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因為丈夫地位身份出眾而自卑的女人,在一個盛氣凌人的丈夫面前,基本上就只能是個受氣包,綠枝深受封建教育荼毒,方採薇害怕她嫁給阿甲後非要三從四德,最後落一個鬱鬱而終的下場。
&娶我們綠枝,那是有條件的。阿甲,你能保證將來娶了綠枝後,能一心一意對她,和她白頭偕老,就算她變醜,變老,也不另結新歡,連納妾都不可以嗎?」
&我能,夫人放心,阿甲對綠枝一定一心一意。」
阿甲大大鬆了口氣,見方採薇緊緊盯了他幾眼,點點頭示意他起來,這才歡喜站起,就見大奶奶目望遠方,輕聲道:「老實說,我不太相信一見鍾情,你和綠枝只見過一面,怎能就這樣喜歡呢?但綠枝對你似乎也是十分喜歡,既如此,我總不能棒打鴛鴦。阿甲,我可以將綠枝配給你,將來你也可以變心,我只求你一旦變心,便休了綠枝,還她自由身。」
&人言重,阿甲若是負了綠枝姑娘,就叫我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阿甲鄭重起誓,方採薇本想和他說人是隨時會變的,用不著這樣。但是看著那張誠懇老實的臉,忽然間這話就說不出來了。心中暗道:罷了,雖然都說是痴心女子負心漢,但誰說男人就一定負心呢?尤其是阿甲這麼老實的人,且信他一回,大不了日後他真的變心了,我就讓他寫休書,把綠枝要回來。
這樣想著,心中方覺釋然,於是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子,遞給阿甲道:「這裡面是綠枝給你做的兩雙布鞋,我決定來白城的時候就和她說,若她喜歡你,便為你做樣東西,等我來時順便帶來。綠枝起先還不肯,說這是什麼私相授受,不應該。是我說的,這東西由我傳遞,就算過了明路,不叫私相授受。」
阿甲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方歡天喜地將那袋子收起,老實人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只能鄭重沖方採薇行了個大禮。
&了,後面的車隊大概到了,你過去安排一下,只等糧隊到齊,咱們就立刻出發往白城去。」
阿甲匆匆去了,這裡若明珠便拍了兩下手掌,沖方採薇豎起大拇指道:「真不愧是奶奶,我算是服了。您竟然讓綠枝姑娘給阿甲做東西,還親自幫他們傳遞,說什麼這是過了明路,不算私相授受。霸氣,綠枝何等有幸,能托生在您身邊做丫頭。」
方採薇笑道:「這算個什麼事兒?將來你若有了中意的人,就告訴我,我給你做媒,順便測試一下對方的忠誠度,如何?」
若明珠苦笑一聲,搖頭道:「奶奶何苦打趣我?似我這樣的人,能先從青樓脫身,又離開何家那吃人的火坑,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了。這輩子奶奶就是我的指望,哪裡還能指望去尋別的依靠?還要測試忠誠度,奶奶以為我是那些名門貴女麼?」
方採薇拍拍她肩膀,笑著道:「若是女兒志向,不覺著嫁人是什麼緊要的事,要在我身邊拼事業,我自然是贊同的;可若是你這樣妄自菲薄的說法,我就不同意了。總之世事難料,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准呢,如今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樣人,若是有難處,莫要瞞著我。」
若明珠點頭道:「是,多謝奶奶。」
說著話間,車隊已經到齊,幾百輛糧車占據了青城最寬闊的一條街道,蔚為壯觀。
直到車隊全部出城,方採薇才大大鬆了口氣,雖然距離白城還有三百里,但有阿甲這三千精兵相護,總算讓她心裡有了些底氣。先前那些日子,莫看她表面上氣定神閒,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其實心中也是捏著一把汗呢。
就在最後一輛糧車駛出青城北城門後,城樓上有兩個人來到城牆邊,默默無言看著那長龍似得車隊。好半晌,其中一人才冷冷道:「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然呢?荊家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難道我們還有什麼理由扣下糧車?更不用提荊澤銘早有預見,派了三千精兵過來保護,你那所謂的一萬人馬,敢和這三千精兵拼命嗎?」
那人一怔,接著面色就變得難看起來,恨恨道:「雖是三千精兵,可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不等說完,就聽對方嗤笑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咱們之間還用打這種太極嗎啊?楊守備,你所謂的那一萬兵馬,實數能有六千就不錯了。這些士兵久在青城,也沒怎麼上過戰場,指望他們和那些人堆里殺出來的鐵血士兵對戰?更不用說這些糧草關係著白城六萬將士的性命,咱們若敢打主意,那些大頭兵是真要拼命的。」
&來說去,還不是怕在青城起衝突,你這知府的烏紗不保?」
楊守備冷笑一聲,卻聽嚴知府肅容道:「沒錯,我是不敢在青城起衝突,這是什麼?是造反。就算將來何元帥能夠除掉荊家世子,地位牢靠。可皇上忍得下何元帥,忍得下你我嗎?到那時,皇上的怒火不能發泄到何元帥頭上,就只能發泄到你我身上,抄家滅族之罪,你擔得起?反正我是擔不起的。」
這話明顯是有了二心,嚴知府當然知道楊守備是什麼樣人,如今眼看荊澤銘並未向他們想的那樣被何元帥三拳兩腳拿下,他們這種牆頭草當然要留後路,他是這樣,楊守備也不會例外。
果然,就見楊守備半天沒說話,之後忽然猛地一捶城牆,恨恨道:「都是一群廢物,人都來到青城了,何家那邊還沒有消息過來,先前那些關口的人都是吃乾飯的嗎?」
嚴知府嘆息道:「荊家世子連被困白城這種事都預測到了,他們的行動當然縝密,且這裡面,怕還有皇上的意思,別忘了,荊家女兒在宮裡,可是能和貴妃娘娘分庭抗禮的。說到底,只怕這一回是天佑荊家。」
天佑荊家?換句話說,豈不就是天亡何家。楊守備心中倒吸一口冷氣,看向嚴知府,好半晌才輕聲道:「難道咱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去白城,什麼也不做?可是……何元帥畢竟還是邊關的主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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