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捴尬笑不已,因為,李林甫剛剛還罵了他一頓,並勒令他,在一年之內,讓西市紙坊的數量,從十一間,增加至十六間!這已經不光是在斷他財路了,而是在讓他剖肉了!
「我們合作,賺錢如何?」
「就將瓊樓玉宇奪過來,如何?」
「這」
「撲通」元捴嚇得肝膽俱裂,癱倒在地上:「干!就干達奚盈盈!只是,要怎麼辦她?」
「可現在能在瓊樓玉宇賭的,都是緋紅,甚至是紫袍的達官勛貴。動不得啊。」
「這很難吧?」
「不難!一點都不難!元某,現在就去辦!」元捴說著,就要逃離。
「十郎,十郎,還還有何事?」
「達奚盈盈欺我已久,我恨她。所以,如果能將其法辦,便是替我出了口惡氣。你我之間的舊賬,一筆勾銷。至於那瓊樓玉宇,我沒興趣。元戶曹,自行處置。」
「當真?」
「要不,去市署立個契?」
「啊?哈哈,不必不必!十郎,元某保證不辱使命!」
「我名下的產業,往後還請元戶曹,多多關照。」
「一定的,一定的!往後,十郎名下產業的租庸調、關市稅、雜色都由元某親自核算、防走水亦由元某來處理。保證其結果,令十郎滿意。」
「多謝。」
「應該的,應該的。」元捴一溜煙地沖了出去,連叫都叫不住。
小半刻鐘後,杜若荀進來了,手中還握著一枚兌票。
「十郎,這是元戶曹出門前,扔在大門裡面的,然後就跑了。我想追,可已來不及了。」杜若荀臉色微紅,仍在喘氣。
「哎,元戶曹很喜歡吃魚嗎?」杜若荀一看飯桌,就驚呆了,因為這條四斤多重的草魚,竟只剩下了小半魚背。
「懷沙去哪了?」
「她說自己剛才莽撞了,故而晚膳就在廚房用,不來飯廳了。」杜若荀道。
「真把自己當丫鬟了?」
「呃」杜若荀不知如何作答。
「十郎這是?」
「還有些剩飯。」杜若荀道,「可要我拿去給她?」
但剛站起,他就感覺,身後一暗,轉身一看,廚房門口,矗著一個黑色的人形。
但等了,一刻鐘,兩刻鐘,直到他站得腰酸腿麻了,都仍不見有人說話。心中登時不滿,回頭一看,卻又是一驚,原來,懷沙並沒有如他所猜的那般,偷偷溜走了,而是背對著他,站在廚房的牆上。
「小時候,做錯了事。大人就會罰我,面壁思過。」懷沙的聲音,終於不那麼嘶啞了,聽著,就如春風般,和煦。
「以前,我總是怨恨他,可現在想想,每次我思過的時候,其實,他也,一直站在我身後。」
「是七八歲的時候嗎?」
懷沙搖搖頭。
「你能轉過身來,看著我嗎?」
「可你又擔心,縱容我,哪一天,我會恃寵生嬌,犯下大錯嗎?」
「那就是說,我們各自,又犯了一個錯誤。」
「我不知道,能不能改。」懷沙亦低頭道。
宦海中,沒有任何人能一輩子不犯錯誤。
強如李林甫,在生命的最後幾年,也一樣因為犯錯,而被楊釗取代,身一死,家即破。而楊釗得勢才兩年,就因為在處置安祿山的問題上犯錯,而家破人亡。就連大權獨攬的聖人,在生命的最後,也照樣因為錯誤頻出,而被他防範了一輩子的兒子,奪去了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全部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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