,蘇瓊果真不如蘇倩大氣。
儘管蘇倩會因為一些事情而和他爭吵,但從來不會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蘇倩的火,都是大事,都是原則和道德禮數之事,相比之下,他和蘇瓊的爭吵,竟是因為蘇瓊的穿著和打扮,他想想都覺得自己前陣子簡直就是被蘇瓊蒙了眼,可笑的很。
蘇倩,絕對不會這般不知禮數。
更不會這樣不知身份。
他怎麼想的,自然就是怎麼說,這裡是他的家,何需顧忌:「你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女人就是女人,妾就是妾,你做這些不符合身份的事,穿這些不符合你身份的衣服,我覺得這些事情讓我這個做夫君的來說教你都是抬舉了你,你要是再不改一改,那你索性就回娘家住幾天,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蘇瓊驚了。
她腦中想過將來要怎麼脫離齊家,可這一切還沒有來得及去做,齊銘竟然就要趕她回娘家了。
≡己要走是一回事,被人主動趕走,這可是兩回事。
「你,你說什麼?」蘇瓊驚的聲音都尖銳了起來:「齊銘,我有沒有聽錯?你竟然要趕我回娘家?你這麼快就厭倦我了?你以前是怎麼對我的,你是怎麼在我的床上說蘇倩不懂得怎樣為人妻的?你以前還說過我才應該做你的妻,蘇倩才應該做妾!你看見蘇葉了嗎?你看見她是怎麼樣了嗎?她也為人婦做人妻子了,她天天拋頭露面繼續做她的生意,白子胥天天是怎麼哄著她高興的?你嫌我沒用只會花錢,那以後你分幾個鋪子給我讓我打理啊……」
…
齊銘聽了這話徹底笑出聲了,指著她像看著一個大笑話似的道:「你這個女人真是奇怪,竟要這麼跟夫君討要東西,讓我分幾個鋪子給你去打理?就以你的為人,你待上一陣子,那鋪子不就成了你的了?你已經是齊家的女人了,享用著齊家的榮華富貴還不夠,竟然還這麼貪!」
在蘇瓊氣的大張著嘴巴的時候,齊銘已經笑的不行了,走出門去的時候還在嘲笑著:「你也真是夠可以的,總是這麼貪這麼念的,早晚得把自己給想出點毛病來不可,還想像九小姐那樣做生意,也不看看自己是塊什麼料子……」
「齊銘!你給我站住!」蘇瓊追上前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大罵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們齊家那麼有錢,就算我貪、我想要,你齊銘給不起嗎?幾個鋪子而已,你都捨不得成這副模樣?你有本事就像人家白子胥一樣啊,人家白子胥可是把他和蘇葉所有產業上他自己的名字給划去了,人家把那麼多產業可全都送給人家娘子了!你呢,你做過什麼!」
齊銘被她扯住,本就已經氣到,蘇瓊上來那句「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這一句,就已經讓他的怒火衝到了頂峰。
這句話,蘇倩也說過。
他當時就因為蘇倩的這句話,到現在也沒原諒她。
他是真的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兩個女人,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這時再聽到這句話,刺激可是比當時蘇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要翻上好幾倍的。
他甚至都沒聽蘇瓊後面說了些什麼,一巴掌就摑了上去。
蘇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兩眼冒了金星天旋地轉,跌倒在地的時候,口中都是腥甜的。
就聽齊銘暴跳如雷的怒罵著:「混賬東西,你就是個妾!妾!你一輩子都是個妾!竟然敢這樣對你的夫君說話!看在你母親家人的份上,看在你四姐的份上,我今天饒了你,但是你也別想再有這麼體面的日子可過!你還要去安慰你八妹妹,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看看她以後會不會過來安慰你!你馬上給我收拾東西,去田莊裡去,一天沒我的命令,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回來!」
收拾東西的時候,蘇瓊的目光都是呆滯的。
怎麼上的馬車,她不知道。
只知道春意和她坐在同一個馬車裡,春意在一邊哭的厲害。
直到外面喧囂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再也聽不到人聲。
口中依舊感覺得到血腥的味道,她卻不覺疼痛。
伸手輕輕的掀起車窗的車簾,放眼望去,夜幕之下,全是田地。
她突然冷冷的笑了。
她蘇瓊,竟然也有被人趕去田莊的一天。
明明這一切就是她想要的,就是她想要脫離齊家視線的結果,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是會這麼不舒服。
這麼……怨恨。
但是,她自由了。
自由了。
與此同時,莫府的小三爺院中,有隨從悄聲的稟報:「三爺,蘇瓊姑娘離開了齊家,去往齊家田莊的方向了。」
正在書畫的莫澤衡驚的抬眼:「她不是才剛剛回去?齊銘這麼久沒有看見她,竟然都沒讓她在府里過夜,就把她趕了出來?」
莫澤衡首先想到的會不會是齊銘知道了蘇瓊這一個月來並沒有去定州,而是在他身側陪同,雖然心知自己這邊的人已經全部都打點好不會有人說出去,但是到底還是心虛。
…
隨從嘆道:「蘇瓊小姐也挺可憐的,之前在外面的時候買了不少的東西回去打點,齊家上下全都準備了禮物的,卻不成想就這樣,回去後還沒得齊少爺的關心,八成是哪句話又不對了,齊少爺把蘇瓊小姐趕出來的時候,當著所有家僕的面把蘇瓊小姐罵的不成樣子,說是只要他不說話不開口,蘇瓊小姐這一輩子都別想回齊家。」
「為什麼會吵起來?走之前還沒這麼厲害的!」莫澤衡不禁的有些擔心。
隨從猶疑地道:「好像是嫌蘇瓊小姐花錢花的太厲害,其實咱們都看著的,蘇瓊小姐並沒有怎麼太花錢,齊家那麼多人,她一個庶出的還是個妾氏,家中又有兩個嫡親的姐姐又做正妻又做主母的,她在齊家的日子不好過,總得花點錢上下打點,日子才不會過的太苦,這些咱們都懂的道理,齊少爺怎麼就不能體諒呢……」
他這話音還沒有落,莫澤衡竟是急急的把筆一放,就要披衣。
隨從一驚:「爺,您要去哪……」
這話一出,莫澤衡才驚醒。
這不是之前不在桐州的日子了。
他不能像之前那樣隨時都可以和蘇瓊見面了。
他慢慢的把衣服又放了回去。
隨從不敢問,又說了幾句之後,就當什麼都沒看見,退了出去。
屋裡就剩下莫澤衡一個人了。
家裡舒適,可是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他不由的有些擔心蘇瓊以後的生活。
縱然住在田莊裡不愁吃穿,可到底那種日子不是千金小姐可以受得了的。
天這麼冷,還沒出正月,到處還都有年節的氣氛,齊銘怎麼這麼狠心。
蘇瓊一個人,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捱啊。
被齊銘這樣趕去田莊,天長日久的,以蘇瓊的倔強,就算齊銘真有一天消了氣,讓人去接蘇瓊,蘇瓊也未必就會跟著回去。
她那麼硬氣,這口氣怎麼咽的下。
他尋思著,後而從抽屜里拿出了官府的文書。
他的目光落在文書上,許久後抿了抿唇,看向虛無的方向……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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