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她竟隔空拔||出|了這把劍?
台上的曉碧塵呆在了原地, 他手中還捧著那把劍的劍鞘,而劍鞘里的劍認主一般落進了台下喬紗的手中。詞字閣 www.cizige.com
師母……只是攤開了手掌就已令這把劍出鞘,乖乖落入她的掌中。
師母, 原來這麼厲害。
手中的劍鞘忽然抖動起來, 他忙抬頭看向師母, 只見她握著劍再次伸出手,他手中的劍鞘便通靈一般飛竄而起,直接朝師母而起。
所有的弟子慌忙避開,只見喬紗握著劍,對準劍鞘「噌」的一聲, 將劍插|入劍鞘。
劍發出輕吟之聲,她握著入鞘的劍, 拇指頂著劍柄朝上輕輕一頂, 那劍「錚」的再次出鞘三分。
如此輕而易舉。
所有的掌門皆站了起來, 不可思議的盯著她, 連謝明君也站了起來, 看向她的眼神又驚訝又沉重。
而她身側的小聶, 在劍落入她掌中之時, 輕輕退後半步,心中意外卻又不那麼意外, 她本就不是一般人, 在座的沒有一人能與她比擬, 能拔||出這把劍或許是註定,可他又不希望是她拔|出這把劍, 這意味著, 她將要去除他這個魔了。
場中一瞬寂靜, 只剩下劍吟聲。
沒有人預料到, 這把劍會輕而易舉被謝夫人拔|出,包括謝明君,他從未想過讓喬紗去拔這把劍,在喬紗拔|出這把劍的那一瞬,他沒有半分的喜悅,他甚至希望她能夠拔|出這把劍,只是個假象,或者誤差。
可她不但拔|了出來,還還劍入鞘,再次拔|出了那把劍。
紅色的劍光凜凜的映照在她臉上,她垂眼一寸寸拔|出劍,看著劍身上的血紅蓮花紋飾,像在看著一隻被她馴服的小獸,說了一句:「有什麼特別之處?」
忽然挽了個劍花,朝著眼前的山台隨意一斬。
紅光從那劍身之中爆裂而出,火焰一般,「轟隆」一聲斬在山台之上,生生將山石鋪出的台面斬出一道深深的裂紋。
台上的弟子慌忙後退,只覺得腳底的地面一陣陣顫動。
溫雪在掠開的一瞬,身後扯了一把呆愣的曉碧塵,師母和曉師弟根本不知這把劍的厲害,它斬百鬼,開陰路,是一把戾氣極重的邪魔之劍,曾是魔尊的佩劍,後來被明遠聖師已他的血刻了蓮花紋飾,才鎮住那股煞氣。
這世間,除了魔尊,如今只有明遠聖師和他的師父拔|出過這把劍,便是他的師父也不敢在尋常的時候拔|出這把劍,這把劍只有在對付魔尊,在殺百鬼之後才會拔|出。
「喬紗。」謝明君猛然掠身落在她身側,伸手握住了她握劍的手:「收劍。」
喬紗也被地上那道裂紋驚到了,好一把劍,她只是輕飄飄的隨便劈一下,竟如此厲害。
但謝明君的舉動讓她猜測,這把劍可能不止是厲害,還很不一般,隨便拔|出來,砍一砍就令諸位掌門和謝明君大驚失色。
她喜歡。
她利落的收劍入鞘,還沒說話,其他掌門鴿子一樣朝她飛過來,左左右右的將她圍了住。
「謝夫人竟能拔|出這把劍。」洛一秋吃驚的說:「看來這把劍選了謝夫人做陰兵將。」
「這乃是天意安排,謝夫人出生異象,生來蓮花血,十六歲結丹,如今已步入元嬰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另一位話很多的老掌門激動的說。
其他掌門立刻應聲附和,原本他們寄予厚望的是仙門的溫雪,他是謝明君的得意弟子,年紀輕輕已是元嬰期,他若能拔|出劍,成為陰兵將,自然合適。
但如今拔|出劍的是謝夫人,她的資質修為,半點也不比溫雪差!
「不合適。」白封卻反對說:「地門開何其兇險,我師妹從未參與過盂蘭盆節,半點經驗也沒有,直接讓她做陰兵將是在害她。」溫雪曾被謝明君帶領著參與過幾次地門開,殺厲鬼除妖,可喬紗嫁人之後很少有過實戰歷練,魔窟那一次就是個例子,沒有經驗比什麼都可怕。
謝明君緊緊抓著喬紗的手,也開了口:「此事還需再議,喬紗不適合做陰兵將。」
他也不希望喬紗去冒險,此次地門開不是簡單的除厲鬼,是要捉拿魔尊的元神,比尋常兇險百倍,所以他從未想過讓喬紗來拔|劍,來做陰兵將。
他的話出口,其他掌門有些不悅,話最多的老掌門道:「謝聖君這是不想夫人冒險吧,此次召開試劍比試是為何?不就是為了選出陰兵將,去除魔衛道嗎?這陰兵將若是可以人人都做,老朽第一個站出來,帶領弟子去匡扶正道,可惜老朽無用,拔|不出這把劍。」
「是啊,謝聖君。」另一名老掌門道:「在座的誰不是為了避免一場殺戮,生靈塗炭?若我們可以拔|出這把劍,也不必勞煩仙門了。」
在場的幾位掌門人,每一個都試著去拔|過這把劍,包括他們門下結丹期以上的弟子也一一試過,皆是失敗,才輪到仙門。
他們確實將除魔衛道當成一種責任與榮譽。
謝明君很清楚他們說得話,握住了喬紗手中的劍鞘道:「此次地門開,我親自來做陰兵將。」
其他掌門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喬紗靜靜看著他們與謝明君掰頭。
那位話很多的老掌門語氣不善的道:「謝聖君明知你乃仙人之身,若入了地門開,百鬼皆會讓道,到時候別說引出魔尊的元神,連厲鬼也會躲得遠遠,我們又何必設這個局?」
原來是這樣?
原來謝明君不帶頭做陰兵將,不是他拔|不出這把劍,而是因為他一身正氣,會把鬼嚇跑啊?
「是的宿主。」101遲遲上線:「從別處查到了相似的[陰兵將]信息,似乎是可以召喚陰兵與陰魂,聽陰兵將號令。但本世界沒有相關的信息,作者似乎還沒有寫到這個情節,只提到過明遠聖師曾經號令陰兵才將魔尊捉拿鎮壓,用的就是這把劍,當年本是謝明君先拔|出劍,可他已是仙人,浩然正氣,令百鬼不得靠近,才不得不由明遠出馬。」
浩然正氣。
喬紗再看著謝明君,他一襲月白衣袍,謫仙一般。
他們爭論不休,洛一秋打圓場的開口說:「不如交給謝夫人自行決定?」
他看向了喬紗,對她說:「謝夫人曾是鼎鼎大名的玄門掌門之女,玄門的掌門夫妻曾為了除魔衛道幾度犯險,她的母親更是死在妖道手中,虎父無犬女,謝夫人曾是第一劍修,就讓謝夫人自行來決定,要不要做陰兵將。」
這高帽戴的,如今想起來她的父母大名鼎鼎,她也曾是第一劍修了?
但她就喜歡看謝明君被他們道德綁架。
喬紗等著他們停下爭論,看向她,才慢慢抬眼看向謝明君,對他說:「夫君身為仙門掌門,三界的聖君,怎可以為了私情說出這樣的話?你真令我失望。」
謝明君一下愣在了那裡。
她撥開了謝明君的手,冷笑著說了一句:「謝聖君未免太小瞧我了,這些年嫁給你,為你安心,我棄劍去替你打理門派,做仙門的師母,真讓你把我當成了金絲雀。」
她的話不只令謝明君難堪,也讓其他掌門對謝明君腹誹起來,聖君一向為道為蒼生,如今怎會變成如此徇私之人?甚至不如謝夫人深明大義。
當初喬紗曾被正派寄予厚望,無論是她的出身資質,都不該止步於結丹期,可嫁給謝聖君之後,她幾乎停滯不前,如今想來,令人惋惜。
他們在想,若非嫁給謝聖君,恐怕今日喬紗遠不止元嬰期了。
可無人敢真將這些話說出口。
只聽見喬紗握著劍,語氣平常的說:「既然這把劍選了我,那我就走一趟。」
白封想說話,到底是沒開口,太危險了,可師妹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他便拱手道:「我與劍宗弟子,自當配合,聽從師妹差遣。」
洛一秋也跟著拱手:「我與諸位掌門定會全力協助謝夫人,護謝夫人周全。」
「對了。」喬紗看向了洛一秋,對他說:「我有名字,喬紗,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洛一秋愕了愕,忽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她的面貌與性格鮮活清晰了起來,不再是那位提起只想到溫良賢淑的賢妻謝夫人。
他想,或許她並不喜歡、甘於,做這個人人羨慕的「謝夫人」。
他笑了笑,改口道:「我也冒犯的稱你一聲喬師妹吧。」
喬紗不介意的應下。
101看見洛一秋竟也給宿主刷出了好感度,雖然只有百分之十,但……洛一秋這麼一個配角,宿主也刷到了,她是真要刷遍整個世界嗎?
不止如此,它一眼掃過去,在場的弟子零零落落的亮起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不等的好感度。
而溫雪和曉碧塵也漲了。
曉碧塵漲到了百分之三十。
溫雪誇張的漲到了百分之六十五。
唯二沒漲的,大概只有謝明君與小聶。
謝明君恐怕第一次遭受這樣尷尬和難堪的局面,他立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
喬紗掃了一眼臉色難看至極的謝明君,他如今領悟到了被道德綁架的快|感嗎?
她對除魔衛道沒興趣,她純粹就是想讓謝明君體驗體驗當初原主的痛苦,她要出盡風頭,讓三界記住她的名字,愛她恨她,懼怕她都可以,只要她的名號響噹噹的壓在謝明君之上,她就舒服了。
什麼謝夫人,她有名有姓,她可是女主,這個世界都該圍繞著她,為她牽馬墜蹬。
「諸位繼續,我送弟子去禁|閉崖。」喬紗毫不客氣說:「這劍我便拿著了。」說完,握著劍轉身便帶著小聶要走。
諸位掌門忙留她,說要與她商議地門開一事,她只說:「你們先商議,等我送完弟子再說。」
她拉住了小聶的手。
小聶唇角翹了翹,還算她有些良心,把他排在那群臭老道之前。
可她才走了沒兩步,便被謝明君叫了住。
「不必去禁閉崖了。」謝明君的聲音又冷又沉,對喬紗說:「讓他隨你一起去盂蘭盆節。」
喬紗停下來,回頭看他,謝明君這又是在做什麼打算?
先前為了不讓小聶地門開之後,與魔尊的天魂匯聚,要鞭笞他,監|禁他,此刻又讓他一道去了?
謝明君這個人,充滿了撕裂和矛盾。
他不再看她,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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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什麼?
他內心幾乎撕裂成兩個人,在拉扯著,掙扎著。
他心裡很清楚,一旦喬紗成為陰兵將,去往地門開,那她的那個小聶弟子,必定會想盡辦法的跟去,那邪魔纏上喬紗原本就是為了她的血,在這樣一個地門開的好時候,喬紗自己送進落網裡做誘,他怎會不去?
蓮花血不但會引來魔尊的天魂,小聶這個邪魔勢必也會現身,拿下喬紗。
他原本就知道喬紗是最好的誘餌,可他不想也不願用她做誘餌,但如今已成定局。
他阻攔不了,乾脆就放他同去。
這樣將小聶放在明面上,他能更好的盯著他,護著喬紗的安危,明槍總比暗箭好防範一些。
可是他也知道,這樣會造成,魔尊的天魂與小聶匯聚。
一旦匯聚……他難辭其咎。
他前所未有的掙扎,這場除魔的局是他所布,若喬紗死在局中,他這輩子也無法安心。
不如豁出去搏一把。
他抬眼看向溫雪,叫了他的名字:「溫雪,隨我過來。」
他打破了之前所有的計劃,他決定將小聶的身份告知溫雪,此次前去地門開,讓溫雪守著小聶,一旦發現小聶異樣,就殺了他。
決不能讓小聶與天魂匯聚,也不能讓喬紗落進魔尊手裡。
他先帶著溫雪離開,去了他書房的密室之中,將小聶是邪魔化身的事告知溫雪,讓他盯住小聶,保護喬紗。
溫雪幾乎聽傻了,只問:「師母知道此事嗎?」
謝明君沉默了片刻說:「不知。」
她真的不知嗎?他不敢想,只希望她是真的太過心善才被小聶哄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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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掌門與喬紗去了大廳里,等著謝明君將溫雪帶出來,才開始商議此次盂蘭盆節的計劃。
從天亮商議到天黑,喬紗都聽困了,支著下巴時不時的將手伸進桌子上的魚缸中,逗著裡面的幾尾金魚,只記了個大概。
他們說的盂蘭盆節就是七月半的鬼節,[地門開]是地府放行的那一夜,陰魂和百鬼可以重返陽間,在天亮之前從前回歸地府。
會有許多陰魂鬼怪,趁著這一夜,陰氣最重的時候脫離看守,為非作歹。
之前每年盂蘭盆節只有僧門佛修前去度化,逃脫的厲鬼。
今年,為了捉拿魔尊甦醒的天魂,正派才打算設這個局。
每年[地門開]的地點都不一樣,今年的地點,謝明君已提前算好,在一座荒廢的死城,他會帶著諸位掌門先去那個地點,在地點之外布下法陣。
到時候喬紗攜帶挑選出來的弟子,進入[地門開]的那座死城,引出魔尊的天魂,將他引入謝明君他們布好的法陣即可。
聽起來很簡單,她就是作為一個誘餌而已。
但她這個誘餌正是魔尊想要得到的蓮花血,她怎麼能保證自己不被吃光抹淨之前,將魔尊引入法陣?
這正是謝明君的,他與化神期之上的掌門都不得進入地門開的死城,一是會驚動百鬼,令魔尊的天魂不敢現身。
二是他們需要守住法陣,準備再次鎮壓魔尊的元神。
所以只能選元嬰期的弟子,隨行喬紗同去,此行同去的弟子只有七名。
她真不怕兇險嗎?
謝明君看著,在勾著金魚的喬紗,她細白的手指捉弄著紅尾金魚,根本沒有在認真聽,紫色的衣袖墜進水中,濕了一片,他禁不住伸手替她拉了拉衣袖。
「仙門弟子,你帶上溫雪、霧島、晴山。」謝明君掌心貼著她濕透的衣袖,替她用靈力烘乾,不動聲色的說:「其他四名弟子,是劍宗與天墟門、魯門的得力弟子。」又說:「再帶上你的弟子。」
喬紗看了一眼站在堂中的七名弟子,有男有女,各個是元嬰期,英姿勃發,顏值在偶像級別。
修仙界還真少有醜人。
她的目光卻放向了外面,殿門外曉碧塵在守門。
「我要帶上曉碧塵。」喬紗直接說,那說不準就是魔尊的天魂呢,她怎麼能把他落下。
「喬師妹是有何用意嗎?」洛一秋問她:「那位弟子似乎才剛剛結丹不久,恐怕幫不了你什麼忙。」
喬紗回過頭對他笑的高深莫測,「我自有我的用意。」
其實不用帶這麼多人,帶上溫雪、曉碧塵、小聶,就足夠了。
曉碧塵魔尊的天魂,小聶魔尊的地魂,全湊夠了。
至於溫雪,帶著發展一下師母情深。
謝明君目光看向殿外,他雖然不解喬紗的用意,卻還是點了點頭,曉碧塵是妖,比尋常弟子更能接近陰魂鬼怪,說不定可以幫到喬紗。
從大殿中出來,已是半夜。
其他掌門馬不停蹄的趕去地門開的地點,提前踩點,好布置法陣。
謝明君原要一道走,想了想,卻留下來說明日帶喬紗和眾位弟子一同前去。
他還有些事要囑咐喬紗,可等他交代完,轉身卻找不到喬紗了。
她已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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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紗走出大殿,腰都感覺累直了,在迴廊下沒找到小聶,不是說了讓他在這裡等嗎?
一名小弟子過來與她說,小聶已經先回去了,拜託他來轉告師母。
回哪裡去了?弟子房?
這麼乖嗎?她不信。
喬紗猜測他又要搞什麼鬼,卻看見了迴廊拐角處,扶著牆躲在那裡,臉色蒼白的曉碧塵。
他似乎頭暈的厲害,躲在那裡休息。
「曉碧塵。」喬紗叫了他一聲。
他嚇了一跳,驚愣愣的側過頭朝她看了過來。
月色下,他臉上是冷汗,那雙眼藍的沁人心扉。
真美的眼。
「過來。」喬紗站在迴廊下等他。
他頓了一下,乖乖的朝她走了過來,路上偷偷的擦掉臉上的冷汗,站在她的跟前低叫了一聲:「師母,可是有吩咐?」
「是。」喬紗伸手輕輕搭在了曉碧塵的肩膀上,「我腿麻了,你扶我回翠苑。」
曉碧塵愣了一下,被師母搭著的肩膀又麻又僵,不敢亂動,師母的香氣從袖子底下浮動而出,好聞的他心突突跳起來,「師母腿麻的嚴重嗎?」
「不嚴重,你扶我走一走就好。」喬紗用手指輕輕將他轉了過去,讓他走在自己的身側。
曉碧塵應了一聲,低著頭將腳步放慢了走,生怕快了,又怕碰著師母。
月光那樣安靜,他只敢垂眼看著地面,青磚路上月光像是一地的碎鹽粒,師母的影子與他的影子交錯落在沿路的花叢上,他禁不住看著那影子,影子中師母的衣袖薄如蟬翼,墜在他的肩膀下,像漂亮的蝶。
喬紗一路上沒說話,她給曉碧塵足夠的時間再次開口,可他像個木頭一般,只盯著她的影子看。
不看她的人,只敢看她的影子。
翠苑就在眼前,穿過拱門便進了院子裡。
曉碧塵終於開口了,說:「師母小心,這裡有台階。」
喬紗忍不住笑了,她又不是瞎子。
曉碧塵被她的笑聲引著,抬頭看了她,「師母……在笑什麼?」是他說的那句話很傻嗎?
「自然是笑你。」喬紗跨進了拱門,進了翠苑,鬆開了曉碧塵的肩膀。
翠苑裡沒點燈,漆黑一片,只有月光和花影浮動。
曉碧塵僵站在了翠苑的門口,臉有些發熱,他果然是蠢笨的讓師母笑話。
「曉碧塵。」師母又叫了他。
他抬起頭,看見師母站在房門口望著他,對他說:「裡面太黑了,我怕黑。」
她靜靜站著,紫衣垂在夜色里,那麼美。
他為她愣神,隨後又忙朝她走了過去,「弟子,為您點燈。」
他為能替她做些什麼而感到安心,他雖低微、愚笨,卻至少可以為她點燈引路。
他跨進了房門,伸手去摸懷裡的火摺子,卻聽見她問:「曉碧塵,你的眼淚可以變成珍珠嗎?」
他頓了一下,她從身後慢慢走進來,倚在了他身側的桌子邊,歪頭看他的眼睛,好奇的問:「鮫人墜淚成珠是真的?」
他忍不住對上了她的眼,那雙眼才真如明珠一般,璀璨皎潔,比他的好看百倍。
他輕輕搖了搖頭,「鮫人泣血才可成珍珠。」他的母親哭出血淚時,才會墜地變成滾滾的明珠。
她有些失望,「真可惜,我還想能不能見到你的眼淚變成珍珠。」
曉碧塵抿了抿嘴,低低輕輕的問:「師母想看我哭嗎?可我不能泣淚成珠給師母看。」他要是可以泣淚成珠就好了,至少能稍微報答師母一些。
「只是想給你找個報答我的機會。」師母輕輕笑了一下,仿佛將他的心看穿了一般說:「若你可以泣淚成珠,便可用珍珠來作為報答,換我替你療傷。」
曉碧塵驚愣的看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她:「師母喜歡珍珠嗎?」珍珠就可以換來師母替他療傷嗎?可她白日裡還隨意將珍珠當紫蓮的裝飾,丟進了水裡。
師母又笑了:「傻子。」
曉碧塵站在那裡,不懂她的意思,確實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師母卻點了點椅子對他說:「坐下。」
他看了一眼椅子,不明白師母的用意,卻還是聽從的坐了下去。
師母朝他走進一步,伸手托起了他的下巴。
溫熱的手指令他心一下子亂了,想要起身,卻被師母按住了肩膀。
「曉碧塵。」師母朝他貼了下來,手指輕輕捏開他的嘴巴:「張開嘴。」
他呆愣愣的看著師母貼近的臉,明亮的雙眼,她紅唇之中吞吐而出的碧藍鮫人丹。
師母……竟是要替他療傷嗎?
他在她的香氣之下幾乎失神,手指下意識的攥緊,她停在了他的唇邊,鮫人丹被她的靈氣引著湧入他的口中、體內,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流轉充盈。
這股熟悉的靈氣,瞬間將他的疼痛全部壓了下去,靈氣一點點匯聚在他的丹田之中,他閉上了眼,開始運行鮫人丹癒合傷口。
卻聽見院門外,似乎有人在靠近,靈氣強大的很遠就感應了到。
那是……師父??
他驚的就要睜眼,師母溫熱的手覆蓋在了他的眼瞼之上。
她抬袖一揮,房門「啪」的關了上,一道結界在院門外張開。
他聽見師父的腳步止在了院門外,他心跳的飛快,師父要破這道結界輕而易舉。
可師父似乎沒有,他只是站在院門外,沒走也沒動。
他的心越跳越快,鮫人丹在他體內越轉動越快,直到師母的手指摸了摸他受傷的手臂,仿佛是確認他的傷口已經癒合。
她猛地將鮫人丹抽走,吞回了她的體內。
眼睛上的手掌沒有鬆開,他靜靜的坐著,聞到師母的香氣貼下來,她的髮絲墜在他的肩上,她的聲音浮動在他的耳側,低低輕輕的對他說:「不是喜歡珍珠,是不忍心看你一直受傷。」
他的心被攥住一般,收縮了一下。
眼上的手掌鬆開,連帶著她的香氣一起離他遠了,他坐在那裡靜靜的睜開眼,看著昏暗房間裡的那抹紫色身影,心中說不出的悸動。
不忍心看他受傷。
這世間連他的母親,也不會如此對他說,他的母親將他視為孽種,從不會不忍心他挨打、受傷、被關在籠子裡像狗一樣對待。
除了她,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
他輕輕站了起來,喉頭動了又動,撩袍單膝跪了下去:「曉碧塵多謝師母,兩次救我。」
喬紗回過頭看向了他,她聽見101說,曉碧塵的好感度漲到了百分之六十。
單純可憐的小鮫人。
「我身為你的師母,自是不能看你去死。」喬紗手指聚起靈氣,將桌子上的燈台點亮,搖搖曳曳的燭光亮起。
她抬手將院子外的結界撤了,連同房門也打了開,「你回去休息吧。」
曉碧塵站了起來,剛想說什麼,卻感應到了師父的氣息。
他扭頭看見師父站在拱門下,正在看著他。
「不必心虛,身正不怕影子斜。」喬紗在身側輕輕對他說:「你我又沒有什麼。」
他側頭看她,又垂下眼,煌煌的燭火如同他的心,若他……心裡有什麼呢?
101吃驚:「宿主,又漲了……曉碧塵的好感度漲到了百分之六十五。」
為什麼?他在想什麼?
101越來越不懂男性了。
喬紗慢慢坐了下去,因為他問心有愧,平時可以欺騙他自己,但面對著他師父時,心裡那股禁忌與羞愧就昭然若揭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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