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緋煙居住的上房,在第三層最裡面。
三人一進入房間,月魁直接動手,左手精準無誤地抓住了燕緋煙的脖頸。
李素笑呵呵地關上了房門。
燕緋煙臉色如常,她並未反抗,這一路上,她清楚地感受到,這手持蛇杖的黑袍女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冷。
並且,她確定,這股冰冷,有一半都是針對她。
「你明知他是淬體境,還想讓他來做你的入幕之賓…」月魁冷笑,雙眸冷冷地盯著燕緋煙。
燕緋煙忍著脖頸上傳來的窒息感,微微側頭,看向李素,「我能相信她嗎?」
月魁皺眉,掃了眼李素,「你認識她?」
「第一次見面。」李素如實說道,「她剛才跟我傳音,說她是燕國人,是有人請她來,破我的童子身。」
「燕國人?」月魁一怔,眸光再次落在燕緋煙身上,帶著些許審視意味。
「南飛湘楚北飛燕,四海胭脂時相見。」燕緋煙輕聲道。
月魁心中一動,輕輕鬆開了燕緋煙的脖頸。
「奴家緋煙,代魁首向月魁大人問好。」燕緋煙恭敬說道。
月魁盯著燕緋煙,「你在胭脂鄉里,地位不低吧?」
「胭脂鄉?」李素若有所思,結合這兩女的談話,他猜測,這胭脂鄉應該是一個組織的名稱。
「緋煙排不上號。」燕緋煙微笑道。
月魁不置可否,直接問道:「誰請你來對付李素的?」
相比於胭脂鄉的事,她更關心李素的安危。
燕緋煙看向李素,「李公子認識。」
「我認識?」李素眨了下眼,好奇問道,「是誰?」
「武瑤。」燕緋煙沒有隱瞞。
「武瑤?」李素一怔,旋即臉有點黑了,「那女人想幹嘛?」
「為了她弟弟。」燕緋煙笑道。
「武風雲…」李素恍然大悟。
「武戩的女兒嗎?」月魁冷笑,問道,「她現在在哪?」
燕緋煙看了眼月魁,提醒道:「武瑤的爺爺是武起,武起是當代金鱗門掌門趙玉鼎的大師兄。
在這玉泉山地境,月魁大人若是對付武瑤,就是跟整個金鱗門為敵。」
月魁蹙眉,冷哼一聲,並未再問。
「那女人真陰險啊,請你破了我的童子身,這是想斷了我的修行路啊。」李素輕語。
「武戩的女兒,能是什麼好東西?」月魁冷笑。
「武瑤其實倒也沒有那麼惡劣。」燕緋煙輕聲道,「她說她爺爺有大藥,即便李素公子在淬體境破了身,那大藥也能幫李素公子補足精元。」
「他好好的,為什麼要用武起的大藥?」月魁冷聲道。
李素看了眼月魁,溫聲道:「這位緋煙姑娘,應該是還有計劃,且聽她說下去。」
月魁蹙眉,悶嗯一聲,沒再多言。
這時,燕緋煙忽然跪在了李素腳下。
李素、月魁皆是一怔。
「李公子,奴家有一事相求。」燕緋煙抬頭,一臉誠懇地看著李素,語氣滿含央求。
李素不動聲色地問道:「什麼事?」
燕緋煙輕聲道:「我們胭脂鄉一直在尋找機會,接近武氏;這一次,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奴家希望李公子能夠配合奴家,讓奴家真正取得武瑤的信任。」
「接近武氏?」李素詫異。
月魁若有所思。
燕緋煙微微頷首,「武起、武戩發動的滅燕之戰,害的燕國無數百姓國破家亡,跟我們有著血海深仇。
胭脂鄉一直都在策劃暗殺武氏父子,可惜一直無法接近。
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
只要奴家能夠取得武瑤的信任,便有機會接近武氏父子。」
李素看向月魁,其實,他並沒有真正相信燕緋煙,總覺得這女人說的一切,都太過輕飄飄。
月魁沉吟道:「燕國,確實是武起父子率軍滅掉的,武戩曾在燕地,坑殺十五萬燕軍,還把曾經的燕皇,吊在皇城上,極盡侮辱。
據說,胭脂鄉的魁首,便是燕國皇室成員。」
「不錯,我們魁首大人,確實出自燕國皇室,她跟武氏父子,仇深似海。」燕緋煙輕聲說道。
「這樣啊…」李素瞧著燕緋煙,問道,「你打算讓我怎麼幫你?」
「請李公子在此留宿一晚。」燕緋煙說著,臉頰泛起了一抹紅暈,「奴家不會真破了李公子的童子身,只需讓武瑤相信即可。」
李素眨了下眼,下意識地看向了月魁。
月魁眼眸清冷,淡淡道:「相比於你胭脂鄉的計劃,他更需要加入金鱗門。」
「這並不會影響李公子加入金鱗門。」燕緋煙連忙說道,「只需李公子在通過考核後,說自己早已突破進築基境即可。」
月魁蹙眉,看了眼李素。
「我並不是很信她。」李素沉吟,瞧著月魁,「我聽你的。」
月魁眼神變得柔和了些許,輕聲道:「她的身份應該沒問題,燕緋煙成名已久,在燕國尚未覆滅前,她便是燕地第一舞姬,背後若無燕國皇室支持,早就淪為某位達官貴人的玩物了。」
李素想了想,隱隱感覺不太對,想著燕國已經滅亡好幾年了,這燕緋煙仍舊能好好地出現在這裡,估計背後還有其它人支持。
「你是怎麼想的?」李素看著月魁問道。
月魁眸光閃動,她並不想李素跟燕緋煙有什麼牽扯,可想到胭脂鄉的計劃,又不忍破壞。
若是胭脂鄉真能暗殺武起父子,那對於楚國來說,也絕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再說說你們的計劃。」月魁瞥了眼仍跪在地上的燕緋煙。
燕緋煙暗舒一口氣,開始講述胭脂鄉的計劃。
大致可分三步:
取得武瑤的信任,前往武安郡;
再靠著武瑤,接近武戩的夫人;
挾持武戩的夫人,亦或是通過武戩的夫人,為武起、武戩布下陷阱,進行最後的暗殺。
「具體的計劃,奴家也不甚了解,魁首大人給奴家的任務,便是取得武瑤的信任。」燕緋煙輕聲道,「魁首大人可能還有別的打算。」
「你們魁首在哪?」月魁問道。
燕緋煙猶豫道:「可能在朝歌城,她跟蓑衣客是舊識…」
「蓑衣客?」李素眨了下眼,蓑衣客是老左的綽號。
月魁若有所思,盯著燕緋煙,「武瑤應該知道,我和李素是一起的。」
燕緋煙秒懂,直接道:「雲染公主的下落。」
月魁臉色一冷,「武瑤知道公主殿下的下落?」
燕緋煙微微頷首,「她說,可以用這個消息,讓您離開一晚。」
「田柒…雲染公主有危險?」李素眯眼,盯著燕緋煙。
燕緋煙笑道:「那倒是沒有,武瑤讓奴家忽悠月魁大人。」
「公主殿下在哪?」月魁蹙眉問道。
「按照武瑤所說,雲染公主跟著一位名叫香繡的大人物,去了楚國的祖地。」
「楚國祖地…」月魁微微眯眼,握著蛇杖的右手微微用了些力,輕語道,「好一個香繡!」
「你好像不是很開心?」李素看向月魁。
「沒什麼。」月魁搖了搖頭,掃了眼跪在地上的燕緋煙,又瞥了眼李素,眸光閃動。
此刻,她倒是不擔心燕緋煙會亂來了,反而擔心起李素。
「這小混蛋已百無禁忌,跟這樣一位美人同處一室?」月魁目光變得冷幽幽。
「我怎麼忽然感覺有點冷啊。」李素嘀咕,瞧向月魁,頓時一怔,旋即睜大眼睛,「你我什麼都沒做啊。」
月魁嗔了李素一眼,面紗下的面孔,隱隱泛紅。
「要不還是算了吧,她燕國的事,跟咱楚國沒關係。」李素說道,他猜到月魁剛剛在想什麼了。
這讓他感覺很冤枉。
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甚至連想都沒怎麼想呢。
燕緋煙臉色微僵,一臉央求地看著月魁。
月魁凝眉思忖片刻,心中有了決定,輕聲道:「燕國遺民和楚國遺民一樣,同病相憐,她們現在既然有機會暗殺武起父子,我們沒道理不支持。」
燕緋煙臉色一喜。
「那你就不擔心,今晚她假戲真做,故意引誘我?」李素輕哼道。
燕緋煙、月魁皆是臉頰一紅。
「居然讓他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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