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宅。
蠟燭燃盡,屋內登時一片漆黑。杜若荀雖仍握著筆,但卻沒有,要將燈火續上的意思。
「哎呀,燈都滅了,怎麼也不知道續上。」崔蓮娘關心女兒,見她房中的燈,熄得這般早,還以為出了事,便匆忙進來看。
「不必了。阿母,我今晚,要出去一趟。」杜若荀卻是放下筆,將賬簿合上,就欲披衣出門。
「哎哎,都快宵禁了,你還要去哪?」
「去找十郎。」說完,杜若荀就快步出門去了。
「真是心急啊。」崔蓮娘目送著女兒遠去,才喃喃道。
杜若荀來到王宅的時候,正值二更鑼響,她遂急躁地拍著門,以確認宅中究竟有沒有人,萬一沒有,此刻趕回家,還來得及。
「大娘子?」沒想到,開門的人,竟是裴冕。
「章甫?」杜若荀一愣,她是見過裴冕的,不過卻是在柳勣請客的時候。
「是我,裡面請。」裴冕讓開大門。
「你為何會在這裡?」杜若荀狐疑不已。
「遇到了些難處,正與十郎商議對策。」
「哈?是何難題,竟把章甫給難倒了?」
「唉,人生多難。」裴冕道,「十郎在書房,懷沙亦在。」
「哦。」杜若荀細眉一彎,臉色略微一沉。
「章甫。」杜若荀拉了臉,顯然很不滿意裴冕的這句話。
「他倆就愛這般說話,若是交惡了,才會禮數俱全。」懷沙倒是淡定得很。
杜若荀見狀,便不再追究,而是說起正事來:「我找你有兩件事,一是雲來茶肆的生意還做不做了?二是客棧馬上要開業了,缺個店名。」
杜若荀眸眼一轉:「雲來茶肆是取『客似雲來』之意,拿這客棧,最好也是如此取名。」
「士子們的最大的心愿,定是登第。只是『登第客棧』卻是不好聽。」懷沙說到這,右手一捏下巴,眸光一閃,心中便有了答案,但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哎呀,這春闈考場的正門,叫什麼來著?」
「龍門。」裴冕道,「龍門客棧如何?」
「可龍門是個地名啊,在前面加些字吧,讓士子一聽就知道,過了客棧的門檻,就能討得彩頭了。」懷沙裝模作樣地翻著書,「加些什麼字好呢?」
杜若荀一聽,旋即喜上眉梢:「我聽大人說過,大禹鑿斷了龍門山,形成一里寬的山門,黃河便從此門流過。而每一年,都會有黃鯉魚從東海逆流而來。它們會嘗試躍過此門,若能成,便會有雲雨隨之,天火自後燒其尾,最後化為真龍。這客棧,就取名為『躍龍門客棧』如何?」
「哈哈,裴冕若是應試的士子,見了『躍龍門客棧』,定會進來,討個彩頭。」裴冕大笑道。
「嗯嗯,我也一樣。」懷沙不知在笑什麼。
「嘻嘻」杜若荀卻是不好意思了。
「那便集思廣益?」杜若荀靠在書桌旁,笑眯眯道。
裴冕點點頭:「是,可公文我會寫,而傳奇,重在辭藻,可裴某」
「你!」
杜若荀收起笑容,甚至還退後一步,她雖然能書會算,但顯然,應付不了這種高端局。
「如果能有一位進士肯幫忙,那就好了。」裴冕道。
「進士?」杜若荀立刻想到了杜有鄰,「不行,大人不會動筆的。」
「進士怕是難,但有進士之才的人,該會容易許些。」懷沙道。
「哎,躍龍門客棧不就是為了接待來應試的士子嗎?不知道,有沒有人會願意寫這個傳奇。」杜若荀被懷沙一提點,靈機一動道。
「不管怎樣,我都會支持你。」
窗外,裴冕轉過身去,看著坐在走廊欄杆上的懷沙:「聽十郎的言語,這一次,能幫他的,就只有虢國夫人了?」
「不,虢國夫人的長處在於,聖人寵信她。可這件事,若真鬧到御前,其後果,就不是十郎所能掌控的了。」懷沙搖搖頭。
「楊家幫不上忙,右相又不肯接受他的道歉。這豎子莫非是想憑一己之力,對抗東宮和右相嗎?」裴冕焦躁不已。
「不是他一個,是我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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