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四場比斗,雙方戰成了平局,只剩下最關鍵的一場了,在場的人,心都不由地揪了起來。
辛雙清的一雙眼神,變得特別地銳利,她掃視著身側的師妹顧採薇一眼,對她點了點頭。
左子穆望著辛雙清,卻將他的師弟左子昆向前一推,示意還是由左子昆上,比較保險些。
在挑選出場人選的同時,左子穆和辛雙清也在時刻注意著北宗的動靜。
卻見北宗出場的人,是個粗壯漢子,腳步顯得特別地飄浮,頭帶方巾,卻遮不住滿臉的橫肉。
左子穆和辛雙清不由地相視一笑,看這人的本領,恐怕就算派個下代的弟子,都能夠輕易取勝。
爭論了一番,兩人終於有了共識,派左子昆上場,這也是顧採薇的意思。
顧採薇的姓格一向冷漠,不太喜歡與人爭鬥,縱然她的實力或許強過左子昆,卻沒有左子昆的戰鬥經驗豐富。
左子穆定了定神,滿懷期望地道:「子昆,東西兩宗的未來,我們都交付給你了,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左子昆的眼中流露出堅定的神色,他斬釘截鐵地道:「就算是死,我都不會讓對方贏。」
言畢,左子昆立刻轉過身來,想要上場,結果迎面走來一個人,卻將他硬生生地撞了出去。
左子昆嚇了一跳,他能感覺到襲來的勁力縱然柔和,卻有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旁人看來,來人的身子根本沒有碰到左子昆,這一舉動完全就是他主動跳出去的。
來人正是洪金,他一看對方出場的那人,腳下踩著醉八仙的步伐,就知道來人是個高手。
別說左子昆,就連左子穆和陳友諒,都遠遠不是這粗壯漢子的對手。
故此,洪金顧不得魯莽,直接就來到了左子穆的面前,同時給左子穆打了一個手勢。
此刻洪金的臉上早已抹黑,頭髮也頗為散亂,但這個手勢,卻是他先前大戰左子穆和辛雙清時的動作。
左子穆和辛雙清對望一眼,心中都是又驚又喜,知道洪金既然願意相助,這一次可真是高枕無憂了。
為了避免太過突兀,引人懷疑,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而且越是逼真越好。
左子穆咳嗽了兩聲:「洪子吉師弟,就由你下場,領教一下北宗的劍法。」
左子昆一臉的不服,還待爭論,卻被左子穆用眼神制止。
在左子穆積威下,左子昆不敢多作爭論,可是看他氣鼓鼓的樣子,實在是不能從心裡接受。
無量劍派弟子都離開了左子昆身邊,唯恐這個姓子暴躁的人,會將怒氣胡亂發泄。
洪金是個謹慎的人,縱然陳友諒處理傷勢去了,他依舊不多言語,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就轉身走向那滿臉橫肉的粗豪漢子。
粗豪漢子自稱慧元,他瞧著洪金,臉上不斷地冷笑,不知在笑些什麼。
張子善道:「這位洪子吉師弟看起來好年輕啊,怎麼原來沒有聽說過。」
左子穆哼了一聲:「四十多年過去了,人世滄桑,自然你會不熟,說實在的,你這位慧元,也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
兩個人簡單地爭論了一番,各自離開了比斗台,將場地讓給了洪金和慧元。
慧元的臉上充滿了不屑,他隨手一劍,就向著洪金刺了過去。
這是無量劍法中的一招「舉手禮佛」,招數本身並不出奇,只是速度快到了極點,還蘊藏著極強的勁力。
台下響起了一片驚呼聲,從來不知道,無量劍法居然還能這樣使,既然有這樣的本領,就是隨手一劍,都是巨大的殺招。
顧採薇花容失色,左子昆面如土色,兩個人都感覺到了極大的恐懼,如果上場的人是他們,只怕這一劍,就能突兀地奪去他們的姓命。
洪金長劍一挑,一式「順手推舟」,將慧元的長劍給帶了出去。
「順手推舟」也是無量劍法中尋常的招式,可是在場數百人,誰能使得如洪金這般圓轉如意,舉重若輕。
辛雙清和左子穆兩個人對望一眼,眼中全都是佩服之意,洪金就在這簡單的一招之中,使盡了無量劍法的精妙。
慧元臉上充滿不屑,只想著一劍將洪金刺成重傷,就算了事。
萬萬料不到,洪金居然能使出這樣精妙的劍法,以有意算無心,差一點沒將慧元的長劍帶出去。
如果一招之間,長劍就被奪走,那無疑就是輸了,幸好慧元的反應頗快,眼看不妙,身子往前一探,緊緊地將長劍抓在手中。
在場數百名無量劍派弟子,瞧著慧元使出來的本領,本來對他深有懼意,眼看他變得如此狼狽,神色不由地一變。
慧元本是眼高過頂的人,來到無量山上,總覺得有失他的身份,如今差點陰溝裡翻船,立刻就變得氣急敗壞。
「小輩,納命來。」慧元暴喝一聲,長劍連環刺出,在空中發出嗤嗤的聲響。
無量劍派弟子們瞧得瞠目結舌,慧元明明使得就是無量劍法,可招式卻是精妙至極,比起左子穆等人,明顯要高出了不止一籌。
北宗中何時出了這樣的高手,不但東西兩宗的弟子們愕然,就連北宗弟子,都是摸不著頭腦。
反觀洪金的劍法,同樣是無量劍法,卻使得相當地散亂,就似是亂了節奏。
可說也奇怪,慧元疾風驟雨式的攻擊,卻完全靠不近洪金的身子。
洪金長劍來回地揮灑,對於劍法的精妙,漸漸地多了許多領悟,只盼這場打鬥,更多一些時間才好。
眼看著慧元使出的招式繁複至極,攻擊如同水銀泄地,洪金的長劍卻只是隨手點撥,神情顯得寫意至極。
慧元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是猙獰,他陡地大喝一聲,招式突變,舉手都是狠準的招勢。
無量劍派弟子全都面面相覷,慧元此時所使的招數,完全脫離了無量劍法,不,這根本不是劍法。
縱然慧元的手裡拿著的是一柄長劍,可是稍有武功見識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慧元所用的是刀招。
無量劍派一向精研劍法,如今北宗中突然冒出來一人,使出來刀法的招勢,這實在令人啼笑皆非,大是荒唐。
然而,此刻眾人的心神,全都沉浸在這場打鬥中,一時倒還無人計較這些。
慧元此刻所使的招式,招招奪命,雙方早就脫離了比劍的範疇,變成了生死相搏。
洪金也是一臉的凝重,這路刀法,兇悍異常,更是給他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破戒刀法!」
「居然……是破戒刀法!」
洪金陡然間靈光一閃,終於想到了這刀法的來歷,居然是少林寺七十二項絕技的破戒刀法。
自從想明白了刀法的來歷,洪金立刻推斷出來了許多事情,怪不得慧元出場之前,與陳友諒眼神來去,原來都是一路貨色。
縱然是破戒刀法,勝過無量劍法一籌,可是洪金的實力,卻要高過慧元,而且慧元以劍使刀,頗不順暢。
激鬥當中,洪金使出來了「金針渡劫」的殺招,嗤的一劍,刺在了慧元的肩膀上,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慧元眼中流露出來了野獸一般的凶光,卻非常爽快地認輸了。
全場愕了一下,片刻寧靜,接著東宗和西宗的弟子,都爆發出了驚天的歡呼聲,響徹了整個劍湖宮。
北宗的弟子,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傲慢,神色變得萬分的沮喪。
洪金的眼神中流露出來了一絲失望,對於想要他姓命的慧元,他也下了殺心,不過出劍還是慢了一步,只讓對方受了點輕傷。
不顧臉面的上前追殺,那不是洪金的風格,縱然在變幻莫測的江湖,他依然堅守著自己的驕傲。
慧元死死地盯著洪金,怨恨地道:「你不是無量劍派的弟子。」
洪金將手一揚,一道九陽真氣,立刻無聲無息地飄了出去。
等到慧元感覺到不對,已經晚了,就見他頭頂上的方巾,被勁風吹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個油光鋥亮的禿頭,在上面還有香火燒成的疤痕。
洪金哈哈大笑:「你這和尚,居然敢在這裡信口雌黃,難道無量劍派,還會有出家人嗎?」
無量劍派弟子都驚呆了,誰都料不到,無量劍派內部的比劍,居然會鑽出一個和尚。
洪金臉色一沉,續道:「瞧你這和尚的本領有限,必然是個野和尚,從那裡來,還是滾回那裡去吧。」
其實這是洪金為慧元遮掩,並不揭穿他的少林和尚身份,畢竟在洪金心裡,對少林寺,還有濃重的香火情節,不願少林寺聲名受辱。
這和尚的法號其實叫做圓慧,屬圓真的黨羽,這次是受圓真的委派,來配合陳友諒謀奪無量玉璧,不料被洪金給破壞掉了。
陳友諒陡然間走上台來,他捂著胸口,氣態非常地從容,在洪金的面前,卻也凜然不懼。
洪金知道,憑他簡單的化妝手段,根本瞞不過陳友諒陰毒的眼睛。
「洪兄,你的無量劍法很高明,我們不是對手,甘拜下風。」陳友諒非常灑脫地道。
瞧著陳友諒走上台來,無量劍派的許多弟子,都不由地大聲喝彩,只覺得在他身上,有著一種很強的魅惑人心的能力。
左子穆走上台來,大聲衝著張子善嚷道:「張師兄,師負已分,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
張子善再也沒有了初時的從容,他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躲避眾多北宗弟子鋼針一般的責問目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子善大聲地喝道:「無量劍派分裂這麼多年,能夠重新合併,這才是最大的喜事,至於在下當不當這個掌門,倒真是不算什麼。榮華富貴,聲名權勢,都是身外之物……」
左子穆臉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他知道張子善和他一樣,都是醉心於權勢的人,如今被逼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剜心一樣的痛。
頓了一頓,張子善道:「如果無量劍派真的合併,倒真的需有一個掌門,卻不知這個掌門人,究竟是誰當的好?」
洪金心中一凜,張子善果然不是等閒之輩,這話擺明了就是挑撥離間,想要左子穆和辛雙清先來個窩裡鬥。
一聽說要當無量劍派的掌門,左子穆的呼吸立刻加速了,這可是他畢生的願望,平時想都不敢想的。
望了辛雙清一眼,左子穆高興的心思,立刻就涼了半截,這道姑的心思他了解,絕對不是甘為人下的人,此事還當另有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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