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在上 第284章 溺水的少年（四）

    十五分鐘後，越野車拐入了三里窪村村道。

    漁村的路不好開，而且已經深夜，他們便都下了車步行。走到村口，金方便砰砰砰砰地去拍最靠外一戶人家的門。

    漁村不大，這拍門的聲音在深夜裡傳得很遠，甚至還有迴蕩之音。惹得幾戶人家的狗，都嗷嗷地叫了起來。

    「誰啊！大晚上的！」屋裡的人很不高興。漁村的人睡得都早，不到11點他們一家也就已經進入了夢鄉。不過，漁村人人心淳樸，半夜拍門肯定有事，稍頃，還是有個中年漁民起身來開了門。

    「你們有什麼事？」中年漁民看著這三個年輕人穿著打扮明顯不是漁村風格，背後似乎還背著刀，剛剛不快的心情頓時收起。

    就算是他們這偏僻漁村的漁民們也知道，這年頭，沒事身後背把長武器的人，十個里有九個半是異能者。

    「您好大叔。我們是天庭組織的執法者，來調查最近的溺水案。請問，張桂花家怎麼走？」金言很有禮貌地問。

    「就是那家剛剛淹死孩子的。」白芷補充。

    「我們村，幾家人都淹死了孩子。」中年漁民嘆了氣，手指指著一個方向，「往那兒走，走到路口後再往右轉，有一家人門口掛著白布，地上很多紙錢的就是。」

    「謝謝你大叔。」金言道謝。

    中年漁民一邊關門，一邊搖頭嘆氣。

    三人便按他指點的方向前行。每隔一戶人家，金言必然要拍門上前問路。他拍門的聲音一如既往地重，每一次都攪得村裡的狗兒們狂吠不止，也完全打攪了整個村子人們的睡覺。

    原來沉寂黑暗的村子，家家開始亮燈，人們議論紛紛，惶亂不已。本來村子裡近來連續發生溺水事故，四條人命因而逝去，深夜中又有這種響動，難免讓人惶亂。

    「隊長，你這是......」王海一臉的瀑布汗，「你是故意的吧。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白芷卻是慧目一亮。

    路口右轉，他們果真看到了一戶漁戶人家。這家人門外亮著昏黃的路燈，燈下可見除了晾曬的漁網之外，還掛著一條白布，地上灑滿了各種形狀的紙錢。這想必就是張桂花家了。

    此時，她家裡也在全村的惶亂中亮起了燈，與家人在竊竊私語。

    「二胖，來，給我拍幾張照片。對著這家人的門口，記得把滿地的紙錢一定要拍進去。」金言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在這裡拍照？」王海頓時驚了，他猶豫地看著這一地背景，「隊、隊長，你是，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認真的。趕緊！」金言催促道。

    王海無奈，只得給他拍了幾張。

    這時候，大門被打開了，精神憔悴的張桂花和丈夫呆呆地看著他們，不知所措。大晚上的，三個人突然站在自己家門口，對著滿地紙錢拍照，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張大嬸你好。還記得我嗎？晚上我們才剛剛見過。」金言指著自己說。

    張桂花驚疑不定地看著他，稍頃便記了起來：「你是那個金、金隊長？天、天庭組織的？」

    「是我。」金言說，「我和我的同事們聽了你孩子的事，覺得還是有疑點，所以就過來看看。這樣吧，你們能帶我們到事發地，呃，就是發現你孩子出事的地方去看看嗎？」

    張桂花本來就是為這事去酒樓找警法分局局長說理的，如今有人上門調查，自然是連聲應承。她和丈夫趕緊帶了手電筒，在前帶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湖畔方向而去。

    出事的地方距離她家約有二三里路，是一大片的蘆葦盪，有半人多高。初冬時分，蘆葦葉已經枯了，一叢叢枯黃的莖葉，在夜間的涼風中搖曳著。

    「這裡，是老忠把孩子撈上來後，放置的地方。」張桂花指著一片岸灘說。那裡的蘆葦稍少一些，借著手電的光可以看見現場還留著雜亂的腳印和各類痕跡。不過，已經隔了六天，這些痕跡經過湖水的沖刷，經過風雨的侵襲，還經過鳥獸和人類的干擾，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二胖，繼續拍照。」金言將手機交給王海，自己則做出在現場仔細勘查的模樣。甚至還仔細地脫了鞋襪，下水，在手電筒光芒下，去蘆葦叢中仔細搜尋。

    看到這一切，張桂花二人原本不太抱希望的心更加冷淡下去。

    大約十分鐘過後，金言上了岸，以異能力晾乾鞋襪穿上。然後對二人說：「走，回去了。」

    還以為他們真是來幫助尋找兒子死因的真相的，原來只是來做秀、拍照。張桂花二人心中極為悲涼地想道。

    這一點，別說他們，就連王海都看不下去了。白芷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金言三人告別了張桂花二人，走回到了越野車停放地。

    「二胖，開車，回家。」他上了車，說。

    然後就覺氣氛不對，不管是白芷，還是王海，都用一種非常異樣的眼光在看著他。王海沒有啟動汽車，眼睛裡卻有著深深的疑問。

    「看我幹什麼？開車啊！」金言說，「二胖你不困嗎？趕緊回去睡覺了。」又向白芷說，「我小隊裡面寬敞得很，有客房，你也別回去了，就住在小隊裡吧。」

    王海在他的催促下，不得不發動了汽車。金言則是低頭對著手機，猛按鍵盤，像是在寫著什麼短消息。

    「你是他的上級，二胖有些話不好意思說。」白芷坐在他身邊，美麗的眼睛亦蒙上了一層疑惑，「可是我，我能請問你，金大隊長，你這一出，弄得三里窪村雞犬不寧的一出，就是為了浪費別人感情吧？你看到了張桂花他們眼睛裡那深深的失望了嗎？」

    「沒什麼可失望的，本來就是沒指望的事。」金言嘴上說著，手上卻不停地編輯著短消息。

    「我的時間， 是非常寶貴的！」白芷是真的生氣了，「我好好的周末，本來可以跟家人聚一聚，好好休息休息在學校里一個星期學習訓練導致的疲憊身心。你拉我出來，就這？就這？你把這個，叫做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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