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大驚,疾往左閃,那個黑影落地以後閃電一樣斜掠而至,速度又快上三分,一抹一閃即逝的寒光讓金泰鬧不清這是人是鬼,再想閃躲的時候,肩膀擦撞在梯子上,眼瞅著躲不開,靈機一動,手微動,吉亞號彈上來。
「嘎嘣——」
滿口利齒咬在上面,隨後就被裡面突然迸發出來的能量炸個正著,黑影連忙鬆開,嗚咽著閃開,速度依舊極快,金泰卻在它一閃之間看到了它大概的樣貌,赫然是一隻貓。
貓!
金泰心中思緒電轉,把現在一個巴掌就可以掌握的吉亞號拋起到半空,下達指令。
「唰唰唰……」
密集的雷射下雨一樣潑出,雖然因為體積減小,雷射的威力卻沒有變弱,倉庫里存儲的蔬菜馬上變成了有糊味的爛菜葉,整個倉庫不到半秒就千瘡百孔,待那隻貓想往門口衝去的時候,金泰斷喝一聲,頓地向上斜掠,手中長刀憑空而現,力劈華山地剁過去。
這隻貓的反應更是讓金泰忍不住點讚,明明在空中已經無力可借,卻驀地團身,後腿在自己肚子上踹了一腳,整個身體猛朝下沉,擦撞在門框上的瞬間恢復平衡,再發力,拐了一個幾乎七十度的夾角,竄出了門口。
「唰……」
刀光從它的尾巴尖處掃過,只差一點兒就讓它身首異處。
金泰恨恨地落地,步出倉庫時,已經發現不知何時,在二十米開外不知何時正有幾十名黑衣人把這裡團團包圍,那些黑色的風衣就好像是再明顯不過的招牌,表明著他們的身份。
嗶了狗了!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找到這兒來了?難道在車上就已經暴露了嗎?
尼雅正被一個人掐著脖子拎著,那個男子也真是高的離譜,足有兩米多的身高,健碩的身體離著老遠就能感覺到那出奇的力量,這不是金泰第一次見到肌肉系異能者,但是像這樣離近二十米就感覺到沖天氣勢的,絕對是第一次見,尼雅在他手裡提著,就像一隻無助的小雞,不管她怎麼掙扎踢打,都只不過是在給對方撓痒痒罷了,反而是那個控制住他的男人臉上有明顯的為難之色,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手上的力道,防止一不小心把尼雅弄死。
這種氣機感應實在微妙,卻又清晰無比,金泰拄刀立在門口,頭頂的吉亞號像護身小精靈一樣,如此怪異的扮相讓看到的人無不有些時空錯位之感,以為自己是在玩電腦遊戲,而自己成了電腦中最可悲的npc。
「放下你的刀!」
「要是不放下呢?」金泰不知剛才是在跟誰說話,但是肯定不是那個傻大個兒。
馬的,連誰說了算都沒搞清楚,金泰環顧一周,精神力肆無忌憚地掃過倉庫後面,卻詭異地發現後面空無一人。
這特麼也叫包圍圈?三個方向全有人,只有後面沒有?
金泰持刀的右手不易察覺地加力,隨後就放鬆下來。
假的!不可能後面沒有人!
「你就這麼想讓你的朋友死?」
又是那個聲音,可還是不知道是從哪兒傳來的,這些黑衣人沒有阻止金泰的精神力掃描,可是金泰除了發現後面沒人以外,再沒看到有人說話,這種詭異讓他心底發慌,這種情況似乎只有一種解釋,就是說話的人比他強,力敵絕不是明智的,可投降——
「要是你不亂動的化,我也不會傷害你,」那個聲音又響起來,像是環繞立體聲一樣,圍著金泰繞來繞去的,就是不知道從哪兒傳過來的,「看來那個女人跟你沒什麼關係,我還以為她是你的朋友。」
「朋友有很多種,」金泰雙手合什,把手裡彈出來的刀合攏在掌心,表面上看著是滲進了體內,其實只是像流水一樣在皮下三分處遊動,布滿在全身,這是由體內純淨的能量模擬出來的天使之手,雖然與克塔人的科技產品沒有共同之處,性能卻有八九分相似,再加上體內能量的供給,不管對方使用什麼異能,相信可以至少擋得一時。
「呵呵……」笑聲一下子近了很多,「這話聽著有道理,是啊,朋友有很多種,經歷的事情多了,本以為會越來越分不清楚,可是偏偏就是可以,也不知是該悲哀,還是該高興。」
金泰偏過頭,定定地瞅向左側,結果眼角的餘光卻發現右邊倉庫邊上走出來一個老頭兒,手裡拿著鐮刀,胳膊底下還夾著一顆好像白菜一樣的蔬菜,身高不足一米六,粗布褂,腳下是一雙布鞋,就好像以前見過的干農活的農民,蒼老的沒有一點兒神氣,要不是見識到他的神出鬼沒,金泰幾乎就要大打出手,拼出條生路來。
「唉呀,真是可惜,」老頭兒歪頭朝倉庫里看,「多好的菜,你不吃,也別打爛呀。」
「怪我咯?」金泰一時無語。
「喵嗚……」
剛才翻出門去的貓此時正蹲在房頂上,離金泰不遠,時刻準備著往下撲,金泰有大半的精力倒要防著這破貓,自從在魯爾星見識過各種動物的表現,他再不敢輕視這些隨時可以要自己命的貓。
梅琳達難道也來了嗎?
老頭兒饒有興趣地在金泰和那隻貓之間來回逡巡,「聽說你跟貓族的梅琳達很熟,怎麼她沒有贈予你一隻守護者玩玩?」
「它叫守護者嗎?」金泰這才恍然記起,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問梅琳達此類的要求,她也沒有說過。
「怎麼你不知道嗎?」老頭兒看起來失望極了,「你們的關係不是很好嗎?我聽說你們還有過——那樣的關係,哎呀呀,真是浪費,浪費極了,她一向是那樣的高貴不可侵犯,居然會接受你——浪費……」
金泰回頭瞪他,「老傢伙,你夠膽再說一次?」
把男女之事擺在檯面上說事兒是最招人煩的,做是做過,但拿出來討論就太沒品了。
空氣驟然緊張起來,房頂上的貓蓄勢待發,周圍的人也時刻準備著要搶先發起進攻。
老頭兒嘿嘿乾笑著,揮了揮手,「好啦,好啦,我們一起去吃頓晚飯吧,你的消化系統還沒有進化吧?只能以能量為食實在是智慧生物的一種悲哀。」
來自各處的威脅都消失了,金泰簡直不敢相信,「你就不怕我暴起傷人?」
「呵呵……」老頭兒呵呵地笑著,很開心的樣子,「要是可以的話,還是先吃飯再說吧,我做的飯菜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吃到的,過來宗比,我們回家。」
「喵……」房頂上那隻破貓靈巧地跳下來,落在老頭兒的肩膀上幾乎沒有一點兒聲音,就那麼平靜地蹲在上面,呼嚕呼嚕地蹭著他的臉。
「你兒子真乖,」金泰滿滿惡意地補了一刀,「我看過的貓簡直連狗都不如。」
經過在地球上的幾次衝突,金泰要說還討厭什麼動物的化,貓絕對算一個。
「呵……」那隻貓炸起背毛,冷峻的雙眼要把金泰吃掉似的。
老頭兒伸出手,在它的背上輕輕捋順,「莫慌莫生氣,他在逗你玩……」
叫宗比的貓又慢慢地恢復了平靜,眯起眼睛,很享受地打著呼嚕。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金泰不甘心地追問。
「就叫我老頭兒吧,」這老傢伙不經意地說,「我知道你心底里一定是這麼想的,在這個可以隨時換取一個年輕身體的時代,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讓自己永遠年輕下去,卻忘了外表和身體只是一個承載的工具罷了,精神和意志才是永存的。」
金泰腦中電閃一般划過一個名字,「戈爾比.加內特基。」
老頭兒腳步一頓,隨後又恢復了行進,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可金泰沒辦法淡定了,他在心中暗自叫苦。
本來以為已經擺脫了追殺,卻沒有想到跑到老窩裡來了,戈爾比,他是公共安全部的部長,佐戈在給他介紹這個神秘機構的時候重點提過這個人,能讓一個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露出忌憚神情的,似乎也只有這一個了。
怎麼會這麼巧的?
金泰扭頭看被押著走的尼雅。
「不是她故意帶你來這兒的,」戈爾比就像腦後長著眼睛,「她也不是我的人,神教里有我的情報人員,這是當然的,不過不是她,這個女人還親手殺掉了我三名潛伏者,今天她會來到這兒,我也覺得很意外,不過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我會讓農場裡的小崽子們好好招呼她。」
金泰有些沮喪的抓頭髮,「這個世界真是小。」
「那波塔很大,」戈爾比像是非常能夠體會金泰的心情,「可是這裡的全部城市的規劃其實都是經過公共安全部的許可,全程有我們的參與,就連施工時的工程人員里也有我們的人,這個傳統已經有上千年了,在我的資料庫里有著整個星球上所有的城市建設規劃圖,每一個城鎮的興衰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就好像這條地鐵線路所經過的第421號通道,是唯一一條會經過城建大廈地下的通道,不然你們以為那條大魚是怎麼運到大廈地下的?」
「大魚?你運過去的?」金泰張大嘴,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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