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一切剛剛從剛才的混亂中恢復秩序。
吉姆.巴澤爾和身後的人表情和緩了許多,看向金泰的眼神也多了些許的善意。
金泰收回祖靈球,還沒等說什麼——
「咚……噠噠噠……」
外面猛然而至的噪音讓本就神經敏感的吉姆.巴澤爾再次崩緊了神經。
「怎麼回事?」他喝道,「外面怎麼回事——」
「轟……」
他的話還沒說完,大門就被轟開一個大洞。
硝煙散盡的同時,門口站著一個並不高大的身影。
陶潛。
他帶著玩味的笑意,看著議事廳里愕然的眾人,「不好意思,敲門的力量大了點兒,沒嚇著各位吧?」
「陶潛!你這是什麼意思?」吉姆厲聲喝問。
殺氣再次濃重起來,金泰首當其衝。
「什麼意思?」陶潛隔著很遠,聲音卻清晰至極,「看不出來?老傢伙,我知道你不會把東西直接給我,就算是我幫了你,你還是不會給我,不過這沒什麼,我找到了可以替代你的人,所以嘛——」
一個陰沉的身影從門邊走出來,正是剛才被攆出去的塔斯。
「難怪他會這麼失控,」那巴冷哼,「我還以為經過這麼多年,他沒什麼長進,涵養也變差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歡迎加入蜀山派!」陶潛噁心至極地擁抱了一下塔斯,然後皺眉,「不過夥伴先生,你有多久沒洗澡了?」
這笑話不好笑,塔斯陰鬱地看著他,「辦正事吧,你還要拖延多久?」
「不懂幽默,」陶潛不爽地扭回身,隔著三百多人,大喝一聲,「舉手投降!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不男不女的站中間!」
沒人動,議事廳里的人開始向後退去。
吉姆身上殺機更盛,「這麼說你也不想要你的弟子了?」
「不要了!」陶潛「果斷」地說,「殺了他吧!現在!立刻!馬上!」
金泰笑了,「艹你大爺,陶潛,殺你兒子的又不是我,幹嘛恨成這樣!」
陶潛也笑了,「誰叫你老擋著我的道,格老子的,你也真特麼邪門兒,哪回我要辦事,都是你擋道,當初在農場真該殺了你!」
「本來不至於此,」金泰卻在此時收起笑容,略感惆悵,「我只是想安靜地過日子,為什麼你的手下每次都想要了我的命呢?我總得反抗吧。」
陶潛也沉默了,「很抱歉,作為一個傳承數千年的門派,有些渣滓和瑕疵是在所難免的,沒能把你招收進門下,是我畢生的遺憾。」
「你不是他的弟子?」身後的吉姆大驚。
金泰回過頭,「還沒明白?你到底是智商低還是有毛病?這麼大份家業你是怎麼守住的?我們是一頭的,你個笨蛋!」
「他是夠笨的,」陶潛突然往後猛退,只留略顯得意的聲音在議事廳內迴蕩,「笨到以為這些東西可以救他的命,拿去吧!」
「嘩啦……」
一大篷閃著綠色光點的玉石片灑進議事廳。
一個離的最近的黑袍人下意識地接住一枚,還沒看清楚那是什麼,就見光華一閃。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而那個黑袍人已經在爆炸中消失不見。
「轟轟轟轟……」
更多的玉片在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就已經各自爆炸起來,一股又一股爆炸衝擊波向四周擴散。
最先反應過來的黑袍人馬上紛紛展開自己的精神防禦,如有實質的透明護盾在各自的身前展開。
但是這些爆炸帶著一種奇異的毀傷效果,它們的爆炸威力看起來不大,卻有著驚人的穿透力,不時有人的護盾被炸開,人也跟著口鼻滲血地被炸飛。
「聚在一起!」金泰大喊,同時朝天一指,「打開防護罩!」
「咔……」
議事廳尖頂上開出一個大洞,一道熾烈的白光從天而降,正好擋在金泰身前。
「咚咚咚……」
幾塊被衝擊波帶飛的玉片正好撞在白光上,猛烈的爆炸在空氣中掀起水波一樣的漣漪,卻沒有再傷害到後面的金泰。
更多的人朝著這邊退來,一個黑袍人在碰到護罩以後,居然擠了進來。
「只對能量反應起作用,人是可以通過的,」金泰回過頭,跟吉姆解釋,「叫你的人快向這邊靠攏」。
吉姆蒼白著臉,手按在太陽穴上,用特有的精神頻率與族人聯繫。
更多的人朝著護罩後面撤來,雖然不斷有人倒下,至少大部分人的性命保住了。
然而這還遠沒有結束,爆炸聲剛剛稀疏起來,外面的天空中就傳來了
「哧哧」的聲音。
數枚火箭彈奔襲而至。
「咚咚……」
更猛烈的爆炸徹底把議事廳轟成了廢墟。
站在外面遠處的陶潛一眨不眨地看向半空中因為輸出能量現出身形的飛船,「這就是你的秘密武器?讓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威力無窮,給我把它打下來。」
五架直升機在空中開始調整攻擊角度,機槍子彈鞭子一樣抽過去,火箭彈冰雹似的緊跟而至。
一瞬間的火花和煙霧把飛船包圍在中間。
但是等硝煙散盡,飛船完好如初,只有近前的空氣微微顫動,顯示那裡有一道無形的防線正堅實地守護著自己的安全。
陶潛臉色微變,「塔斯,你的人還不打算動嗎?」
塔斯陰沉著臉,「你還沒有履行你的承諾。」
「給!」陶潛拋過去一個玉片。
塔斯小心地接住,確認無誤以後,把玉片放進嘴裡,滿臉的黑氣頓時有所改觀。
「嘩……」
廢墟微微動起來,緊接著震動越來越大,一塊又一塊的瓦礫隨著空氣震顫被甩到一邊。裡面的人漸漸露出來。
只這一會兒的時間,就有幾十人死傷,所有的磚石瓦礫都在金泰面前兩米處堆砌,沒有一粒灰塵落在身上。
「神選者?」陶潛失神地看著金泰,「難道傳說是真的?」他突然抓著塔斯,「你他馬還在等什麼?」
塔斯手抵額頭。
「嗡……」
一股精神波動被擋在了防護罩外面,掀起淡淡的波紋。
「沒用,」塔斯大驚,他瘋狂地喊,「動手啊!你們還在等什麼?」
沒有人再亂動。
塔斯急了,「你們瘋了嗎?難道沒看到我的樣子嗎?」他把自己嘴裡的玉片拿出來,「這就是活命的希望!殺了你身邊的反對者,我保證你們都會拿到的!人手一片!」
依舊只有沉默。
論氣色,金泰附近的人除去那幾個長老,似乎都比塔斯要好。
金泰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
塔斯聯絡別人與他合作的理由再明白不過,就是讓這些人擺脫鬼魂一樣的生活,但是金泰已經幫助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而且他傳送的能量中帶有很明顯的精神印記,那會在潛意識裡提醒在場的所有人,不要做與金泰為敵的事,即使有不怕死的,只要還有點兒腦子,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造反。
「切——」那巴不屑地嗤笑,「這老傢伙人緣兒還是那麼差,真搞不明白為什麼還沒有死。」
他的話音還沒落,陶潛突然手掐中指,朝後飛退。
「爆!」他斷喝一聲。
塔斯的頭只愕然地轉了半圈,手上的玉片就突然爆炸。
「轟……」
煙氣過後,人也消失不見,似乎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塔斯這個人。
「反他們全殺光!」金泰一指前方。
飛船上白光大盛,一顆球狀物拋了出來,離地還有十米的時候,突然爆炸。
「轟隆……」
天地都跟著重重地顫抖了起來,白光已經到了看一眼都無法做到的地步,衝擊波肆無忌憚地滌盪著一切。
還在往後退的黑衣人一個接一個在風暴中無力地掙扎,天上的直升機像柔弱的小鳥撲啦啦地掉下來,水面的快艇輕輕地搖了幾下就翻了個個兒。
但是不管外面多大的風暴,防護罩後面的金泰等人安然無恙。
「你到底是誰?」吉姆的語氣中終於露出一絲懼怕。
「跟蜀山派作對的人,」金泰冷冷地回了一句,「只要是蜀山派要做的事,我都喜歡插上一腳,另外,附加一句,我不是免費服務。」
爆炸產生的威力直到兩分多鐘才慢慢消失,防護罩不僅把能量擋在外面,還把有可能造成眼睛致命傷害的光害也降至最低,即便如此,閃亮的白光下,想看清什麼也不可能,但是現在,能看清景物的時候,金泰也呆住了。
目力所及,一片虛無,沒有水,沒有樹,沒有人,什麼都沒有,地面像被刮去一層,什麼陶潛,什麼蜀山派,全都不見了蹤影,而造成這一切的,只不過是一顆能量球而已。
飛船上的小玲給出了更加切實的數據,「毀傷半徑一千五百米,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沒有任何人可以存活下來。」
「提醒我下次儘量不要用,」金泰悶悶地回了一句。
殺傷力太大了,大到有點兒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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